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洛煒
楔子
摩納哥是世界第二小國,雖然地小人稀,但卻是富裕、豪華的代表。世界各國的富豪幾乎都在當地擁有度假別墅,或是和該國的王室保持良好的關係。
卡迪羅家族是摩納哥一支血統純正的貴族,現今的當家人是偉恩.卡迪羅公爵;他今年六十五歲,資產遍及世界,富可敵國,是個有錢有權的老公爵,然而,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他是一個西洋棋狂熱者。
老公爵對西洋棋到底有多狂熱?在他世界各地的產業中,到處都可以看見不同種類的西洋棋,從純金打造到石塊雕刻的,只要是造型特殊的,他全都收藏,他自己更隨身攜帶一副只有五十克重的超迷你棋盤,只為了隨時隨地可以下棋。
一個人棋藝精、愛棋成癡,並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但是愛到妻子和兒子都受不了他而離去,那就有點走火入魔了。公爵夫人因為不甘長期受冷落,在生完一個兒子後,就跑到法國定居,再也不願和他一起生活。
「我和你那些該死的棋子,到底哪一個重要?」這是公爵夫人對他最後一次說的話。偉恩.卡迪羅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妻子忿恨離去。
老公為的兒子長大後,也和女友一起私奔,私奔的原因十分荒謬──因女方是一個中法混血兒,不但沒有貴族血統,也不擅長下西洋棋,所以老公爵反對他的兒子娶一名會影響優生學的笨女人。
「父親,請原諒我,艾美對我太重要了,我雖不願意這麼說,但您這輩子只在乎西洋棋,我不敢奢望您瞭解真愛的意義,請自己保重身體。」留下了這短短的字條後,老公爵唯一的獨子也離他而去。
縱使妻離子散,老公爵仍然未曾放棄他的西洋棋,只是變得更加孤僻,直到兒子離家十年後,一封簡短的電報從遙遠的東方來到他的手中,電報內容是:他的獨子和他不承認的兒媳婦已經死於一場空難中。
在這一天,他面前出現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他有一頭黑髮,還有一雙比天空還湛藍的眼珠。
「你很喜歡下西洋棋?」小男孩清亮的眼閃著挑戰。
那個男孩花了一個下午將他擊敗,而後,老公爵才知道他叫凱伊.卡迪羅,是他唯一的孫子。
「母親從小告訴我,除非我下好西洋棋,你才會認我,是真的嗎?」凱便當年八歲,眨著一雙比晴天還湛藍的眼凝視他。
「沒錯,你的確可以當我的繼承人,從今天起,你就是這棟宅子的國王。」老公爵的雙眼重燃光采,看到凱伊的模樣,他心中有了主意。
從那天起,他將唯一的孫子當成了棋盤中的國王,更將他所有的產業都交給了凱伊,為了讓凱便當個名副其實的國王,也為了讓西洋棋能夠完整,他開始走訪各地,為凱伊帶回了他的皇后、主教、城堡及騎士,這些孩子有的是貴族,有的是孤兒,他會細心栽培他們,讓他們日後成為凱伊的得力助手。
孩子們一天天長大,而且學習各種不同的知識和技能。多年後,他們已成為可以獨當一面的優秀精英,並在歐洲各地展開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冒險故事,第一個要上場的,就是「五棋士智囊團」中唯一的女性──昔翩翩的故事……
第一章
皇后──是西洋棋中雙化最多的一個棋子!
陰暗的街角,一場醜陋的交易正在進行著。
「你絕對不會失望的。」頭戴鴨舌帽的瘦小男子遊說著另一個男人。「她是一個語言不通的觀光客,逃也逃不掉,就算你的主子事後想將她處理掉也無妨,總之她是一個上等貨,我特意留來孝敬泰森先生的。」
「讓我看看她的樣子。」對方沈吟一會兒,而後隨著對方走進停放在街角的車子旁邊。
「為了怕她逃走,我給她打了點藥,不過不礙事,絕對不會影響泰森先生的享樂。」瘦小的男子曖昧一笑,讓對方看清楚車內昏迷不醒的女人。
「你這次做得不錯。」他將女人上下一打量,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年輕美人,昏迷中有一股纖細柔弱的美感,他的老大最喜歡這種女人了。
他將懷中的女人一抱而起,從口袋中扔出一疊鈔票,向斜前方打一個手勢,暗巷中隨即開出了一輛藍寶積尼。
男子抱著新購買的貨物上了車,在夜色中離去。
「嘿!這一次賺翻了,竟然給了三倍的價錢!」瘦小男子開心地將鈔票收好,再次慶幸自己的好運。
他是一個專挑觀光客下手的人口販子,也是這條街上的皮條客,剛才和他交易的是一個以毒品起家的大亨的貼身保鑣,他一向為泰森先生購買女人,不過聽說泰森買去的女人大多失蹤或是染上戒不掉的毒癮,為了保險起見,他乾脆挑觀光客下手,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在大都市中,每天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誰會真正在乎多一個或是少一個人!
