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路可可
「杜蘭杜蘭的外表,U2的實力。」戴紹琪自然而然地跟著他一塊微笑著。
「你把我們說得很商業喔。」
「商業沒什麼不好,這樣才能讓更多人欣賞。」她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或者你比較喜歡我用「槍與玫瑰」來形容你們?」
「喔,你顯然對我們的吉他手印象深刻喔。」「槍與玫瑰」的吉他手向來有天才之稱。
「他很精彩。」她誠心誠意地說道。
「杜宇,人家在誇獎你呢!」白亞文突然朝前方揮揮手。
「是嗎?」
一個頎長身影毫無預警地進入她的視線,一雙肆無忌憚的眼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戴紹琪身子一震,驀然低頭掩飾她的侷促不安。
她討厭杜宇,因為她厭惡不能自制的感覺。
「我該走了。」戴紹琪起身,目不斜視地看著白亞文。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討人厭了?再等一下啦,我們還沒開始聊哩!」白亞文把她扯回原位。
戴紹琪感覺自己的耳朵在泛紅,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杜宇仍然在看她。
她咬住唇,抬頭狠狠地瞪了杜宇一眼。
有意思!杜宇挑眉一笑,乾脆拉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長腿就這麼大剌剌地伸入桌下,狂妄地擺在她的球鞋邊。
戴紹琪擰起眉,開始覺得這人很不禮貌長得帥就可以如此囂張嗎?
杜宇拿高手裡的礦泉水對嘴而飲,毫不避諱地緊盯住她的臉孔。
戴紹琪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她的心臟差點奪胸而出。
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伸出食指拭去唇上的水珠,動作性感得像是啤酒廣告中蠱惑人心的半裸男子。
他故意的!他很清楚自己的魅惑力驚人!戴紹琪瞪著他,表情愈益兇惡。
「亞文,這個不會是你的新任女友吧?」杜宇慢條斯理地說道。
「她是朋友啦,她也喜歡巴布狄倫。」白亞文感興趣的目光在這兩人之間來回打量。有火花喔!「你的名字?」
「戴紹琪。」她說。
「戴紹琪。」杜宇用一種吟唱似的語調吐出她的名字,然後又是那種斜勾起十五度的睨人笑容。
「你到底想做什麼?幹麼一直盯著我?」戴紹琪忍不住惡聲惡氣地發飆了。
「你如果沒注意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杜宇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她桌子一拍,竭盡所能地把話說得很粗俗。「你不用看到狗撒尿,只要聞到尿味就知道狗做了什麼好事。」
杜宇和白亞文同時放聲大笑起來,笑聲響亮到讓她頓時覺得很尷尬。
「你……你……笑死我了」白亞文笑到頻頻拭淚。
「你的比喻很驚人。」杜宇凝望著她。「要不要一塊吃宵夜好好地研究一下?」
「宵夜對身體不好。」她擺明了唱反調。
「對身體不好?」杜宇看了一眼桌上的金屬菸灰缸。
「好或不好,由我決定。」她把一包香菸塞回背包裡,手心冒汗。
她沒有和杜宇這類型男人打交道的經驗,但她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想屈居下風。
「我要走了。」她霍然起身。
「我送你。」
杜宇擋住她的去路。
「不順路。」她用背包撞出一條通路,快步把人拋在腦後。
「戴小姐真是神機妙算,已經掐指算出了我們倆不順路。」
人高腿長的好處就是隨時可以搶先一步攔住別人的去路,至少可以抓住別人的背包。
「放開!」戴紹琪低吼了一聲,使勁想扯回自己的背包。
如影隨形的白亞文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甚少主動出擊的杜宇這回倒是攻勢凌厲。
「我和你有仇嗎?你對我很有敵意。」杜宇朝她靠近一步,沒有挑明兩人之間的曖昧。
他挺喜歡她嗔怒的臉孔。
「我對愛調情的花花公子沒興趣。」戴紹琪回嘴。
杜宇臉色一變,表情瞬間凝重得讓她一愣。
杜宇一本正經地說:「如果你對花花公子沒興趣,那麼我堅持你一定要讓我送你回家。」
戴紹琪咬住唇,卻還是洩漏了笑聲。他當真以為這麼說,她就會把他從「花花公子」除名嗎?
「我們走吧。」杜宇拎著她的背包往前走。
她瞪著他的背影,驚覺情勢乍然大逆轉。
拜託,剛才是他「主動」要送她回家耶,現在怎麼變成她跟在後頭?而且她有答應要讓他送嗎?
戴紹琪小跑步向前,趁他不備時搶回她的背包,然後早他一步奪門而出。
哼!
