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東邪西毒記

第13頁 文 / 綠痕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輕敲了兩下﹐程曉冬拎著兩個飯盒走入辦公室﹐歐陽峰腦筋霎時停止運轉了三秒﹐眼光直勾勾地盯著清新可人的程曉冬。

    在宿醉的歐陽峰眼裡﹐一身素白的曉冬彷彿一株初綻的白蓮﹐所到之處總會有一股清香飄散﹐她看起來、聞起來都像朵精緻的小花﹐就是這種香味和柔嫩的觸感讓他迷昏了頭﹐情願承受著宿醉的痛苦也希望能日日夜夜欣賞這株白蓮。

    「你上西天取經啊﹖買個午飯買了個把鐘頭﹖」加料的早飯歐陽峰剛到公司時就吐光了﹐現在聞到她手裡飯盒散發的香味﹐他頓時感到飢腸轆轆。

    「拿去﹐我老爹親手做的﹐你快趁熱吃了。」曉冬白他一眼﹐將熱騰騰的飯盒放在他面前。

    「你老爹做的﹖這次……有沒有加料﹖」歐陽峰恐懼地離飯盒遠遠的﹐不敢妄自下箸討醉。

    「安啦﹗我不像你會使毒﹐你死不了的。」曉冬很享受地看著他害怕的模樣﹐一邊說著不具說服力的勸詞。

    歐陽峰考慮再三﹐決定還是不要貿然食用﹐他瞄了元探春一眼。

    「小春子﹐你替我檢查看看裡頭有沒有加酒。」為了慎重起見﹐還是請人查清楚比較保險。

    元探春也不相信曉冬會不加害於歐陽峰﹐立刻打開飯盒東找西聞。

    「要不要請他順便試吃﹖」曉冬陰寒的□著眸子﹐冷瞪這對防毒的主僕。

    元探春聽話的夾了口菜試吃﹐對歐陽峰比了個OK的手勢﹐要他安心地吃。「歐陽﹐飯菜裡沒加酒﹐你快吃午飯吧﹐我也要出去吃中飯了。」給曉冬一個白眼﹐元探春覺得全身冰涼﹐膽小地退朝下堂。

    「我都說沒放任何東西了﹐你那表情是什麼意思﹖」曉冬不高興地看著歐陽峰拿著筷子猶豫不決的表情。

    「你這個牧羊女前科纍纍﹐我信不過你。」歐陽峰仍是戒慎恐懼地對著飯盒直瞧。

    「那簡單﹐你吃我的便當、我吃你的﹐會醉的話也是醉我一個﹐這樣總成了吧﹖」

    她坐在他面前把兩人的飯盒對調。

    「不行﹐你這麼爽快其中一定有詐﹐我吃我自己的。」歐陽峰又把飯盒調回來。

    「隨你。」曉冬自顧自地吃起飯來﹐懶得搭理他的陰謀論。

    「我要製作一部新電影﹐程可夫將是第一男主角﹐內容是山林保育那一型。先說好﹐我的風格就是這樣﹐不保證觀眾會去看﹐不要到時候說我沒顧慮到你老爹的票房。」歐陽峰邊扒飯邊告訴她。

    「你不喜歡拍商業片﹖」早知道歐陽峰不愛錢﹐曉冬不以為意地問。

    「要拍商業片去找其它製作人﹐我沒興趣﹐我做的是我自己的電影。」歐陽峰答完便埋頭苦吃﹐經過這些天吃了又吐、吐了又吃﹐他的腸胃餓壞了。

    「老爹不會擔心觀眾和票房﹐只要是你製作的﹐即使演配角他也不會有第二句話﹐就算叫他不顧形象扮女人他也會下海。」曉冬歎口氣﹐她老爹已經迷戀歐陽峰的才能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說到女人﹐小鬼﹐他在家一向都是那樣嗎﹖」收好飯盒﹐歐陽峰一本正經地問。

    「你指的是他常跳艷舞作女人打扮﹖」

    「對﹐你不覺得他有點……有點……」相對於曉冬的坦誠﹐歐陽峰反而不好意思直說。「不正常﹖」她直接替他接完話尾。

    「你似乎很麻木﹐或者可以說是習慣成自然﹖」這種女兒﹐歐陽峰還真是不能適應。

    「他改不了的﹐從十多年前就是這副女人德行﹐何況他每次在你面前都卯足了勁賣力演出﹐你會忍心潑他冷水嗎﹖」曉冬談起致命傷﹐也有無限的感歎。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頭痛。」每天回家就有熱情的舞男對自己大跳艷舞﹐行為舉止完全是個女人﹐又不忍心說他幾句﹐長久下來﹐歐陽峰幾乎快受不了程可夫的視覺轟炸。

    「後悔了﹖」曉冬涼涼的問。

    「我的性格就是愈挫愈勇﹐程可夫這問題我一定會擺平它。」歐陽峰決心要將程可夫的男人性格找回來。

    「有勞了。我花了十年的時間非但沒讓他收斂一點女人的性格﹐在他當上明星後情況更加惡化。恭喜你﹐你不長眼睛搶來的這位大明星女人化病症已是末期﹐我等著看你妙手回春。」曉冬笑著拱手鼓勵他。

