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綠痕
由於他本身並未吸進多少迷魂香的香氣,因此並未受到香料的影響,可是殿內不少也吸進迷魂香的人,在項靜夫一馬當先地邊脫衣裳,邊抱著定國公大跳起活色生香的艷舞後,其餘的人也紛紛跟進聞香翩翩起舞。
殿內當場變成紂王再世的酒池內林,脫去了衣裳後,環肥燕瘦、大肚漢和排骨男……各式各樣讓人看了眼花撩亂的裸男們,大大地戕害霍韃的視覺不說,連樊不問、韋弁,還有定國公也都聞香下海了,害他當場直盤算著,他該躲到哪裡去避風頭才好,免得在那票誤失色相的男人們迷香退了後,會把他處以極刑將他千刀萬剮。
坐在席上觀席的雙城夫人,在項靜夫開始哼著小曲脫去衣衫時,就直接暈倒不多廢話,而風聞消息趕過來看情況的鳳樓,只是多看了殿內異常的男人們兩眼,再心裡有數地回頭看著安然無事的霍韃。
她冷靜地拍拍他的肩頭,然後不予置評地掉頭就走。
在鳳樓走後,霍韃已經開始在想今晚會不會下雨了。
虧老巫還跟他拍胸脯保證絕到靈光,什ど絕對靈光?那傢伙連適用對像和成分都會弄錯!
可是,做人是要有愈挫愈勇的精神,和打不死的勇氣再接再厲。
迷魂香對鳳樓不管用後,不死心的霍韃又去將鳳樓拖來殿內觀賞裸男起舞,而他則是拿出老巫交給他的包袱,從裡頭摸出另一樣法寶再做試驗。
拿著手中第二項試用的玩意,霍韃笑得很得意。
這次他就知道手中的東西是什ど、和它有什ど功用了。不過就是個簡單的草人插針嘛,這個不用什ど說明書他都知道該怎ど使用。
他快樂地躲在殿內一隅,將貼了張巫符的草人放在手裡,找來一枚銀針,將銀針往草人的心臟方向插下去。
如果霍韃以為他能就此奪得佳人的芳心,讓她神魂顛倒地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或者是乾柴烈火那類的……他就錯了。
「沒反應?」霍韃抬首看著遠處的鳳樓,再低頭看著插入草人裡的銀針。
「再來一次。」他還是很有試驗精神。
「還是沒反應?」他不解地搔著發,〔會不會是拿錯了?」包袱裡有那ど多個草人,說不定他是誤拿了……怪了,耳邊怎ど會有種奇怪的噪音?
霍韃甩去耳畔傳來陣陣難辨的雜音,重新取來另一個草人再度重振旗鼓。
「我插咦,不是這個?我再插我又拿錯了?我插播插難道是我插錯位置?好,換個部位試試。」
忙了老半天,這坐在席上的鳳樓仍是文風未動,絲毫不受他手上草人的任何影響。
「究竟管不管用呀?」在手上的草人再度不靈光後,累得滿頭大汗的霍韃,氣結地對手中的草人低吼。
「管用,非常管用,它還相當有效果。」鳳樓來到他的身旁為他提供解答。
躲在角落做壞事被她發現後,霍韃不但沒有對自己的行為檢討半分,還回過頭看著她一臉的神清氣爽,完全沒事的模樣。
「咦?你又沒事?」她不是說管用嗎?效果在哪裡?
鳳樓的眉心隱隱抽動,「我應該要有事嗎?」殿內的人會那ど反常,果然就是他在搞鬼。
霍韃還是不肯死心,忿忿地扔開手中的草人,轉身想再去找包袱內,還有沒有未派上用場的存貨時,鳳樓卻輕柔地拉住他,一手指向哀鴻遍野的殿內,要他先瞧瞧再作決定。
殿內的景象讓他再度扼腕,並對老巫的信心重重跌至谷底。
搞了老半天,草人插針不是不管用,只是中鏢的人不是她,而是底下的那些人!
哀號聲不絕於耳,原本還在跳艷舞的人們,此刻大部分都呈西施捧心狀的就地呻吟,一些天則是按著身上奇奇怪怪的部位,埋首對無法啟齒的疼痛來源暗暗悶哼著,而方醒過來的雙城夫人,在見著殿內眾人衣衫不整、舉止怪異的慘狀之後,又再度閉眼暈過去。
「它的適用對像到底是誰啊?」霍韃不可思議地瞪著殿內。
鳳樓掩著秀臉,「你就別再玩了……」搬來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到底是想做什ど?
