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洛煒
「這是我在桌上找到的,我不以為他現在可以承受這個。」昔翩翩歎一口氣,將紙條遞給凱伊。
「現在的確不是好時機。」凱伊將紙條對折,放回自己的口袋。
「現在怎麼做?這場婚禮看來會鬧上一陣子。」昔翩翩蹙眉。麥迪奇家族的世紀婚禮成了新娘開大窗的鬧劇,這樁醜聞不可能這麼快退去。
「我去禮堂和菲利克斯的父親打聲招呼,你們想辦法將菲利克斯帶回摩納哥,他現在的情緒不穩,容易出事。」凱伊捏了捏眉心,或許他該動用自己的力量盡力封鎖這件事,現在的菲利克斯沒有能力應付其它的事了。
「我知道。」昔翩翩瞭解地點頭、在離開而回頭再望一眼空無一人的休息室,桌上還躺著一束包紮精美的新娘捧花,彷彿在冷冷地嘲弄這一場世紀婚禮……
※※※
兩年後.摩納哥「凱伊!你一定要想辦法。」在凱伊三樓的書房內,聚集了棋士國的所有成員,只除了已經一年多沒有和他們聯絡的主教菲利克斯。
「我知道,這就是我找你們來的原因。」凱伊雙手交握,有點疲憊地開口。
「如果你希望菲利克斯活著參加你的婚禮,就該出面阻止他自毀的行為。」昔翩翩歎氣,回想起這兩年來菲利克斯的改變。
起初,菲利克斯一面以為他的未婚妻練潔衣是被人擄走才會不告而別,所以他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在整個歐洲展開地毯式的調查,在完全沒有結果之後,他將矛頭轉向意大利的茵勒家族,認為這是他們不滿羅雅.茵勒喪命所採取的報復行為,於是他開始惡意挑釁,不惜和茵勒家族公開為敵,想逼他們露出破綻。
在避免事情越演越烈的情況之下,凱伊無奈地說出事情的真相,而後拿出藏了快一年的紙條。
「這是什麼?」菲利克斯不解地問。
凱伊還記得他當時的樣子:菲利克斯向來晶亮的黑眸,幾乎迸出了青色的火焰,雙眼中的亮度隨著他看完紙條而改變,最後瞳孔裡只剩一片冷然。
「這是事實的真相。」凱伊正視他的雙眼,發現自己竟然不忍解讀他此刻的眼神,有著諷刺的輕蔑、遭受背叛的傷痛,最後是一片冷峻。
「所以我做了整整一年的傻子。」他俊邪的面孔有著三分譏諷,七分疲倦,斂去笑容的眉目隱含著詭異的悸動。
菲利克斯離開了,那也是棋士團最後一次有他的消息。
從那天起,他完全變了一個人,夜夜笙歌、喝酒、打架、玩女人等惡習全部都沾上了,名聲之惡劣已經是所有人口中的浪蕩子,是一個再也沒有用的廢物。這段日子只有城堡和騎士暗中保護他,以免他惹出更大的禍端。
「我不敢相信他會變成這個樣子。」昔翩翩搖搖頭,翻著負責監視菲利克斯探員所照的相片。
她最後一次見到菲利克斯是在日本,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為了她的事還特地擱下找妻子這件事到日本,當時的菲利克斯除了神情看起來有些疲憊外,幾乎沒有什麼不同。也因為如此自己才決定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菲利克斯,以為他可以接受這項事實,沒想到他們全想錯了。
「練潔衣就像消失了一樣,不過我們或許都尋錯了方向,我們一直認定她還在歐洲,卻沒想到她可能在別的地方。」凱伊解釋,一面從計算機中調出不同的資料。「你查到了什麼?」騎士緊張地問。
「我的確費了一番工夫,現在我已經知道她人在台灣,而且現在正在來歐洲的路上。」凱伊淡淡一笑,跟著說出他的計劃。「不管她逃婚的理由是什麼,她都欠我們的朋友一個解釋。既然她已經準備自投羅網,我們就再將她請來摩納哥吧!」
昔翩翩望著計算機上的資料,看到了練潔衣參加的是旅行團,總共會經過義、法兩國,抵達的時間是後天清晨,地點是在巴黎機場。
「劫人嗎?好久沒有做這麼刺激的事了。」她美眸掃過一絲寒意,練潔衣對菲利克斯造成的傷害太大了,他們雖然都沒有說出來,但棋士團對她都相當不諒解。
「所以劫人的事就交給你了,將主教找回來的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凱伊下達命令,這件事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就一次將它解決掉吧!
