第9頁 文 / 貓子
嗚——她好餓、好餓、好餓,餓到可以吞下一整只大象了啦!
辜琦好狠的心,不給他們食物就算了,還只給他們喝一點點水。
這個改建成隱密牢房的地窖,原本是用來關些毒癮發作而無法控制,或者剛抓來時過於抗拒、不肯聽話的花郎。
若餓死她、渴死她也就罷廠,偏偏辜琦存心要她活著被虐待。
藍凰張開眼睛,緩緩地瞥向在對面牢房抓狂的人。「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跟我說話了。」
才間個兩天就受不了,未免太沒毅力了些。
被瞪個兩天而已,感覺還不太過應。
聽見他失望的口吻,杜晴娘更抓狂地大罵:「豬八戒!你以為誰喜歡跟你說話?我被你害得那麼慘,難道不能鬼吼鬼叫發洩一下嗎?」
害她被關進地窖,他現在卻想和她劃清界線,未免太過分了吧!
瞪著他,她突然覺得奇怪,為什麼一樣餓了兩天、每天有限地飲水,他的臉色卻依舊紅潤,完全沒有受到斷糧的影響。
男人比較耐饑不成?她怎麼沒聽說。
她都餓到前胸貼後背,快把他的臉看成肉包子了啊!
「喔,那你就盡情發洩,我不打擾了。」
藍凰似乎準備不再對她的話作出回應。
杜晴娘當然不會明白,任何一個受過影子組織正規訓練出來的影子,在出各項艱難任務的時候,許多時候都得長期潛伏在暗處,只要身上帶著水,要他們斷糧七大、半個月都不成問題,行動力也完全不受影響,更何況是身為領導者的他。
不被斷食影響,不過是影子的基本功而已。
「你!死沒良心的傢伙,也不想想是誰把我害成這樣,還敢說這種鬼話!」被他消遣人的態度惹得更惱,「我恨死你了!」
一個人唱戲,她還唱得起來才有鬼。
不光是快要餓死、渴死,兩天沒說話的她也快悶死。
天哪!誰來救救她,誰來帶她離開這裡,離開對面的討厭鬼吧!
「我沒良心?」原本準備繼續閉目養神的藍凰,突然朝她迸射出銳利的目光。
「我都還沒問你,你當初在街上攔下我到底有什麼目的,辜琦又憑什麼把我當成犯人一樣關起來,你還好意思這麼大聲說話?」口氣平緩,但他審問她的字眼很尖銳。
「我……」一陣心虛,杜晴娘頓時啞口無言。
唐藍銳利的目光教她不知如何回應,也讓她有些心驚膽戰。
從大街上攔下他以來,她還不曾見他如此嚴肅過,直讓她忍不住瑟縮。
事實上,她的確沒想到他會突然扯上這個話題,也幾乎忘了自己原本準備段送他的一生,才是真正想害人、而且會害死人的那個人。
因為他的表現自始至終都太冷靜,讓她忘了很多事。
一瞬間,他十分成功地讓她產生罪惡感。
其實,她是根本沒有資格發難的人。
「為什麼眼前的情況如此詭譎?我倒想聽聽你的解釋。」見她神色緊張,活像他正要逼她吞下一隻牛蛙的表情,藍凰卻始終面無表情,說話的口吻不似以往溫和。
既然她覺得一個人哇哇叫無趣,他就陪她玩上一玩。
要他陪她玩的代價,自然是她得為他提供更多不同的「娛樂」。
「你現在應該知道了,我根本就沒打算要你愛上找。」吸一口氣,豁出去的她索性吐露事實:「這家店不是什麼正當的店,那兩姐妹更不是什麼好人,店裡那些花郎,都是受到她們的控制在賣身。」
答案很清楚,她原本是要將他和唐青騙來,讓他們成為花郎。
辜琦向來心狠手辣,既然跟她撕破臉,她也就不用妄想能夠活命太久。
既然活不久了,她自然認為一吐為快也沒有什麼不好。
趁還有命、還有力氣說話之前,她不再隱瞞真相。
雖然不明白,長相極為美麗,往往手一句男人就會巴上去的辜琦,已經那麼努力對他釋出大量電波,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理睬辜琦;但如果他要陪葬,她至少得讓他死得明白,才算對得起他。
反正比起其他花郎,他和唐青的運氣已經夠好了。
有些想要從谷底翻身、受不了毒癮折磨的花郎,會試圖從辜氏姐妹的身上下手,偏偏總是費盡心思也討不廠她們的歡心,反而引起她們的嫌惡,日子更加難過。只因為她們比誰都明白,受毒癮控制而賣身的花郎,是不會真心的。
在辜氏姐妹的眼裡,迷戀花郎只是糟蹋自己的感情。
所以,她們才會挑上唐藍和唐青,希望他們在沒有染上毒癮的情況下愛上她們。因為她們是如此期望,他們的命運自然跟其他花郎大不相同。
給他們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整天對他們施展媚功,姐妹倆只差還沒自己跳上他們的床。
要不是期望他們能主動,她們恐怕早就獻身了。
或許運氣是比上不足,他們總可以比下有餘。
「你的意思是,你騙了我羅?」藍凰的黑眸裡,浮現一道令她駭然的陰森光芒。
「是、是又怎樣?」氣勢略嫌不足,她還是大膽地道:「反正騙都騙了,又被你害得落到眼前的下場,我的報應也夠了。」
頂多,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總可以吧!