第二章
戴紹琪和杜宇一塊走到了他的深紅色吉普車邊,她開始後悔起自己的衝動,但又倔強地不願退縮,於是只能緊繃著身子坐上車,在老鷹合唱團的「HOTELCALIFORNIA」的超炫吉他伴奏中,與他一起奔馳上路。
杜宇在音樂聲中踩下離合器,褐色大掌打換了一檔,然後身邊的她又是一陣坐立難安。
他,淺淺一笑。
「喜歡聽哪一類的搖滾?」他閒聊似地問道。
「哪一類?」她怔愣了一下,飛快地看了他的側臉一眼。「搖滾幹麼要特別分類?能讓我感動、能讓我得到解放的,就是我想要的搖滾。」
杜宇聞言,一挑眉對她多看一眼。她很真!感受力也很敏銳!而他正巧喜歡這樣的女人。
「你不錯。」他輕掐了下她骨感的肩膀。
戴紹琪身子一震,整個肩膀像烈火灼過似地發著熱。她反掌撥開他的手,五指卻在下一刻被緊緊抓住。
她的心臟一擰。
「這是手排車,你開車專心一點!」她努力想甩開他的手,音調頗尖銳。
「你很緊張?」
他的拇指撫過她的指節,然後在她的倒抽氣中收回了手。
「我才沒有緊張!」只是說話突然變得很大聲而已。
「你的手好冰。」他調弱了冷氣強度。
「我天生冷血。」她賭氣地說道,非常專心地看著前方車輛的車牌號碼。
「是嗎?」
車子倏地在路邊停下,而她肌肉的緊繃程度則在瞬間升到最高等。
「就一個冶血動物而言,你的臉稍嫌紅了一點。」杜宇低笑著,揶揄地輕拍了下她的臉頰。
「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我不是你想像中那種隨便的女人!」她瞪著他,卻瞪得自己心律不整。
「如果你是那種隨便的女人,我不用送你回家,PUB樓上就有房間可以讓我對你隨便了。」杜宇握住她尖尖的下顎,眼裡閃爍著火焰。
他露骨的話讓她倒抽了一口氣,她重重咬住唇辦,開始感到下安。
她沒有戀愛經驗,她甚至沒有動過情。她總是害怕自己壓抑太久的情感能量,有一天會爆發到一種無法無天的地步。
戴紹琪轉身想要打開車門,他的手臂卻已然抵住她身側的椅墊,擋住她的去路。
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思緒全被他身上古龍水味道佔據。是因為討厭古龍水,所以現在她才會頭昏目眩嗎?
眼見杜宇那張令人眩目的男性臉孔,更加肆無忌憚地朝她逼近,戴紹琪別開頭,用力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他的低語如影隨形地貼在她的耳畔。
一股酥麻的感覺從她的耳廓滲入心口,她的指間全陷入掌心之中。
「不要把你花花公子的那一招浪費到我身上。」她乾笑兩聲,只想打破這種曖昧的氛圍。
「你似乎很希望我是花花公子?」她知道當她故作鎮定,但睫毛卻又忍不住輕顫時,是多麼稚氣嗎?
「因為你本來就是花花公子。」戴紹琪鼓起勇氣看了他一眼,卻在瞬間兵敗如山倒——
杜宇直勾勾的注視——攝走了她的魂魄。
他的額頭乍然抵住她的,她嚇得連呼吸都忘了。
「你想做什麼?」她憋著氣問道。
「所有人都知道花花公子接下來要做什麼事。」
杜宇唇角一揚,覆住她的唇,把她的驚叫聲收納在他的唇間。
戴紹琪還來不及有什麼感覺,右手已經自有意志地甩向他的臉龐——
然後,她的右手在空中被他攔截而下。
他,重咬了下她的唇。
她雙眼大睜,抓住他的頭髮死命地一扯——
杜宇吃痛地眉頭一擰,卻仍然沒有離開她的唇,反倒更加熱烈地想吮吻開她緊閉的唇辦。
她一急,手指更加不遺餘力地扯著他的髮絲,用力的程度就連她自己的頭皮都發麻了。
杜宇瞇起眼看著她戒慎戒懼的臉孔,突然鬆開了她的唇——
他堅定地搶回自己的頭髮,然後仰起頭,放聲大笑。
「哈!你真是夠妙……」他笑不可抑地彎下身子,長髮像要助長笑聲似地在他結實的胸前飄晃著。
戴縉琪瞪著他開懷的樣子,討厭自己像個小丑把他逗樂的感覺。
「你有病。」她啐了他一聲。
「第一次有女人把我的頭髮當成攻擊武器。」他擦去眼角一滴被笑意逼出的淚水,黑亮的瞳凝睇著她。
「誰叫你先做出那種不要臉的舉動——」
戴紹琪不自覺地咬住自己的唇,見他勾起唇又是笑,她白了他一眼,連忙伸手猛擦自己的唇。
「情不自禁被吸引就是不要臉?」他眼神灼熱地侵略著她紅艷欲滴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