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洛煒
他始終不肯吻她!
情慾退去,在菲利克斯翻身躺平後,練潔衣才忽然想起了兩年前,當菲利克斯向她求婚時,他以莊重溫柔的心情吻了她,並笑著對她說,他的吻只會留給他的心愛妻子,因為那表示了他對她的尊重和愛。
這就是他不肯吻她的原因了!因為她再也不是他心中那個純真、不會背叛他的潔衣,再也不是那個他愛的小新娘了……
「潔衣?」即便她用雙手摀住了嘴,菲利克斯還是從她顫動的雙肩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我沒事。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她不想讓菲利克斯看見她的淚水,此時的她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隨便你。」菲利克斯翻身而起,將床下的襯衫重新穿起。
今晚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計劃中,他不應該投入相等的熱情。也不該顧及她的感受。想到這,他大步向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他走了!練潔衣鬆開了手,將自己埋進枕頭痛哭失聲,他的確做到了他的承諾──要她嘗一嘗地獄的滋味。他今晚所做的一切已經勝過狠狠刺她一刀,他把她當成了一個洩慾的妓女,甚至連衣服也懶得脫就在她的身上發洩慾望,可悲的是她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因為這是她欠她的……
他說得沒錯,兩年前她的決定已經將他們同時打下地獄了!
※※※
她到底還要哭多久?
一個小時後,菲利克斯坐在練潔衣的門口點起第六根煙,他其實並沒有離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像個傻子似地會坐在這裡抽煙,卻找不倒進去的理由,又無法說服自己離去。
「你不怕引起火災?」昔翩翩是被濃厚的煙味吸引上樓的,她一上來就看到了一臉苦悶的菲利克斯。
「她一直在哭。」他蹙眉,說出他坐在這裡的理由。
「你又說了什麼?捨不得就不要盡想一些話來刺激她。」她淡笑,陪著他坐下,並點起了一根煙。
「比那個更糟!」他煩躁地一扒長髮,自己應該沒有傷了她才對,那為什麼她一直在哭?
昔翩翩好奇地轉過頭,忽然發現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抓痕,她美眸一睜,怒不可遏地開口:「該死的!你對她做了什麼?」
昔翩翩刷一聲站起,強暴女人是她最無法容忍的罪行,即使是和她感情深厚的菲利克斯也不能原諒。
「我沒有強迫她!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他坦承道,卻換來昔翩翩疑惑的一瞥。
「那她哭什麼?」昔翩翩重新坐下,好奇地開口。「我怎麼知道?」他莫名其妙地瞪了她一眼,煩悶地又點起了一根煙。
「先別管這個,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你會有興趣的。」她想起研究了一個下午的資料,發現了一些疑點,更確定當年的事不單純。
菲利克斯為難地起身,因為他還是聽到她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昔翩翩頑皮一笑,戲謔道:「不要再逞強了,如果真捨不得,等一下進去安慰她不就好了,先辦正事要緊。」
菲利克斯怒瞪她一眼,翩翩只是回了他一抹甜笑,便扯著他進入書房。
※※※
「我記得你告訴我們,練潔衣是個孤兒,但是根據我的調查,她並不是一個孤兒,兩年前她離開意大利,的確是回到她的親生父母身邊,這不是有點奇怪嗎?而且你再看一看這個,這是她六歲時的失蹤報告,她在意大利是被人綁架失蹤的,練潔衣並不是孤兒。」昔翩翩將所有的資料都拿出來,指出所有的疑點。
「你一直以為練潔衣是孤兒,而且她也一直不知道她還有親人,為什麼她兩年前可以回台灣找自己的親人,又為什麼選在婚禮當天回國?這一切巧合得不可思議,一定有人在背後操控一切。」
當一切事實都浮上了檯面,昔翩翩才知道他們忽略了太多隱藏在背後的真相,只是很自然地將一切都怪在練潔衣頭上。
「翩翩,在事情還沒有明朗前,找人到台灣去一趟,我不希望有事情發生。」
菲利克斯也察覺出事情的不單純。
「我已經找人了。放心吧!」她甜甜一笑。
「你找的人是誰?」菲利克斯挑眉問道,據他所知,凱伊和他的未婚妻到南非開會,城堡在西班牙辦事,而騎士……
「當然是棋士團裡面最閒的騎士。」她輕笑,事實上她是將安眠藥放到騎士的飲料中,再將他打包上飛機的,等他一覺醒來,就會發現自己正身在一個陌生的國家,而口袋內則放了一封要他努力辦事的信,不過看不到他狂怒的臉有點可惜就是了!