將所有的事情交代先後,門外也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探進頭的是一名黑髮及肩的娟秀女子,她捧著一壺茶,對所有人甜甜一笑。
「我想你們應該都口渴了,所以沖了一壺茶上來。」她將茶具擺好,柔順地靠向凱伊,在他臉頰印下一吻。
「我們不打擾了,還有事要辦。」三個人識趣地笑了笑,很自然地要離開。
「喝杯茶休息一下嘛!」慕蓮出聲喚道,但只看到他們離去的背影。
她蹙起兩道秀氣的肩,不解地問道:「你是不是又將自己的工作推給他們去做?」
自從訂婚以後,凱伊為了想和她有更多的時間獨處,已經將大半的工作延後,反正老公爵都親口說了他不需要再增加財富了,他當然樂得花大部分時間與未婚妻相處。「我像是這樣惡劣的人嗎?我只是請他們為我找回婚禮上的伴郎。如此而已。」
凱伊笑著輕吻她的紅唇。將她摟進自己懷中。
「要出動到所有人?」慕蓮好奇問道,該下會是哪一國的領袖吧?!「噓!不要說話,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他輕笑出聲。以吻止住了她更多的問題。現在一切都準備妥當,已經拖了兩年的戲必須要落幕了……
※※※
意大利羅馬市區羅馬城這個古城,隨著夜色越來越靜默了,不過這一家位於郊區的酒吧,客人還是川流不息;這是一間集合了三教九流的酒吧,只要你有錢,任何人都可以進入,上至貴族明星、下至毒販流氓都可以在裡面,這是一間位於三不管地帶的酒吧。
「他這兩個月來都在這裡混?」騎士對著身邊沉默的城堡問道,在這個地方能存活一個星期他都認為是奇跡,沒想到菲利克斯還待得住兩個多月。
「我想我知道為什麼。」城堡目光一掃,已經看到了在角落的菲利克斯。
他像是從地獄走出的魔王;一頭黑髮已經長及肩胛,他也不予理會,任由黑髮披散開來,黑眸中原本存在的淡淡嘲弄,現在已經轉為凜人的寒酷,一張俊邪的臉孔蓄滿了鬍子,全身有一股似欲燃起的透明火焰,現在的菲利克斯,除了危險之外,還多了一分難以預測的詭譎。
「亡命之徒清楚哪種人不能惹。」城堡下了結論,這也是為什麼他可以在這裡侍上兩個多月的原因,菲利克斯身上恣意流竄的魔性,讓他像是天生屬於這裡的統治者。「你想他會跟我們走嗎?」騎士不懷任何希望地問。
「他必須這麼做。」城堡篤定道,在他毀了自己以前,他必須帶走菲利克斯。
「好久不見,菲利克斯。」城堡和騎士分別在他面前坐下。
菲利克斯的黑眸一閃,卻仍未停止他手上的動作,他手邊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俗艷女人,撫摸著她的動作是輕柔的,但是菲利克斯的黑眸卻沒有任何情緒。
「你們是誰?不要打擾我們的好事。」女郎嘟起鮮紅的嘴唇不悅道,一雙修長的手已經滑進了菲利克斯的襯衫裡,他是這裡給錢給得最大方的金主,她今晚絕不會放棄他的。
「滾開!」菲利克斯冷峭地說道。
女即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死心地又挨近他幾寸。下一秒她整個人已經被扣住,被逼著望向一對不存任何仁慈的黑眸。
「現在就滾。」他手一揚。將她整個人用力一甩,不管她撞到地面發出了砰的一聲。他的眼神始終是淡漠的。
「你變了許多。」城堡開口。
「人都會改變的,我覺得現在沒有什麼不好。」菲利克斯聳聳肩,不以為意。
「凱伊希望你能回摩納哥一趟,大家都很關心你。」騎士也開口,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菲利克斯。
「回去?我這一年的所作所為你們還不明白?我不可能回去了。」菲利克斯揚起一抹譏諷的笑,現在的他是所有人公認的廢物、浪蕩子,他不明白他們還要他回去幹什麼。
「我希望你回去。」城堡鄭重道。
他的話讓菲利克斯有一秒鐘的錯愕,認識了城堡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對夥伴要求過什麼,如今他竟然開口要他回去。
「我不可能回去的。」他的黑眸再次轉為深不可測的冷淡,揚起一抹古怪又嘲諷的笑,扭曲了他俊美的面孔。
「我明白了。」城堡站了起來,跟著說道:「如果你贏得了我的拳頭,我就放你自生自滅。」城堡向來冷靜的面孔出現了一絲怒火。
「喂!你們兩個有話好說!!」騎士嚇白了臉,不是來勸人的嗎?怎麼說打就打,虧城堡還是他們幾個人中脾氣最好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