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綠痕
北堂傲聳聳肩,「沒有旋門賦也無妨,反正我只是想逼出你而已。」他所求的,是這個難以再得的知已。
「是嗎?」東方朔漫不經心地應著,低首鄭重地凝看了適意許久,冷不防地抬高她的小臉上毫不避諱地在北堂傲的面前輾轉地吻著她。
適意羞紅了一張俏臉,「你……你在做什麼?」他怎麼沒一刻正徑,就連在外人面前他還這麼不知羞。
「會害羞代表你沒事。」東方朔咧笑著嘴再吻她一記,而後拍拍她的臉蛋,「乖,再等我一會,我很快就會打發他。」
他緩緩地踱回北堂傲的面前,心底老大不厭意地而對他。
「說吧,你想做什麼?」照以住的慣例來看,這小子除了想痛快的和他打一場之外,可能就沒別的企圖了。
而對這一個多年來總是存在他心頭的勁敵,北堂傲的眼眸裡絲毫不掩激賞之心,更想知道這些年來,東方朔在武藝上是精進了多少,他們之間又是誰該勝出。他很明白,唯有在刀劍下,他才能找到知己,但若是不能為友,那也只好割捨為敵。
北堂傲朝他伸出大掌,「你應該和我一塊競逐五嶽之巔,而不是待在這泰山上浪費你的天資。」只要能讓這個不想站在泰山之頂的東方朔獲得盟主之位,那麼他往後就不愁沒名目來找他。
東方朔朝天翻了翻白眼,被這小子追了五年,也躲了五年,沒想到這小子還是不肯放棄,依然還是那麼想找他在武藝上做文章,就連他跑來泰山開了黑店,揚言不想再理會這些無聊事,而北堂傲的身後也多了一個成天追著他的韓朝雲,可是北堂傲那一旦決定了,就很難改變的心意卻還是一日也沒變。
「我這個人呢,生平本來就沒什麼鴻鵠大志。」東方朔一臉不感興趣的再對他重複當年的話,「如果當個盟主就注定要與你們刀來刀去的,那大可免了,我還是開我的黑店自在。」要他成天和他們爭來奪去的,還要過那種刀光劍影的日子?他又不是有毛病。
「你愈躲,我便愈要將你揪出來。」北堂傲雙眸炯炯的凝視他,語氣裡儘是不放棄,「別再藏了,我非得看清你的實力與我自己的實力不可。」
東方朔聽得快打瞌睡了,「你就別囉唆一大堆了,我趕時間。」不就是想找他打架嗎?何必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好,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北堂傲還真的以為這個迴避他已經很久的東方朔,終於要展現實力和他好好較量一回。
「不過嘛……」東方朔滿面遺憾地朝他搔著發,而後伸手指向林中的某個方向,「我可能忘了告訴你,今兒個我沒心情留在這陪你玩,所以我另外找了個伴來陪你,你就將就點吧。」誰跟他一樣每天都這麼閒?跟他打,誰有空啊!
北堂傲轉首望去,只見他以為早已被他甩開的韓朝雲,正緩緩步出樹後朝他走來。
「韓姑娘,這位北堂大爺就交給你了,我還有別的場子要趕。」東方朔一手攪著適意的腰肢,邊朝她揚手致謝邊趕在他們俯又開打前離開現場。
韓朝雲的目光直直地定在北堂傲的身上,「慢走。」
就在東方朔帶著適意欲走時,北堂傲無聲地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眼神轉瞬間變得冰寒銳利,猝不及防地繞過韓朝雲,自袖中射出袖箭。
颯然耳熟的袖箭聲破空而來時,東方朔已回過身來帶著適意疾速閃避,並熟練地探出一掌,接下那個老愛在背後傷人的暗器,只是被嚇壤的適意那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讓他忍不住分了神,腳步稍微停頓了些,便馬上讓北堂傲有機可乘。
清脆直透耳鼓的撞擊聲徐徐盈繞在適意的耳際,她一瞬也不瞬地望著那根直插在東方朔胸口的袖箭,還未回過神來,東方朔巳抱著她立身而定。
「嘖,你怎麼還是改不了偷襲的老毛病?換個新招啦!」他不耐地把其他接下的暗器一一物歸原主。
「你要不要緊?」適意的腦中一片暈眩,緊張不已地捉著他的手。
「我是不要緊。」東方朔好不心痛地拉開衣衫些許,讓她看見那遭射穿的護心鏡,「不過你的護心鏡就完了。」這可是適意頭一回送他的東西,那小子居然就這樣把他的紀念品給毀了。
「人沒事就好。」她用力吁出一口氣,轉而擔心起那個為他們阻擋的韓朝雲,「把北堂傲留給韓姑娘去對付這樣行嗎?」由一個姑娘家去對付那個會在背後放冷箭的北堂傲,不知道她會不會也著了道。
東方朔倒是很看好她,「他們倆是多年來的死對頭,功夫半斤八兩,打了數年也從沒分出個上下來,把北堂傲交給她,她是絕計不會吃虧的。」
適意忍不住回首遠望那兩道糾纏得難分難解的身影,但愈是看著他們,她也漸漸地發覺某些不尋常之處。
「我覺得他們而人之間的眼神,好像有點怪……」為什麼,她竟會在那兩人的目光裡,好像是交夾了許多飽含意味的感覺在裡頭?
