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蘭亭
「好啊,那妳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她疑惑地眨眨眼,她都這麼乖了,還有什麼事需要她慎重其事地親口允諾?
翟煜申遲疑了一下,一笑道:「我先想一想,等我想到了,過陣子忙完了我再跟妳說。」
商恩妲嘟起了唇,「那好吧,你快去工作,我出去幫宋秘書的忙了。」
「嗯。」
目送著她的倩影消失在門外,翟煜申俊逸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本來想開口要她答應等忙完這次的case之後,兩個人先訂婚的,但想想自己什麼都沒準備,就算她不反對,可這麼草率的求婚不免委屈她了點,還是再等等吧。
第九章
珠寶展正如火如茶地展開,信堂調配了大量人力戒備,以防有任何的閃失。原本商恩妲說乾脆將保護她的人力全調去支持,但翟煜申和老爺子總是放心不下,依然二十四小時配給一名保鏢給她,商恩妲也只得無奈地接受。
這天早上她陪翟煜申吃完早餐,他出門上班,而她因為下午才有課便回房休息,找事情打發時間,沒多久魏詩玎打電話給她,道:「妳可以到我房間來一趟嗎?我有話跟妳說。」
這些日子商恩妲眼睜睜看著她不斷地騷擾翟煜申,早已感到不耐,本就想找一天與她談判,現在聽她這麼說,倒也正中下懷。
「好,我現在過去。」
走出房門,她對保鏢道:
「魏小姐找我,我過去她房間,你不用跟過來了。」兩個女人為一個男人談判,這種事她不想讓外人聽到。
「我跟妳到她房門外等。」保鏢道。
商恩妲不由得失笑,「我人在翟家,還怕出意外嗎?」這保鏢未免也太盡忠職守了。
「這是我的工作,我可以答應不跟著妳進去,但一定要在房門外等妳出來。」
「那好吧。」她不想為難他。
兩人來到了魏詩玎的房外,保鏢依言站在門外等她,商恩妲進去後等魏詩玎關上了房門,才道:
「說吧!」
魏詩玎冷然的俏臉揚起一絲不懷好意的冷笑。「商恩坦,我真沒想到妳會是我的勁敵,如果妳不來犯我,我也不會對妳怎麼樣。」
「感情的事情是兩相情願的,我跟煜申兩情相悅,妳還是盡早放棄對大家都好。」
「就算我得不到他,我也不會讓妳如願。」魏詩玎臉上閃過一絲冷狠。
商恩坦不禁臉色一變,為愛瘋狂的女人簡直不可理喻,她這才想到自己似乎錯估了她的瘋狂,如果她存著兩敗俱傷的打算,那自己豈不是白白的陪葬?想到這兒她一心想離開,卻見魏詩玎往門口一擋,手中揚起一把槍。
「妳瘋了!」商恩妲驚駭道,想揚聲大叫門外的保鏢,卻只見她手指在板機上一扣,忽然之間眼前一黑,便此不省人事。
等商恩妲再度醒來,首先見到的是魏詩玎得意的冷笑,之後便發現自己被牢牢綁縛在椅中動彈不得,身體的知覺也十分遲鈍,顯然那把槍射出來的並非子彈,而是麻醉針,這是信堂普遍配備的「武器」,魏詩玎擁有這類東西是稀鬆平常。
「妳以為我拿的是真槍,射的是子彈,是嗎?妳怕了對不對?」
魏詩玎咯咯嬌笑,商恩妲只感到毛骨悚然。
「妳想怎麼樣?」她力持鎮靜,或許門外的保鏢見她許久沒出去會感到奇怪而進來采視,現在她可不想再昏迷一次。
「妳一定在想,妳昏了多久,門外的保鏢什麼時候才會進來救妳,對不對?」魏詩玎的眼神像部X光機,危險而精準地透視商恩姐內心的想法和恐懼。
商恩坦不再說話,心卻斗地沉落,魏詩玎既會如此說,代表門外的保鏢八成也中了她的圈套,她才會如此有恃無恐。沒想到最安全的地方竟是最危險的地方,她在外面安然無恙,反而在翟家著了人家的道,馬昌中那時提醒她當心魏詩玎和翟亞申,如今果然應驗了。
「嘖嘖嘖,這麼冷靜,真不簡單,告訴妳好了,妳的那個貼身保鏢就躺在那兒。」
商恩妲奮力地轉頭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一個男人穿著皮鞋的小腿,俯臥在地上,她頓時感到渾身乏力。
「妳放心,他中的麻醉劑量比妳高得多,沒這麼快醒來。還好我在信堂的地位還是很具威信,他對我的提防心沒那麼重,而且男人嘛,對一個美麗的弱女子哪兒放在眼裡,所以嘍,我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偷偷地拿槍對著他的肚子射了一針,他根本就沒防範,只是我沒想到一個男人昏倒之後這麼重,拖得我累死了。」說著大笑起來。
商恩妲見她笑得花枝亂顫、得意非凡,只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厭惡。「好了,妳的計策已經成功了,那又怎樣呢?」她打斷了魏詩玎刺耳的笑聲,只覺她清秀嬌美的俏臉有種說不出的醜陋,讓人不想多看一眼。