今天晚上又可以狂歡了,他得意地吹著口哨,踢著小石子大步前進,一轉身,就撞到了一個人。
「他媽的!哪一個不長眼睛的……」他才開始要教訓對方,就「砰」一聲被人擊暈在地上,連看清楚對方長相的機會都沒有。
騎士彎下身子,從倒地的男人身上取出剛才那一疊鈔票。「嘖!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這筆錢我替你拿去捐給慈善機構,就當是你下地獄前做的最後一件好事吧!」跟著,他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個鋼筆型的通訊器,戲謔道:「最親愛的皇后,我知道你現在正在喬裝成一個即將被凌虐的小可憐,所以我仁慈地不說笑話來逗你,我這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一個小時後我會像羅蜜歐一樣出現在窗台下,癡心地等你扔下磁碟片,還有,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大,我最討厭善後了。」
說完之後,騎上將通訊器收好,騎上一輛重型機車,像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夜色中。
五十分鐘後,一個全身穿著黑色皮衣的帥氣男子,慵懶地在一棟豪華住宅下點燃一根煙,靜靜地等待著。
「還有九分鐘,她就是這一點不可愛,一分鐘都不肯提早。」他輕聲抱怨,抬頭望向半點動靜都沒有的二樓。他花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就解決了樓下所有的打手和警衛,皇后的身手和他差不多,不可能到現在還脫不了身。
「希望她不要再搞花樣了。」和皇后出任務最倒楣,因為她從不按牌理出牌,總是喜歡做出讓人心驚肉跳的「異舉」。
騎士不耐地舉起手錶端看,就在這個時候,「轟」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倏地響起,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讓人驚心動魄!
「昔翩翩!」騎士大吼,而後忿怒地衝上樓去。他再一次怪自己倒楣,這一次在抽籤選夥伴之前,他明明很虔誠地燒香拜神了,還是一抽就抽到這個惡女。他遲早會被這個女人害死!
「嗨!騎士。」當他冒著被火燒到的危險衝上二樓主臥室時,一陣嬌媚低啞的聲音戲謔地響起。
「你在搞什麼鬼?」他幾乎瞪暴了雙眼,只是叫她混進來偷個東西,連樓下的打手他都好心地替她解決以便脫身,這個女人竟炸了對力方的書房,現在還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修剪她的……指甲?!
「你看不出來我在做什麼?那可糟糕了,以你這種智商頂多只有二十幾的都看不出我的佈置,我怎麼能期待警方看得懂呢?」她長髮一甩,風情萬種地輕歎一口氣。
騎士的額頭此時開始冒出一條條青筋了,同一時間他看到床的另一頭躺著一個全身赤裸,腰間只圍了一條小毛巾的男子。
「泰森人呢?!」他知道床上躺的是泰森的保鑣,那正主兒被她弄去哪裡了?
「他在浴室嚇暈了。」女郎格格輕笑,手指頭指向騎士身後的浴室。
「你又做了什麼?好端端一個人怎麼可能──」他門一推開,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要不是自制力夠好,他都要抱著馬桶狂吐了……
眼前的景象真的只能用「恐怖」來形容;泰森也是只圍了一條小毛巾,昏倒在按摩浴缸前,一隻手無力地垂下,另一隻手則泡在一缸血水中。
整個浴室到處都是血跡斑斑,濃厚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扶著門板,覺得快要吐了。
「你知道他一共花錢殘害多少女人嗎?保守估計不下二十個,所以我想嚇一嚇他也好,這個急色鬼一聽到我要洗個澡,還體貼地為我放好熱水,這下子我在醫院買來的血袋就派上用場了,當他裹著小毛巾想進來和我洗鴛鴦浴的時候,一張臉嚇得又青又白的,嘖!長這樣大一個人,連這點血都怕,還真是沒用。」
昔翩翩在騎士身後解釋自己的傑作,順手摘掉頭上的假髮,頓時一頭長及臀部的黑色鬈發如綢緞般垂下,為她絕美的臉再添幾分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