菲利克斯笑著搖頭,知道她一定又用了什麼奇怪的方法整人了。
「所以現在是我們重新看這件事情的時候了,我想練潔衣一定隱瞞了什麼,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不過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放軟了聲調,知道自己可能誤會了練潔衣之後,她總得多幫幫這一對戀人。
「現在你已經站到她那一邊了?」菲利克斯似笑非笑,她倒戈得還真快!
「因為我也是女人,我看過她看你的眼神,她愛你,而且愛得很深」「你又知道了?」他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頭。看完了資料後,他同樣感到震驚,難道他也錯怪了潔衣?
「因為你們男人的腦袋有時硬得跟石頭一樣,我這個聰明的女人當然就要多花點心思開導你們了。」她眨眨眼,笑著看他離去。
※※※
菲利克斯再次回到練潔衣的房門前,敲了敲門,在得不到響應的情況下,他轉開了門把,怕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
浴室傳來的水聲讓菲利克斯鬆了一口氣,他走向床邊坐下,等著潔衣出來和她談一談。
十多分鐘後,練潔衣穿著白色浴袍走出來,她的頭上披著一條大毛巾,沒有注意到房間多了一個人,她很專心地走到梳妝台。慢慢梳著頭髮。
她專注地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梳好了頭髮轉身,猛地發現床上坐著一個人,她嚇得退了幾步,在撞到了化妝台後,「咚」一聲又跌倒,最後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
「你沒事吧?」菲利克斯很想笑,但他還是把她拉進懷中,幫她揉著剛才撞到的腰部。
「不用麻煩了,」她不自在地想退開,卻掙脫不開他的手。「身子還疼不疼?」他心裡始終記著她剛才哭了一小時的事,一邊用手幫她溫柔地推拿,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她一張臉脹得火紅,老天!他為什麼要問她這種尷尬的問題。
「我真的傷了你?」聽不到她的回答,菲利克斯抬起了她的下巴,想看清楚潔衣臉上的表情。
「沒有。」如果他再不結束這個話題,她臉上就要著火了。
菲利克斯看著她,沐浴後的她渾身散發一股淡淡的香氣。溫潤如玉的肌膚有一抹淡淡的暈紅,既美麗又讓人渴望。想到她不久前在床上發出的吟哦嬌喘,他的黑眸又變得如潭水一般深邃。
「你不用回去陪你的女朋友嗎?」潔衣咬著下唇開口。她嫉妒那個可以得到他微笑的女人,如果他真的愛那個女人,為什麼不放過她?
「我的女朋友?啊?!你是說翩翩?」他聽到她語氣中明顯的醋意。詭異地揚起嘴角,想戲弄她一番。
「對!就是她,已經晚了,我要休息了,」即使他的語氣漫下經心,在提到那個叫翩翩的女人時,卻是充滿了笑意,看來他真的很在乎她。
「如果她不介意我另有情人呢?」他不懷好意地湊近她,黑眸閃著挑釁和戲謔,他得意地聽到她倒抽一口氣。
「請你現在就出去。」她氣沖沖地站起來,用手指著外面要他出去,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種無恥的話。
「過來。」菲利克斯朝她勾勾手,俊臉揚起挑情的笑。
「你太過分了!我背叛你、讓你受傷害是我的錯,是我讓你變得殘酷無情,但是我拒絕為你的寡廉鮮恥負責,你根本是一個不知羞恥的──混蛋!」她一張臉因怒氣而脹得通紅,揮舞著小手像是憤怒的正義女神。
菲利克斯手臂一揚就將她扯了回來,他一個轉身就將她壓在身下。她拳打腳踢,拚命地掙扎,最後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一咬。
聽見菲利克斯痛呼一聲,她才鬆口,得意地看著他的手臂多了一排泛著血絲的牙印。
他低頭一看,忍不住低叫出聲。
「她不是我的女人,你哪裡來的荒謬想去?」他知道練潔衣平日溫馴,但發起脾氣來就像一隻野貓一樣,為了不想身上再掛綵,他吼出了實話。
「我就是知道。」她還是很努力地掙扎,卻被菲利克斯用身子壓住,一番折騰下來,兩個人的氣息都有點不穩定了。
「你讓他吻你。」練潔衣忽然迸出了這句話。跟著大聲哭了出來。她今天下午看得一清二楚,那個叫翩翩的女人將他的頭拉低。跟著印下一個吻,他運眉頭都沒皺一下,還對她眉開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