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洛煒
「我有一計,需要員外如此配合。」東方煒低下頭,開始低聲說出他的計劃,這計劃讓張明德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只能朗笑出聲。
「東方公子果然名不虛傳,老夫算是服了你,此計甚好,我自當全力配合。」
張明德捋鬚微笑,對眼前的東方煒可說是佩服到了極點。
「如此有勞了。」東方煒淡淡一笑,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蘇縣令既然喜歡玩遊戲,他東方煒自當奉陪!
第九章
晚風宜人、夜涼如水,東方煒在與張明德商議完所有計劃的細節之後,很自然地回到練無瑕的房間,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無瑕在身邊的感覺,他更喜歡在夜晚時擁她入懷那種滿足的感覺。
「還沒睡?」房門推開後,東方煒看到了坐在窗邊的練無瑕,他走了過去,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發拂到耳後,低頭抵著她的頸項,將她馨軟的身子摟緊。
就是這股清淡、讓他覺得心安的香氣,東方煒滿足地彎起嘴角,將她一把抱起,往床邊走去,後者則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
「下次不要等我了,要是倦了自己先睡,知道嗎?」東方煒見她臉色已有倦意,習慣性地揚眉告誡道。
「我睡不著,只是順便等你。」相處了這麼久,練無瑕多少也摸清了東方煒的脾氣,只有在他認為她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時,他就會像教訓小孩子一樣地訓她。
「為什麼睡不著?」見她雙眼又睜開了,東方煒於是摟著她坐在床邊,打算閒聊一番。
「睡不著就是睡不著,哪有這麼多理由?」練無瑕垂眼不願意回答。她不想說,睡不著是因為又作了一個夢,夢中的東方煒一臉痛楚、狂亂的表情,在他猶豫片刻之後,最後伸手用力扼住她的頸子……。
「你有事瞞著我?」他瞧出練無瑕的不對勁,伸手握住她的下巴逼她抬頭。
夢中的感覺是如此真實,她似乎還能感覺到公子扣住她頸子的力道。「我沒有,只是覺得胸口悶悶的,你整天和張員外說些什麼,瞧你忙進忙出的,我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她輕歎一口氣,還是別再多想那個夢了。東方煒的傷在她的調理下早已好得差不多了,但他總是很忙,似乎是病好了,就再也不需要她了。
「無瑕。」他低頭吻了吻她,才抬頭說道。「別再說這種傻話,有些事我不想同你說,是因為不想讓你瞧見世間醜惡的一面,聽多了,就怕把你嚇壞。」
「你什麼都不說,我更容易胡思亂想。」無瑕有些委屈地開口,是他自己親口說的,不會再對彼此隱藏任何事情,但在她對他完全坦白之後,東方煒卻是什麼都不肯說。
東方煒心知她好不容易對自己卸下了所有的心防,也不想讓無瑕誤會,於是將他和張明德計劃之事,大概說了一遍。
「公子,那太危險了。」練無瑕慌亂地抬頭,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
「無瑕,不會有事的,你該對我有信心。」他輕撫練無瑕顫抖的身子,知道她在為自己擔心。
「不行!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練無瑕的雙臂緊緊攀著他,無法解釋心中那般慌亂的感覺,總覺得東方煒要是離開了,兩個人就永遠見不著面了。
「無瑕,蘇縣令做了許多惡事,我此行下江南,也是為了這件事。」他將皇太子要自己調查「雲□巫女」一事約略提了一下。「這一切都是蘇縣令搞的鬼,再說,這『慈雲寺』大火、住持師父自焚這兩件事,多半也和他脫不了關係,我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
「可是……可是我怕!若是……」她緊閉著雙眼,想起了師父在放火前的無助,還有東方煒的傷,這都是因為蘇縣令,那他就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現在東方煒要去對付他,她的心裡充滿了不安。
「別怕。」東方煒低下頭,小心地吮乾她緊閉雙眸中滲出的淚水,有些無奈地道:「這就是我不想告訴你的原因了,瞧你抖成這個樣子,別怕。」
東方煒將練無瑕發冷的身子摟得更緊,以一種幾乎要將她揉進體內的力道抱著她,想為她驅逐不安,溫暖她冰冷的身子。
