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路可可
關竣天怒目一瞪,對著他咆哮出聲,並立刻把采兒的臉轉向自己胸膛,甚至不許應少謙瞧上一眼。
一想到旁人要對采兒做出那般親密的舉動,他便滿腔怒火。
「你可以出去了。」關竣天冷著一張臉,下了逐客令。
「那就祝你萬事順利了。」應少謙朝關竣天曖昧地眨著眼,笑容滿面地走向房門。「義兄我這就出去和采兒的爹娘商量成親細節唄。」
「你給我安分點。」關竣天聽見自己額上青筋畢露的聲音。
「我當然要安分點,不安分的事全都留給你代勞了,不是嗎?」應少謙話才說出口,身子立刻就溜出門去。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隱約仍聽見關竣天詛咒的聲音。
應少謙帶著一抹瀟灑的笑,走向郡王與福晉。
呵呵呵──他應少謙居心叵測了十三年,等的就是關竣天和采兒成親的那一刻哪。
想來,好事將近嘍!
☆☆☆
暖閣套間裡走了一個應少謙,屋內突然靜謐得像與世隔絕的天地。
於是,除了采兒因為高燒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之外,關竣天的呼吸聲也因不自在而變得沉重了起來。
關竣天盯著手裡的湯藥,他強自壓抑著心頭的狂跳。
懷裡的小人兒靠在他的胸膛上,那屬於她的獨特中藥香氣及髮絲、衣鬢上的熏香氣息,正悄悄地滲入他的感官之間。
那氣息,過分曖昧。是故,他全身的肌肉竟僵直成一種不知所措的姿態。
「唔……」采兒低喃了一聲,因為他突然僵直的身軀,而無法睡得安沈。
他屏住氣息,藉著吐納放鬆自己。
他不是未曾接觸過女子的身軀,只是不曾如此心悸過。他不是不曾這樣摟抱著采兒,只是他先前太專注地把采兒當成一個成長中的少女,那盤桓在心頭的蠢動於是總不曾成形過。
今日知曉了采兒的真實年齡,她的美麗突然變得誘人了起來。采兒十八歲了,是多數女子都已成親、生子的年紀了。
「采兒,張開嘴。」關竣天用湯匙輕觸她的唇,灼熾目光直勾勾地望著她粉嫩的櫻唇。
應采兒才聞到藥味,立刻別開頭,甚且還扁起嘴,從喉間發出一聲作嘔的聲音。
關竣天撐起她的背部,讓她的後頸靠在他的臂彎間。她動了動身子,皺了下眉,卻還是不敵病意地繼續枕在他的臂上酣睡著。
關竣天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湯藥,大大喝了一口,卻差一點把湯藥全給吐了出來。
要命!這藥苦得連他都難以下嚥,難怪采兒抵死不喝。
關竣天皺著眉,傾下身軀,一手扶正她的小臉,吻住她的唇。
「唔……」應采兒的嘴才接觸到藥味,便掄起拳頭拚命地想推開人。
她想轉開臉,臉頰卻被牢牢地箝制住,那手指甚且壓疼了她的肌膚。
她痛苦地低喘出聲,那覆在她唇上的熱度與藥味,卻一樣如影隨形地跟著她。
「竣天大哥……」應采兒張開口要呼救。
一股子苦藥味排山倒海地灌入她的口中,那近乎刺辣的苦味在瞬間滑進喉嚨間,她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昏迷的神智被苦藥這麼一逼,倒是清醒了一些。
應采兒柔弱地睜開雙眼,還來不及說話,她只瞧見竣天大哥的臉朝著她靠得好近、好近。
他、他、他……
大哥的唇居然覆在她的唇上!
錯愕之間,應采兒完全忘了要反抗。
於是,第二口苦藥又入了她的喉。
應采兒倒抽了一口氣,舌尖嘴裡的苦直接嗆向腦門。
雪白柔荑揪著關竣天的前襟,嬌俏小臉皺成了一團,櫻紅小唇嬌憨地微張著,不住地低喘著氣。
關竣天瞪著懷裡小人兒誘人的神態,他下顎一緊,頸部、肩膀皆因為極度壓抑而繃緊如鐵。
要不是嘴裡的苦藥味提醒著他,他如今是在喂采兒吃藥,他恐怕會克制不住地對她做出連他都要心驚的逾越舉動。
慾望如洪水,一旦超越柙門,便是要排山倒海地湧出,不可收拾!
