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宮變

第30頁 文 / 綠痕

    「盟友。」料俏徐徐推翻她的猜測。「我和他才不是什麼未婚夫妻,那個名銜只是掛著好看而已」

    那嫣愈聽愈迷糊,「盟友?」他們兩個的感情不是很好嗎?怎麼會變成什麼友字輩的人了?

    「他選的人不是我,愛的也不是我,我只是幫他把名分佔住,被他拿來當遮掩情事的人,他選的人是你。」她全盤將私底下和臥桑協議的另一樁交易托出。「而我呢,我之所以心甘情願被他利用,是因為我選的人也不是他。」早在發現夜裡有個真太子的那天,臥桑就已經跟她講好條件了。

    那嫣揪鎖著心房,「你選誰?」料俏愛的人是誰?臥桑?還是離蕭?若是臥桑的話,她會毫無怨言的退出。

    「離蕭。」料俏毫不猶豫的回答。

    「但……」當時她果然沒看錯,料俏的心果然早就飛至離蕭的身邊,只是,這不能的:。…離蕭和料俏的身份差了太多太多。

    「我和你不同,我才不顧忌什麼身份地位。」帶著一份甜甜的笑意,料俏勇敢地揚高了下頷,「既然想愛,那就放手去愛,就算這會違背禮法,我也不怕。」

    「離蕭他呢?他知道嗎?」即使有滿腹的無法贊同,她還是想知道料俏的感情路走來是否順遂。

    料俏不死心地握緊了拳,「他鈍得像塊木頭,明示暗示都給他那麼多卻還是不通,我看我得再多加把勁迫他才行。」

    看著料俏?愛不顧一切的模樣,那嫣很是羨慕,也有點遲疑。

    該不該像料俏一樣,放手去追逐想要的人事物?但那此後果呢?倘若她真放開手了,那些留待到後來最終還是要面臨的後果又該怎麼辦?他們每個人,都是被錯置其位的卒子,一旦過了河,就沒退路了,因此在過河之前,能不停下來想想嗎?她一點也不想看到臥桑因此而身敗名裂的情形出現。

    「你就大方點接受臥桑吧。」料俏重重拍著她的肩,並很自憐地咬著唇,「?了你,臥桑在你身上可是很下心思的,雖然……他的手段是很不講理,動不動就把我的名字亮出來威脅你,害我老是害怕萬一你不顧他的威脅我該怎麼辦。」

    「你知道他在威脅我?」那個不守信的男人,虧她還那麼相信他會遵守承諾。

    料俏翻翻白眼,「司棋和離蕭也都知道,不過我們都很配合臥桑的期望,全都有志一同的當作不知道。」臥桑瞞那嫣,那嫣瞞眾人,眾人又瞞那嫣……他們太極宮裡的人,統統都在玩諜對諜的遊戲。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我能講嗎?」說到這裡她更是有苦無處訴了,「我要是不識大體的話,臥桑說他會把我踢出太極宮,然後想辦法把你留下來讓他一人獨佔,所以我就很識趣的閉上嘴,乖乖的把你讓給他,總好過損失一個表姊還落個被踢出宮的下場。」

    那嫣難以相信地撫箸額,「沒想到連你也被他給帶壞了,竟會耍心機瞞著我……」

    「臥桑教的羅。」料俏洋洋灑灑地背出臥桑教過的至理名言,並且說出她肩負的使命,「他說過,愛情是種手段遊戲,遠在天邊得不到的,那就用點手段;近在咫尺卻也得不到的,那也用點手段。而我現在是他最新的一個手段,他派我來讓你這個愛追根究柢的人弄明白。」

    「弄明白什麼?」她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一場四人騙四人的騙局,都已經被清楚的揭開來了,往後,怕是他們都不能再躲藏了。

    料消一手指著她的心房,「他選你的原因。」

    那嫣沉澱下所有的思慮,全身繃得緊緊的,好想知道但更害怕去知道。

    「是什麼?」不敵內心的召喚,她還是?口。

    「你的寶貝簪子。」料俏隨手指著簪在她發上的玉簪。

    「簪子?」

    「就是那根害你追進宮來的白玉簪。」料消點點頭,而後再歪著頭提醒她,「你不記得那根簪子是怎麼來的了..」

    「它是……」

    它是怎麼來的?一時片刻間她想不起來,只知道,它跟著她很多年了,無論家境再怎麼窘迫,她也捨不得變賣它讓它離開她身邊,只因為,她對它有著某種回憶,就連它被盜了,她也追進宮來想拿回它。

    回憶一層層地浮現,有道熟悉的人影,在她的腦海裡逐漸變得清晰,那名少年……「臥桑贈的。」料悄在她還沒憶起時,直接幫她溫習起她遺忘了很久的記憶。

    這根簪子是他贈的?那個人是他?