東方朔沒好氣的輕哼,「不只怪,還怪得很呢。」認識他們這麼多年了,他到現在也還是搞不清他們而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個人……」她好像有點看明白了,但也更迷惑了。
他無暇去管那兩個人的閒事,拉著她急急往山頂上走去,「別管他們了,我們再不回去,我怕你那個被我餓過頭的靳哥哥,恐怕會餓死在擂台上。」
適意不明所以地抬首,「靳哥哥?」
「我把他踢下去代我上場了。」他還是很不相信那個辦事好像不怎麼牢靠的靳旋璣,「我們得趕在最後一場比試開始前先去把他拉下來,不然他若是打敗了燕子曰,那些我打算用來當聘金的賭資,八成會被他給賠光。」
「那你還在磨蹭些什麼?」適意聽了忙不迭地拉著他疾走,「要是你敢兩手空空的進我家門,你就別想娶媳婦了,快點跟我去搶救你的聘金,我還要靠那些聘金來開我的天下第二黑!」
他錯愕地緩下腳步,「拿我的聘金來開你的店?」這小妮子怎麼比他還要奸詐?她簡直就是把他的智慧都吸收去了嘛。
「再囉唆你的聘金就要住上調漲了,動作若不快點,我一定會叫我爹坐地起價再多收你一成!」適意在他愈走愈慢時,不慌不忙地再對他扔下另一記恐嚇。
東方朔莞爾地搖搖頭,「你知道嗎?你真的可以出師了。」
他一直沒教她的那招最高指導原則,也就是「無」,無分時間、地點、對象皆可以自由連用黑的原則,只是他沒想到,他還來不及告訴她,她就已能自行運用了,她這個徒弟還真是令他刮目相待。
他相信,在住後,他再也不會一個人搶得孤單寂寞,更不會再覺得一個人高處不勝寒,因為他還有個不分軒輊的高手老婆,可以好好陪他搶一輩子。
「靳大俠,輸了的話,弟弟就沒有了喔。」貴叔坐在台下,懶洋洋地對上頭那個身形搖搖晃晃的靳旋璣出聲提醒。
餓得頭昏眼花、四肢無力的靳旋璣,勉強地朝台上掃出一劍,而後以劍立地的撐住身子,在貴叔的叫聲中,滿眼金星的想起他會站在這裡的原因。
他無神的低喃,「對、對,有弟弟是比較重要……」要是打輸了,東方朔就不認他了,即使他現在腦子裡儘是飛來飛去的貪物,他還是得撐到東方朔回來。
華叔鄙視地看著靳旋璣類似慢動作的舉動,沒出幾招就要停下來喘口氣,兩手拖著長劍像在犁田似的,讓台下一票慕名而來的劍客們,全都瞠大了眼愣看著他們心目中的偶像。
「連把劍都拿不穩,你是沒吃飯嗎?」這是哪門子的中岳盟主?他是特地跑來他們泰山丟人的嗎?
靳旋璣棒著肚子朝他大叫:「你還好意思說?是誰把我餓成這樣的?」又要馬兒刨又要馬兒不吃草,就是這個可惡大廚把他的臉色餓得青青黃黃的。
「還有幾個?」貴叔悄聲地問著身邊的華叔,並且可憐地看著汗流浹背的靳旋璣,認命地在下一個對手朝他撲上來時,無力地揮著手中的長劍。
華叔伸出五指,「五個。」看來靳旋璣還得再繼續裝弱扮小好一陣子。
「叫他們全都一塊上吧,別再浪費我的力氣了。」真的沒什麼體力的靳旋璣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回過頭來叫他們別再這麼折騰他。
站在台上角落邊的燕子曰,抖握著手中的劍,很害怕地看著那個餓過頭而題得眼神有點可怕的靳旋璣,遲遲不敢上前去對陣,左顧右盼地尋找著和他商量好卻又沒出現的東方朔。
「好餓……餓死人了……」餓眼朦朧的靳旋璣,兩眸一瞇,吧全部的帳全都算到燕子曰的頭上,更是把燕子曰嚇得裹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