    歐陽峰兩眼發直的看著她少有的笑顏。

    在他面前﹐她總是生氣的表情居多﹔沒想到她笑起來就像夏日的徐風﹐讓人心旌動搖、通體舒暢﹐更像泓清冽甘美的碧泉﹐令人忍不住想沉醉其中。

    「看什麼﹖」曉冬摸摸自己的臉﹐以為哪裡不對勁。

    「程可夫扮起女人來是傾國傾城、閉月羞花﹐怎麼你就一點美貌也沒遺傳到﹖」

    好不容易拉回渙散的心神﹐歐陽峰面不改色的說出違心之論。

    「誰說女兒就一定要長得像老子﹖」曉冬□著眼﹐口氣恢復成備戰狀態。

    「連味道也差很多。」歐陽峰繞過桌子﹐挨著她深深嗅著她的髮香。

    「什麼味道﹖」「他有成熟的女人味﹐你咧﹗只有青澀的奶味﹐你家的遺傳工程出岔子了﹐莫怪你那溫柔婉約的老爸會生出一個潑辣貨來。」儘管口裡說著損話﹐但他的手仍是習慣性的輕撫她短袖外的雪嫩肌膚。

    「你這尾毒蟲又有對潑辣貨毛手毛腳的習性﹖」曉冬不耐地撥開他的大掌﹐阻止他再進一步騷擾。

    「我不是叫你多露一點﹖穿這樣我怎麼能摸個徹底﹖」他食髓知味地貼在她身後﹐大手一刻也不停地尋找其它曝露在外的皮膚。

    「喂﹗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不要亂摸。」曉冬趕緊起身推開他。

    「好﹐我就小人君子一起當。」歐陽峰一把拉近她﹐不安分地輕啃她雪花糖似的頸項﹐雙手自動地在她身後游移。

    「你……不要咬﹐好癢……」曉冬在他懷裡扭來扭去﹐怕癢的咯咯直笑。

    歐陽峰身子忽然一沉﹐整個重量移轉至曉冬的身上﹐曉冬承受不住﹐腳步不穩地與他雙雙跌至地毯上。

    「小鬼﹐你在飯菜裡加了什麼﹖」有酒﹐歐陽峰覺得腦袋彷彿有千斤重﹐渾身綿軟使不出力來。

    「伏特加。小花說酒精濃度愈高就愈聞不出酒味﹐上當了吧﹖」她被他壓在身下﹐幸災樂禍地看他又醉成一攤爛泥。

    「要命。」歐陽峰難受的呻吟﹐將頭埋在她的頸肩休息。

    「你在兩個飯盒裡都加酒﹖」又著了道﹐歐陽峰瀕醉之際也要討個原因。

    「我只在你的飯盒裡加酒﹐早料定你疑心重﹐一定不相信我﹐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曉冬得意無比。

    「算你行。」歐陽峰甘拜下風。

    「好重﹐你起來。」她被他的體重壓得喘不過氣來﹐努力地想把他搬開。「不行﹐我現在起來會吐﹐你敢整我活該當肉墊。天﹐好暈﹐這次我會醉死。」

    歐陽峰八風吹不動地趴在她身上﹐頭暈目眩又全身燠熱﹐身下的曉冬碰觸起來如同清涼的解熱劑﹐他更加捉緊她不讓她逃跑。

    「我才放一茶匙﹗」哪有人喝一茶匙的酒就醉成這樣的﹖曉冬手腳並用想推開他燙人的身軀。

    「光是酒氣就能讓我醉倒﹐一茶匙﹖我會睡上兩天。」聽她這麼一說﹐歐陽峰才知道自己會直直倒下的原因。伏特加﹖他的破酒膽怎禁得起烈酒的摧殘﹖這下子他可以跟周公下好幾盤棋了。

    「讓我起來好嗎﹖你不能壓著我直到你酒醒﹐教別人看到了怎麼辦﹖」曉冬開始後悔沒事先計算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他這樣癱在她身上﹐傳出去還得了﹖「你認命吧﹐我們要糾纏不清了。唔……你別亂動﹐再動我就吐在你身上了。」

    酒氣衝上喉﹐歐陽峰乘機恐嚇曉冬﹐見她不敢再妄動﹐他才閉上眼心滿意足地投入她的懷抱。

    「你不能睡在我身上。喂﹗醒醒﹐你別睡呀﹗」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曉冬連忙在他耳邊又叫又嚷﹐偌大的辦公室裡﹐回答她的只有歐陽峰沉沉的呼吸聲﹐而他早不知夢到哪一座蓬萊仙山去了。

    委頓無力的曉冬只好認命地任這具超重的人體被單蓋在她身上。唉﹗自找的﹐怨不了誰。

    第一次與男性親密的全身接觸﹐她臉紅心跳地移開他靠在胸前的腦袋﹐改將他的頭倚在她的肩處。鼻腔裡充斥著他身上慣有的松香味﹐使曉冬不知不覺地放軟了身子﹐漸漸地習慣他在她身上的那種感覺。他沉擊有力的心跳怦怦敲打在她心房上﹐像是一種勾引﹐鼓勵著她與他一同跳動、一起沉醉。

    撥開歐陽峰散落在她臉上的黑亮髮絲﹐曉冬側著頭打量他英挺出色的五官。

    他的睫毛好濃、好密﹐熟睡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個無毒無害的大男孩。曉冬擁著他想道﹐要喜歡上這個男人真的很容易﹐如果去掉他那回路不正常的思考模式﹐和少耍一點嘴皮子﹐或許她也會為他的外表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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