    時光急速在那嫣的腦海裡倒退,她記得,從前歲月的某一天,某一天……臥桑曾在她的記憶中出現過。

    那個午後,有位年輕的官家子弟,由兩名中年大漢伴著,私下來到她父親的釀廠,在一陣令人害怕的刀光過後,她曾經!她曾收下他的簪子。

    「從很久前我就在懷疑這根簪子的出處了。」料俏?首端詳著那根差點被她偷去變賣的簪子,「像這種雕有龍形的玉簪,平常人家是不許造的,而上頭又能雕有僅次於皇帝的八紋龍,那代表它本來是由太子擁有」

    就連落雪的音律彷彿都在空氣中消失了,茫然中,那嫣什麼也聽不清,在她耳畔蕩的淨是那日臥桑曾對她說過的那句話……我選的是你,從很久前,我就選定你了。

    「表姊。」她伸手輕推,「臥桑等你很多年了。」

    那嫣恍恍地回過眸來,「等我..」

    「這些年來他常在夜裡去探你,總是躲在暗處看著你的一舉一動,可是礙於身份,他始終不能接近你,?了等到一個能讓你進宮的借口、?了能有今日,他可算是煞費苦心。」她的表姊已經被人監視兼保管很多年了。

    「難道說……」那嫣恍然大悟,「皓鑭的事不是巧合?」

    「當然不是。」料俏直點箸頭,「是臥桑特地命人偷走皓鑭,再把皓鑭被竊的消息散佈到我耳裡,吸引我這古玩迷去把皓鑭偷來,然後再用取回失物的借口把你引進宮。」當然是刻意安排,不然天底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她的聲音顯得很幽遠,「為什麼他不樣自告訴我?」不老實的男人,這麼愛藏秘密,就連這事,他也要藏著。

    「當然是怕你不相信他」料俏也很?臥桑歎息,「他或許可以強迫你任何事,可唯獨信任這一點,他強迫不來。」

    那嫣怔坐著,滿心想著這些年來的夜裡,都有著一雙眼在跟隨著她,近在眼前卻無法靠近,那是種什麼感覺?被身份局限著的人,原來還有他一個。也因此這些年來,他的心,那麼難,而她這個後知後覺和的人,現在才能體會支他的感受。

    莫怪他老是愛擁著她,總是愛拉著她的手,或時而伸手碰碰她這樣他也能感到滿足,她還認為他的迷戀沒什麼理智原由,他只是等待了太久。

    料俏的聲音不知是何時消失了,回過神來的那嫣想尋找她,的?首,不見料俏的身影,卻見隔開她好一陣子的臥桑,遠站在殿門內看著她,在他眼底,寫滿了多日來的相思。

    在他的皮眸下,她像個圓穹現,再無掩藏也無退路的人。

    遲疑地,臥桑朝她伸出雙臂,停留在空中靜候著。

    她有些懂,明白他在等待的是什麼,她知道這個善於等待的男人一直在等著她。

    擱下手中的縷衣,那嫣筆直地朝他走去,愈走愈快、愈走愈急,直到奔進他的懷中攀住他的頸項,壓抑不住地吻上他,他怔了怔,還以更甚的熱情將她掩沒,結實的雙臂收拔壓緊她,將她揉進身體裡索討更多,那遲來的吻,怎麼也停不下來,而他們只是任由它漸漸地失控。

    纏吻中,那嫣彷彿看見了好多個臥桑,有溫柔的,壓抑的,自由的,熱情的,無論是哪一個,也無論黑夜白天的真假太子,她都想緊緊捉住,不讓他再離開。

    倘若陷落愛情裡,最終只有兩個下場,不是全部賠盡,就是全贏。那麼,她願賭,只要有他陪伴,她願放棄所有陪他賭下去。

    「開宮?」

    正在煎茶的那嫣訝羿地擱下手中的茶碗,?首看著突然作出這個決定的臥桑。?

    「我已復元得差不多了,再瞞也瞞不過太醫,非開宮不可。」臥桑挨坐在她的身畔,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身後長長的髮絲。

    她垂下眼睫,「那……你又要主政了?」他又要回去過那種日子了?又要勞累地坐在御案前燃燒他的心神精力了嗎?

    「不一定。」他拿走她手中的茶碗,一手將她圈進懷裡,「這要看西內肯不肯罷手。」現在就算他想拿回攝政權重攬朝政,只怕還有一群人不答應。

    「刺王是打算穩坐攝政王之位不還位於你?」難道西內的人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頭……來個劉備借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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