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連珍
她那傻眼渙散的模樣，他可是數度見識，怎麼她的行為那樣保守，眼睛卻那樣大膽？
聽到他笑語調侃，秋涼搖搖頭，猛地回神。
「咳！」她慌忙清了清喉嚨。「我……有事跟你討論。」難為情地硬將視線從他胸前移開。
「進來。」帶著滿臉笑意，傅梓揚轉身，喚她進房。
「我……站在這裡講話就好。」秋涼睜眼盯著他，沒有跟進。
「防我？」他轉身，眉毛一挑，笑看著她。「我可是你的『男友』！」
「不對。」秋涼搖頭，強調說明。「是『試著交往的男友』！」考慮了下，她還是舉步踏入房內。
「隨你怎麼說。」他攤手聳肩。「找我討論什麼事？」
「我記得……」秋涼以試探的口氣問道。「你說不希罕那個『美國八日游』的招待，對不對？」
「怎麼？」他問。瞧她賊溜溜的模樣，似乎圖謀些什麼？
「把那個名額折現賣給我，好不好？」秋涼直截了當問他。
「賣你？為什麼？」他不知道她在打啥如意算盤！
「你別問啦！總之，我開價一萬二，賣我吧？」可精了！拍賣網站上一個名額開價兩萬，這樣轉手的價差，她還可以多賺八千耶！
「一萬二？你唬弄我啊？」他還不知道他的這位女友，搶錢搶這麼凶哩！
「讓我佔些便宜，不會少塊肉啦！」她的語氣極賴皮。
「你連情人的便宜都要占？」傅梓揚雙手盤在胸前，斜睨著她。
「不然，少佔你一點便宜。一口價！一萬五！」少賺三干沒關係！只要賣得出去就不會損失。
「我為何要讓你佔便宜？你怎麼不讓我佔便宜？」存心捉弄她。走至衣櫃前，他背對著她，自若大方解開圍裹著下半身的浴巾。
「啊——」秋涼尖叫一聲，忙閉上眼睛、急跳著轉過身子。這男人，真不害臊耶！雖然她愛瞟猛男，可是這當下他敢脫，她卻沒有勇氣看。「嘿！你要露屁股也不通知一下！哼！還說我佔你便宜！」
「唔……」他已經自衣櫃中取出衣褲穿妥。「這樣吧！親愛的情人，你也讓我佔佔便宜，我就考慮把名額賣你！」
「佔我便宜？」秋涼瞪大眼睛，背對著他大聲問道。「你想佔我什麼便宜？」向來只有她佔人便宜耶！
「這個嘛……讓我算算，你這上衣有幾顆扣子……」他不懷好意走近，在她面前站定，並伸出手指，撫弄著她前襟的第一顆鈕扣。
「嘿！」秋涼警覺，一手拍掉他。「你打什麼主意？」
她抓緊了衣襟，心慌了起來。他的神情好挑逗！
「打開它！」眼簾一刷，幾分情慾乍現，傅梓揚以霸道的口吻說道。
「別鬧了！」解扣子？他發神經嗎？秋涼戒備地揪緊了衣服，嚷聲問他。「究竟賣不賣？」
「賣或不賣，要看你的扣子合不合作。」她愈是顯得無措，他愈想戲弄她！
秋涼傻了！看來，她的新任男友想試婚哪？
「你……」她的嗓音顫抖。「你不可以得寸進尺，我們只是試著交往，還沒說好要試婚吧？」
「有何不可？」他移步，然後在床畔坐定。「試了，你就擁有更多佔我便宜的資格與賴皮的權利。」
「哪有人這樣交換條件的！」秋涼嗔目以對。
哼！未料情人是色胚！不過……一顆扣子換三千，加上她折現的兩萬塊錢，似乎很划算？
他只是挑挑眉，邪氣一笑。
秋涼在他安靜的等待中慌亂思考著，瞧著他挑釁的表情，她有些羞惱！隨即，她意念一轉——哼！誰捉弄誰還不知道呢！
手指在扣子上兜著、捻著，她在他的注視下，微笑解開第一個扣子。
傅梓揚神色一凜！他沒想到她會妥協於他的戲弄玩笑。
秋涼注視著他的眼睛，隨後，她滿意地扯高了嘴角。她看見他眼中的意外與光芒！
「第二顆。」傅梓揚出聲命令，喉間輕輕一個滾動。瞇起眼，他的眼神深沉了起來。
秋涼依言解開第二顆鈕扣，但在捕捉到他逐漸散發出熱烈光采的眸光後，又迅速扣上！
「我才沒那麼笨！」她邪惡一笑，得意瞪著他。
「你耍我？」傅梓揚臉色又是一變！冷聲問她。
「是你先耍的！用鈕扣換機票？你以為我是傻子唷？」她調皮把玩著，在第二顆扣子反覆地解開又扣上。
原來，這可以對他造成影響！有趣！
傅梓揚繃著臉注視著她。