「不要離開我……」練無瑕有些絕望地摟著他,心中隱約知道無法阻止東方煒,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傻姑娘,我怎麼捨得離開你?」他輕笑出聲,低下頭,無限溫存地吻住練無瑕,緩緩地褪下她的外衣,一件又一件,直到她令人心動的嬌軀完美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別離開我。」她輕聲歎氣,只是以夢囈般的聲音不斷重複這句話。
「我不會離開你的。」他埋首於她如雲的髮鬢間,堅實的胸膛緊貼著她的柔軟,十指交纏,情致纏綿地保證道:「我絕不會離開你的。」
互相依戀、飽含渴求的兩具身子合而為一,讓彼此發出了滿足的歎息聲,他將懷中的嬌軀摟得更緊,開始了一場最親密的律動……。
直到懷中的練無瑕倦極而眠,東方煒才和衣起身,他見她在睡夢中仍是緊蹙著雙眉,於是伸手點了無瑕的睡穴,好讓她睡得更安穩,不至於又作了噩夢。
換上一身便於夜行的黑衣,東方煒走出房門,看到了早已守候在外的張明德,還有一群準備和他一起行動的人。
「東方公子,我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的命令。」張明德拱手請示。
「很好,今晚,我們就給蘇縣令一個驚喜吧!」
蘇府。
夜已深沈,但蘇府裡卻是熱鬧滾滾,無數的賓客在席間穿梭遊走,上好的美酒與佳餚不斷地替換,光是點上的燈籠燭火,將整個蘇府照得比白天還要明亮。
「老爺,有人登門求見。」在宴席間,蘇府的一名家丁湊向前,在蘇縣令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也該是時候了。」蘇縣令嘿的一聲冷笑,命令家丁將求見之人帶到其他的房間,自己則起身對賓客道:「真對不住,蘇某忽然有要緊的事必須先行處理,各位請繼續,千萬不要客氣。」
蘇縣令拱了拱手告退,轉身就來到了平日議事的廳房,斟了一杯酒,面露微笑地等候著。
不一會兒,家丁帶進了一名中年男子,正是「問霞別苑」的主人張明德。
「喲!是什麼風將張員外吹來我這裡?上一次在貴莊一別之後,好久沒聽到您的消息了,就連我派人送帖子,想請員外和東方公子賞光吃頓飯,我的人都見不著老爺子您的面吶!」蘇縣令一捋長鬚,笑聲中帶著輕蔑。
「那幾日,我正為別的事忙著,有失禮的地方,還請縣令大人別和我計較。」
張明德無限惶恐地開口,在蘇縣令對面坐了下來。
「不敢當、不敢當,但不知張員外今夜倉卒來訪,找我有何貴事?」蘇縣令哈哈一笑,揮揮手表示對過去之事不以為意。
「我真的已經是走投無路了,這思前想後就只有蘇大人能幫我這個忙。」張明德神情緊張地望了一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開口道:「不瞞大人,住在我『問霞別苑』裡,那位我怎麼也不敢得罪的貴客出事了!」
「喔!此話怎講?」蘇縣令挑高一道眉,跟著滿懷興趣地靠近了幾寸。「你說的可是那位名滿京城的東方公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唉!算我倒楣,當初圖他東方世家的名聲,心想若是能和他攀上關係,日後少不了我的好處,沒想到好處沒撈到半點,麻煩卻眼看著要上身了。」張明德一邊說話,一邊以袖子抹額上冷汗,當真是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我這裡很隱密,不會有人聽見的。」
「就是……前些日子,有人夜闖我『問霞別苑』將東方公子刺傷了,這賊人雖然也是當場斃命,但這下子線索全斷了,這還不打緊,這東方公子的身份非比尋常,若是在我那兒出了事,問題可不得了。」張明德說到這,再次緊張地抬頭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繼續道:「我雖是馬上為東方公子請了大夫,保住了性命,但還是……還是有些不對勁。」
「喔!怎麼說?」蘇縣令不動色地問道。
「縣令大人可還記得您送給東方公子一瓶靈藥?」張明德忽然撲通一聲地跪倒在地,不住磕頭求道:「我若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縣令大人,還請大人海涵,但這原是您與東方公子之間的過節,與小人無關,遠望大人高抬貴手、高抬貴手,饒了小的一命。」
「張員外,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倒是越聽越糊塗了。」蘇縣令一臉錯愕地將他扶起,奇怪地問道。
「大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當日東方公子受的傷極為嚴重,大夫也開不了方子,情急之下,小人想起了大人曾給東方公子一瓶靈藥,也不管合不合用,就將那藥給東方公子服下了,這才挽回了東方公子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