她的一條小命都快被他害得沒了,她想他已經沒什麼好氣的。「你還這麼理直氣壯?」藍凰忽然走到鐵欄杆邊。
吞了口口水,杜晴娘還是壯大膽地道:「本來嘛!要不是你過不了美人關,自己色心大發而乖乖地跟我回到店裡來,今天也不會像只待閣的種狗一樣被關在籠子裡,有什麼資格去怪別人。」感覺有些心虛,但她說的是事實。
總覺得唐藍突然被她引誘,肯答應跟她回來似乎另有所圖,可是除了覬覦她的美色以外,她實在想不到其他足以利誘他的理由。
可惡,她就是討厭他的難以捉摸。
「看來,是我的錯。」藍凰沒有笑容,看起來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望著鐵條,單手在鐵欄杆上滑動,他像是在測試鐵條的強韌度。
不習慣他如此嚴肅,杜晴娘也只能當作什麼都沒看到,硬著頭皮道:「沒錯,凡事有因才有果,自己造的孽自己負責,別賴到我的頭上來。」
撇得一乾二淨之後,她才發現他的行為舉止有些怪異。
見鬼了,他該不會以為他可以把鐵條拉開吧?雖然牢房的鐵條不算太粗,可好歹是實心的,正常人怎麼可能動它分毫。
身子骨瘦,他的身上似乎沒幾兩肉,有沒有殺雞的力氣還是個問題。
「你說的真有道理。」在她狐疑的同時,藍凰把雙手放在鐵條上,這才正眼瞧了她一眼。
她說的沒有錯,自己造的孽自己負責,不應該賴到別人的頭上。
既然這樣,他是應該為自己負責了。
在社晴娘愈來愈錯愕時,藍凰毫不費力地拉彎困他於囹圄兩天的鐵條,直到拉出可以脫逃的寬度,便十分從容地從牢房裡踏出來。
就像吃塊蛋糕一樣簡單!噎都沒噎著。
站在牢房外,他回眸看了一眼關了自己兩天的牢籠,拍灰塵似的拍拍手,一點也不像剛做過多吃力的事。
看著她張口結舌的吃驚嘴臉,藍凰緩緩地咧嘴一笑。
瞧,她的反應正如他預期,有趣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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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究竟是誰?」不管反應有多麼遲鈍,杜晴娘在此刻也已領悟,他不會是什麼平常老百姓。
一如她的認知,正常人是不可能輕易拉開牢房的鐵條。
他那副輕而易舉的模樣,就像伸手打開自家大門,見鬼的容易。
令她不解的是,既然他可以輕而易舉離開,為什麼還情願被開上兩天?
地窖裡既濕冷又灰暗,陰森得讓人打心底直發毛,她想都不想多待一秒,可不認為住在地窖兩天是多麼高級的享受。
像他這種怪人,才可能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
「我是誰,你現在問不會太晚嗎?」藍凰緩緩地朝她的牢房走去,立即見她膽小如鼠地往後倒退好幾步,驚恐的神情像是拿他當妖怪看,只怕被他給吞了。
奇怪了,他從來不吃人肉的啊!
「再晚也晚不過永遠被蒙在鼓裡!」惶恐得不得了,她還是擺出高姿態,惡聲惡氣地質問起來:「說!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古人說過,要死,也要死個明白。
「我接近你?」藍凰扯起一抹嘲諷的笑,「我記得是你在街上攔下我、死也不肯讓我走,非要我跟你打賭你能讓我愛上你。」
對影子組織來說,要找到辜氏姐妹的窩,不會是太難的任務。
「那是你故意引誘我去勾引你!」一陣心虛,她還是強詞奪理,硬拗也要拗到底。
沒錯嘛!誰教他長得帥還在街上亂晃,不是存心害她嗎?
像他這種特帥等級的超優男,本來就不應該隨便在街上晃,就算不讓她給盯上,也會害街上一票女子破壞形象,不小心就對著他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