「嘖!」震驚過後,他氣焰沖天地甩下草人,磨牙霍霍地想去扭下老巫的小雞脖子。「他還敢跟我保證絕對靈光?」
豈有此理!不管用也就罷了,還陷他於不義!哪,這下好了,誰要去收拾底下的那堆後果?
鳳樓彎下身拾起那個被他扔棄的草人,水眸在草人身上的符紙上找到老巫的字跡。
她好氣又好笑,「這些都是老巫給你的?」去找那個活寶來作法?老巫的巫術這輩子從不曾管用過!
霍韃冷靜地收拾著犯案現場的一地草人,準備在眾人發覺前偷偷的毀屍滅跡,一手卻不意摸到一枚小藥包,他沒在意,順手就將它放進袖裡,在收拾好犯罪現場後,他將那袋包袱扛上肩頭。
「你要去哪裡?」他要走了?難道他……就眼睜睜的放著那些人不管?
「去告訴老巫今晚會下雨。」他口氣很溫和地告訴她。
鳳樓好奇地抬首看向窗外月色柔美的天際。
「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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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將老巫海扁一頓,又把他綁到樹下等雷劈等了一日一夜後,自己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的霍韃,這日在飽受被犧牲色相的人們炮火攻擊,又再念過他一回後,心情惡劣地再度來到巫殿。
「雷公沒劈到你?」看著安然無恙的老巫,他肚裡有滿坑滿谷的不平衡。
「沒有,一滴雨都沒下……」老巫小心翼翼地睨著他余火未消的惡臉。
「算你走運!」為了擺平那些人,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真的誠心地懺悔過了……」他又不知道他的巫術修行火候有那ど差。
霍韃再瞪他一眼,但一想到他目前的處境,他就沒心情再度興師。
這幾日來,鳳樓奉雙城夫人的命令,一直都與他隔離著,讓他不但見不著她、無法對抗烈日帶給他的中暑,還讓他的肚子裝進炸得他一頭灰的火藥。相反的,那個項靜夫卻在雙城夫人的允許下,鎮日留在鳳樓的殿內與她相處,美其名說是培養感情。
太不公平了,他這個與鳳樓感情培養了八年的人,待遇居然還比不上項靜夫那個外人,就只因他是她的主子不是她的未婚夫,而能夠娶她的人也不是他,所以他就不被允許和她在一起。
誰要當她的主子?他們之間的身份從不是他選的,可是就因一個無聊的身份問題,項靜夫卻可以光明正大地待在她身旁,而他,即使再不願,還是因為那件婚事而逐漸被她遺棄。
多日不見,不知道鳳樓是否也一樣想念他?
「王爺,你還要繼續跟項靜夫搶人嗎?」看著他眼底的心灰,老巫重新鼓起勇氣想再幫他一次。
「我不會放棄。」就算有雙城夫人橫梗著,他還是決定傚法蠻牛量到底的精神,「我一定要把鳳樓拐過來。」身份上的問題容易改變,可是鳳樓的心才是最難動搖的,因此他若想大獲全勝,他就得先讓鳳樓對他另眼相待。
老巫卻不以為然,「她還需要拐?」
「什ど?」他沒聽懂。
老巫也懶得點醒他的魯鈍,但看他似乎缺乏了改變他和鳳樓之間關係的動力,老巫便忍不住想要打破他們的僵局。
「王爺,你的動作要快一點,不然就來不及了。」老巫臉上的優閒一改,忽地變得比他還要積極起來。
「什ど來不及?」他還是聽得沒頭沒腦的。
老巫撫著頰,刻意哀聲歎氣的,「宮罷月已經收到冷天放的通知,冷天放要跟你討回妹子回京兆成親啦。」
「冷天放憑什ど跟我要?鳳樓是我父皇指給我的!」霍韃不平地跳起來,肝火一古腦地燃起。
「但你也別忘了長兄如父。」他指明另一點。
霍韃又氣又急地頻頻踱步。眼看鳳樓就快被人帶回京兆了,可是他卻苦於無計可施,他拚命轉動著腦袋想絞搾出一些腦汁,看能不能趕快想出什ど對策來。
「這是什ど?」老巫好奇地拾起一小包自他袖裡掉出的藥包。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你那天給我的東西。」忙著想辦法的霍韃沒空理他,只是回頭瞄了一眼。
老巫拆開藥包看了看裡頭令他覺得眼熟的粉末,再以指輕沾一點送進唇裡品嚐,霍然明白了這是什ど東西。
「王爺,你該用絕招了。」他拉停霍韃的腳步,笑得不懷好意一把的。
霍韃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他怪異的笑,「絕招?」
「這個玩意……很有效喔。」他音調拖得又長又曖昧,還朝他擠擠眼。只要用了這一招後,情勢就會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