「把藥喝完。」關竣天端起藥碗,話是從齒縫裡迸出來的。
「不要……唔……」
應采兒感覺自己的唇再度被竣天大哥的唇覆住,她身子一僵,陡然大睜的水眸迎上他灼人的眼,小臉瞬間緋紅如霞。
她無法呼吸,從他唇間哺餵入的苦藥卻逼得她不得不嚥下。
她又羞又急、又惱又慌,卻又推不開他。
大哥真當她是個奶娃嗎?居然用這種方式哺餵她。
應采兒腦間一陣暈眩,至此算是完全清醒了。
「不要……喝……」她揪住大哥的手臂,無力的小手卻推不開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第三度、第四度拿起藥碗──
無力反抗間,一碗苦藥全進了她的喉。
「嗚……」應采兒趴掛在他的臂膀間,孱弱身子蜷曲成一團抽搐著,嘴裡不住地乾嘔著。「惡……」
「采兒?」
關竣天握住她輕顫的柳腰,手掌撫過她泛著熱度的粉頰,關心地凝望著她。
「大哥,不要了──」應采兒以為還要再喝藥,拚命地掄起拳頭捶打著他的胸膛,嬌軟的身子便倚著他的身軀,哽咽地說:「不要……喝藥,再喝……采兒要昏過去了。」
「藥已經喝完了。」關竣天失笑出聲,挑起她的下顎說道。
應采兒埋在他懷裡的大眼瞥向他,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移向他的唇。
她灼紅了臉,卻渾然不知頰上暈紅一片,那粉嫩的紅順著纖頸蔓延,蜿入應采兒雪白的胸前。
應采兒隨著大哥的目光看去,這才驚覺,在方纔的一陣折騰之下,她的前襟已然敞開,藕荷色的褻衣若隱若現。
她倒抽了一口氣,急忙伸手想揪緊前襟,然而另一隻大掌比她更快地拉緊了她的衣襟。
應采兒抬頭給了大哥一個羞怯的笑容,卻在下一刻被扯入大哥的胸前。
「大哥失禮了──」
應采兒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關竣天狂烈的唇便已吮住她仍有藥味的舌尖,用一種男人與女人的方式與之纏綿。她看著大哥的眼,旋即害羞地合上了眼。她摟住大哥的頸子,只覺得喘不過氣來。那過分的親暱,那沁入身子裡的快慰,都讓她害羞地想推開大哥,可又貪心地想要更多……
關竣天一見懷裡的小人兒已是氣喘吁吁,他就算還想再縱情放肆,卻也只能鬆手。
一離開她的唇,他便低頭用下顎頂住她的頭頂,不許她抬頭──
因為他沒臉見她。
他挑了一個最不對的時機輕薄了她,他把采兒當成什麼樣的女子了,她的爹娘還在房門外啊!
「大哥……你為什麼……要親采兒的嘴?」她趴在大哥結實的胸膛上,羞澀讓應采兒的問話聲若細蚊。
她聽丫鬟們說過,親嘴是夫妻間才會有的親密之事!
「大哥方才是為了餵你喝藥,才會有那種舉動。」關竣天乾涸著聲音說道,滿臉的不自在。
今日方知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了!
「可是用嘴餵藥很奇怪,你從沒那樣子對我──」應采兒疑惑地拉長了聲音,只覺得耳朵下大哥的心跳怦怦、怦怦地跳得極快。
「你高燒不退,又搖不醒你,我只能使出那種法子。」他不自在地乾笑兩聲。
「那方才藥喝完了之後,你為何又親我的嘴?」她抬起頭,不解地問他。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乾淨而無邪,一張月容小臉因為高燒而面泛桃艷,焉能不弄得人心神恍恍哪!關竣天驀地別開眼,不敢再看。
「大哥是想知道你是否真把湯藥都喝進去了。」他乾咳了一聲,故作不經心地揶開視線看向屋柱上的雀第。
應采兒看著竣天大哥不肯正視她的雙眼,她抿住唇,突然冒出了一句:「大哥,騙人。」
應采兒板起臉,想學他平日教訓人的臉色,不料頭鬢突來的疼痛,卻讓她苦不堪言地彎下身子。「我的頭好痛……」
「你給我躺好!」
關竣天濃眉一擰,立刻將她身子強制壓在暖榻之下,快手扯過一床羊毛大毯,將她裹了個密不透風,只露出她一張小臉。
「大哥,你在說謊──因為你不敢看我。」應采兒全身被裹得動彈不得,只能轉動一雙骨碌碌的水眸、微撅著紅唇說道。
「何以見得大哥在騙人?」長指捲起她微濕的細發塞回耳後,黑眸這回倒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美目了。
都已吻過她,便是該讓她清楚他的用心才是。
關竣天凝睇著她雪白嬌顏,他看得目不轉睛,那黑瞳裡的灼熱是肆無忌憚的,是存了心要把人的芳心給看透的。
「大哥說過在商場上對峙時,若是對方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你,便是心中有鬼!」應采兒才說完,自個兒倒先別開了眼,低喘出聲。
大哥看她的眼神,和他方才親吻她時同樣地灼熱,同樣地讓人──不敢直視。
「我是否把你教得太聰明了呢?」關竣天按住她的唇,不許她再開口。「不許你再說了,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