這頑皮的女人！她反覆打開扣子又扣上、反覆讓她那方雪白肌膚乍現．雖然不過是輕度的誘惑，但是……他的身體，居然該死的起了反應！
「秋涼，別玩了！」他站起身來，以壓抑而沙啞的聲音出口警告。
「那你說，一萬五賣不賣嘛？」她簡直玩他那瞬息萬變一般的臉色玩上癮了！
得意囂張，她又作勢欲解開第三顆鈕扣。哼！當她隨便？她偏耍耍他！
傅梓揚胸口一窒——他清楚瞥見她睡衣裡頭，是滾著蕾絲花邊的粉紅色內衣。
這下糟了！他的下身已經雄赳赳、氣昂昂，休閒長褲漸漸搭起帳篷來！
秋涼本是張狂地將他的表情、反應，盡收眼底，但在她瞧見不該瞧的「情景」之際，她得意的笑顏凝結住。
這下糟了！玩出火了！
她哪肯獻身哪！愛情還曖昧不明，她只是淘氣、故意找碴，沒想到玩火自焚，讓情勢如此尷尬……
「別玩了！」他無奈苦笑。其實他哪是那等要佔她便宜的小人！不過是戲弄、逗著她玩，沒想到她如此頑皮，反倒苦了他自己。
「你……」秋涼霎時臉紅，慌張轉身背對他，忙扣好所有的鈕扣。
兩秒鐘之後，他身上沐浴後的香味自她身後襲來，秋涼心跳如擂鼓一般。他要做什麼？她極度不安。
「我不會佔你便宜，別調皮了！招待機票無條件送給你。」雙臂敞開，他自她身後環住她。「不過，今晚，讓我抱著你睡……」
秋涼身子一震，大喘一口氣。
但隨即……她漸漸放鬆。嗯！好意外，這胸膛出奇的溫暖！
「抱……抱著我睡？哼！你不會侵犯我嗎？」她猶疑問道。可以感覺到……他某個部位的勃發慾望，正曖昧抵著她的身子。
「經過泰國那幾夜，你還不相信我？」他問。深呼吸——壓抑著，進行困難的工程，他讓那股躁動慢慢平息。
「唔！」的確有幾分困意了，秋涼咬唇一番遲疑掙扎，然後妥協。「姑且相信你。」
不用以鈕扣換取機票，似乎撿到天大的便宜？啐！她又不是傻瓜，讓他抱著睡一晚，這可是比解開鈕扣更吃虧哩！但……睡在這胸膛懷抱中，應該很舒適吧？其實她不否認，靠近他是很舒服的。
燈光熄滅，只亮著床頭那盞暈黃小燈。他拉她上了床褥，讓她側轉身子，在她身側躺下，然後為兩人覆上被單。
「晚安……睡吧……」呵欠連連，她含糊咕噥，然後閉上眼睛。
「秋涼……」他柔聲開口，但等待許久，未聽她回應。
沒幾分鐘光景，姑娘她竟然真的躺平後馬上睡著？
傅梓揚苦笑。克制慾望……好難！但就算他想侵犯她，也沒辦法吧！
一聲低歎，他伸出手臂環住她柔軟的身子，將下巴枕在她頭頂，來回摩挲著她那頭馨香髮絲，然後帶著笑容，舒服而滿足地閉上眼睛……
哪裡知道秋涼裝睡，這讓她滿心震盪，竟在這溫暖的體溫包覆下失眠了……
第九章
一段時日過去，兩人的交往雖平淡，卻也沒什麼阻礙。
他偶爾住秋涼這邊、偶爾回家陪阿鳳姐，兩人約個幾次小會、也見了秋涼的父母兩次。
秋涼的雙親對他可是滿意的不得了！但他們很怕秋涼又把人弄跑了，誇張到一天到晚試探傅梓揚，何時願意上門提親；就連當初曾撂下狠話，說要是有秋涼這種媳婦，她「黃鳳凰」三個字要倒過來寫的阿風姐，也頻頻催促他們結婚。
晚飯後，兩個人穿著短褲拖鞋，在住家附近的河堤上散步。
月光光，心慌慌。秋涼不知道結婚這事情該如何啟齒討論，想問他，又害臊。
該不該討論這問題呢？他讓兩家子催促卻毫無感覺嗎？她可是被旁人催促得心慌意亂起來，卻又顧忌著什麼……
她是戀愛終結者，沒有男人願意跟她交往太久，而這傅先生……願意跟她長久嗎？該先確定，他能不能接受她的缺點才是！
「怎麼都不說話？」大掌包覆著她的小手，傅梓揚感到平靜滿足。
「在想——些事情……」她的腳步緩了下來，吶吶出聲回答。
「想什麼？」他問，聲音飄柔而性感。
她看向河堤盡頭，遠處是盞盞璀璨如星的燈火。「在想……你會不會跟我交往超過半年。」
「為什麼是半年？」他不懂。
「我過去的戀情，必定半年內終結。」秋涼自嘲一笑。，
「全部嗎？」如果是，那的確很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