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駱沁
他的吻是噬人的激狂火焰,將她的思想與清醒完全掠奪焚盡,不留絲毫喘息的空間。從未嘗過這種懾人滋味的她,害怕得想逃,想將他推開,卻在碰觸到他身上纏繞的布帶時,停下了動作。
察覺到她的舉動,莫群紹強迫自己離開她甜美的唇。「為什麼不將我推開?」
他握住她覆在他胸前的手,口氣冷咧地問道。
「因為……你的傷……」在它的逼視下,她懾孺了。
雙眼因怒氣而酗起,莫群紹忍不住大聲咆哮。「又是你該死的補償!我受夠了!」將她推開,一把捉起髒活的衣袖,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內室。
單遠憐想解釋,卻發現連自己也說不出心裡的千頭萬緒。她的手觸到布帶,讓地想起他因她而受的傷,想起方才將她守護身下的強壯懷抱是她曾經祈求的,所以,伸出的手頓住了……望著遮擋了他身影的門,單遠憐無力地開眼仰首。在胸前緊握的手,指尖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她咬緊了唇,手握得更牢,而淚,無聲地滑落。
第五章
坐在書房裡的單遠憐怔怔地看著攤在眼前的本子,帳簿上墨黑的字,都化為他點然怒火的黑眸,反凝睨著她。她蹙起了眉頭,越看越心煩意亂,最後乾脆闔上船班記錄簿,特地帶回研究的心思完全白費。
從那一天起,他連晚膳時也不曾出現,至今,她已經十多天沒見到他了。這期間,發生了一些事,都護她高興得想找人分享,卻在找不到人時,才悚然發現地想傾訴的對象是他。
她想跟他說,她提出的方法成功了,雖然運費壓低了,可盈餘卻比以往多上許多:想說以前那些佶誓旦旦說不屑與女人交易而離去的客戶,現在都因為莫家船運的快速和價格低廉無人能出其右,還是乖乖地回來了:想說對她不滿的夥計就連老傅,可能因為她做出一番成績的結果,也尊敬她有如對待景叔了:想說想說她想跟他好好地說話……然而,一切都只能想而已。
單遠憐歎了口氣。她明知道,只要晚上到客房去就可以找得到他,可步子就是邁不出去。因為,她不曉得會著到怎樣的他,不曉得是否會像那天吻她的他那樣,狂肆得令她無法招架……
「少夫人,同公子來訪。」一名僕傭在門外通報,打斷了它的沉思。
單遠憐一愕。「少爺呢?」
「還沒回來,而且司公子說想找的是您。」
「好,我馬上過去。」單遠憐點頭,雖覺詫異,依然隨後往大廳走去。
一進到大廳,她朝司敬之一福。「司公子,用過晚膳了嗎?」
司敬之回以一揖,隨即笑道:「用過了,不是說過叫敬之就可以了嗎?」
,「我忘了。」單遠憐築了,直接把疑慮說出。「我家相公還沒回來,你怎麼會挑這時候來?」
「我故意的。時間有點晚,我就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說完我就得趕緊回家了,免得被群紹撞見。」司敬之笑笑,而後正色道:「嫂子,你和群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沒料到有此一問,毫無防備的單遠憐頓時語塞,愣了半晌才吶吶地開口。「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他這幾天暴躁得很,我想應和嫂子有關。」看到她粹不及防的失措,司敬之知道他找到問題的癥結了。
「他不是一向都這麼暴躁嗎?」單遠憐連忙鎮定心神回道。
「群紹只是有節制的易怒,不過很少爆發,那並不算是暴躁。就像他以前雖然討厭官場上的虛假應酬,為顧全大局他還是會敷衍一下。但足現在的他卻像頭處於狂怒下的大公牛,誰惹了他誰倒楣,完全不管對方官階大小,得到怒吼的程度是一視同仁。」司敬之不以為然地搖頭。「幸虧還沒得罪一些棘手的對象,否則可就麻煩了。」他就是怕再這麼下去擔心的事總會發生,才趕緊前來探究。
「大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單遠憐聞言濘眉。
他翻眼想了想,然後說道:「嗯……從他背受了傷以後吧!」
單遠憐一凜。難道真因為是她?可她應該沒有重要到會影響他的地步……「嫂子你覺得呢?」沒有遺漏她的反應,司敬之緊迫盯人地追問。從莫群紹那裡探不到口風的他,只得朝單遠憐這邊下手。
「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她停頓了下,才又低道:「從那一天起,我就沒見過他了。」