「怎樣?很簡單啊!我就把妳裝在行李箱中,找人抬了出去,然後把妳賣給人蛇集團,妳覺得這個主意好不好?」
商恩妲知道魏詩玎的目的就是要讓她害怕,這樣她才能達到貓戲老鼠的快感,真到了這個地步,她反而鎮定下來,甚至唇畔一揚笑了笑。
「妳笑什麼?」魏詩玎眼眸微瞇,冷笑道:「死到臨頭,妳還笑得出來?」
「既然都要死了,笑跟哭有什麼差別嗎?像妳,這麼年輕、這麼漂亮,把我害死之後妳的大好人生也毀了,那麼妳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差別嗎?反正我們兩個是要一起死了,妳是笑著死,我為什麼要哭著死呢?」商恩妲淡淡道。
魏詩玎一呆,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理智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逝,憤恨又主宰了她的心。「任妳口才再怎麼好,也救不了妳!我不會上妳的當!」
螻蟻尚且偷生,商恩妲自然不想死,但落到這瘋女人手裡,她卻也無法可施,心裡明白這回是凶多吉少了。
她曾對自己說過,要愛翟煜申即使粉身碎骨也無所謂,但此刻想到他心裡不禁一陣難過,他若是知道她出了事,會有多難過、多自責。
「我真不明白妳說妳愛煜申,怎麼會做這種事。」商恩妲沉靜地凝望著她,一字一句清晰異常。「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但他呢?他負責保護我,卻讓我出了意外,他這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之中,他若是振作不起來,翟爺爺也不可能將信堂交給他了。只因為妳愛不到他,就要毀了他,妳這種愛我真是無法理解。」
魏詩玎臉色愈來愈蒼白,在商恩姐出現之前,她本來也自認是個善良純真的小女人,愛翟煜申的心執著而無悔;可這些日子看他和商恩妲甜甜蜜蜜的模樣,她的心如刀-,想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竟讓一個虛假的小女孩給橫刀奪愛,教她如何能甘心?!
她滿心以為只要商恩坦消失,翟煜申就會回到她身邊,就算不會,好歹她也沒讓商恩姐好過,她寧願同歸於盡,也不願讓商恩妲如願以償!但商恩妲的話卻又令她心底的天使與惡魔開始交戰,她這麼做,煜申會怎麼想呢?他若知道她做了這種事一定會恨透了她……
魏詩玎看著商恩妲沉靜的俏臉,而商恩妲也在凝視著她神情的變化,一顆心提到了喉嚨,房間內靜得針落可聞。
終於,魏詩玎開口了,緩緩地道:「的確,我沒有考慮得這麼多,仇恨和嫉妒蒙蔽了我的心智,但現在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我會讓妳死得痛快點。妳放心,只要我不讓煜申知道是我做的,我總有辦法安慰他,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我相信我做得到。」
商恩妲的心沉到了谷底,連魏詩玎打電話說了什麼她都沒聽見,只聽到最後她道:
「我已經跟警衛說過你們會過來幫我搬行李換傢俱,你們動作快一點!」
看來她是打算將她弄出翟家再滅口,那麼保鏢呢?她方才說不讓煜申知道是她做的,那麼不就是……
「保鏢……妳打算怎麼處理?」
「自然是殺了。」魏詩玎語調平淡,顯得理所當然。
商恩妲俏臉慘白,大聲道:「他是無辜的!」
「妳這人真奇怪,我要殺妳也不見妳這麼激動,對一個不相干的人妳反倒緊張。但沒辦法,他非死不可,不然就是我死了,反正他們信堂的保鏢隨時準備因公殉職,他沒把妳保護好,就算我不殺他,他也沒好日子過了。」
聽魏詩玎說得冷漠,將人命視如草芥,商恩妲心中的怒氣一點一滴上漲,當一個人豁出一切的時候,比惡魔還可怕!但她也明白,自己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已下定決心的人,再說下去只會徒然自取其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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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恩坦一心希望有人會突然進來撞破魏詩玎的陰謀,然而當真有人來的時候,她的心反而往下沉,只聽魏詩玎對著門外的人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