這答案出乎他意料之外,司敬之愕然,能言善道的他也不禁口拙。「你們……群紹會因為救你受傷,你們感情應該不錯吧?怎麼會……」
單遠憐搖頭。「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吧?那日在市街上你和他都知道我的身份了,身為好友的你應該也知道他是為了我的徑商能力才娶找的,這樣的利益交換又怎麼會有感情……」
「等等!」司敬之皺眉,打斷地的話。「一直到入洞房前,群紹都不知道他的妻妻子是誰,更不可能知道是你。」
這個突來的消息讓她一愕,腦中頓時亂成一片。「那……他為什麼娶我?」
「我只知道他被伯母逼婚,其餘一律不知,但我很確定他真的不知道對象是你。」司敬之開始回憶那天的情形,狐疑地喃喃自語。「而且他在進新房前,曾經說過他會做個惜妻護家的大丈夫,不應該十幾天避不見面……」
「他說過這樣的話?」單遠憐急問,聲音因緊張而厝啞,高懸的心不敢放下,怕那句話是她聽錯。
司敬之再想了下,而後肯定地點頭。「對,沒錯,他說過。」
千頭萬緒在剎那化為一片空白,只有蝕心的慚愧在急速膨脹。是……她一直在誤誤會他?單遠憐只覺渾身冰冷,身體僵直無法動彈。從頭回想,司敬之說得沒錯,他是易怒而非暴躁,他的暴躁全是被她激起的!
「嫂子,你還好吧?」司敬之著到她臉色發自,走到她身旁關心問道,卻被她條地抓住雙臂。
「都是我的錯,是我一直在誤會他!」單遠憐抓住他激動地喊,用力之大,連司敬之也掙脫不開。「我以為他是為了要我打理船運行才娶我。從成親那一天就一直分房到現在,我一直用冷淡的言行舉止對他,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
「嫂子,你冷靜點!」司敬之連忙勸道,忽然,他意識到一道冷寒的目光凌厲地朝他射來,他一抬頭,看到門口那尊高大的身影,心裡打了個顫完了,竟被當場抓個正著,看來,這傢伙的怒氣真會做到不分人己親疏的地步了。
莫群紹冷怒著臉,逼視著司敬之,一步一步走進大廳。他剛剛去找司敬之,卻得到門房說他去拜訪莫夫人了,他心一凜,知道司敬之在找他不對勁的原因,而怕她會說出一切,他急忙趕回,沒想到卻著到這樣的情景。
,情急之下,居然掙開了臂上的鉗制。他心頭一喜,知道問題癥結的單遠憐已打開了心防,當四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以免隔日他們夫妻倆合好,可他這個居中穿針引線的人卻已魂恨歸天!
他乾笑,保持安全距離,也一步一步往外退。「我覺得……你們應該好好聊聊:呃……我先走了!」在接近門口時,他迅速轉身一溜煙地逃出了莫府。
單遠憐不知他已回來,被司敬之睜開後,她就頹然坐地,自責不已。囂地,一抹高大的黑影遮住了燭火的光線,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去,還來不及看清對力的臉就被扛上眉。只感覺那人快速邁步,她面在眼前快速掠過,恐懼凌越了所有感覺,單遠憐發出驚喊,在下一刻被粗暴地扔上了床榻。
這是她的房間啊!單遠憐驚訝地生起,卻又被撲倒在榻,夾雜強烈怒火的吻伴隨而來,發洩以地嘴咬著她的唇。按著,嗤地一聲,胸前一涼,她的衣服連同肚兜被猛地撕開,一雙大掌在她的渾圓上用力揉捏。
那一連串的舉止弄得地疼痛不堪,她拚命掙扎,抵抗他的吻,牙齒用力咬落,舌尖立刻嘗到了血味。「放開……」她趁著對方停下強吻時怒喊,卻在看清對方的臉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一臉寒霜的莫群紹正用狂怒的眼神瞪著她。
震驚之餘,她看到他唇上的血,反射性地立刻伸手去觸。「你流血了……」她竟咬得那麼重!
手還沒碰到唇就被中途攔截,莫群紹攫住她的雙腕,將之固定在頭頂上,使她動彈不得。她下意識地掙扎,卻被他突然的咆哮給完全震住。「為什麼是司敬之?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接受我,卻能接受他?」
「我們之間是清白的……」單遠憐不顧腕上的疼痛急急爭辯,但在他的吼聲下,卻連她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當然知道你們是清白的!」莫群紹再次怒吼。他怎麼可能會誤會好友與妻子發生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