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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綠痕

    「什麼條件﹖」流芷晶的聲音降到了冰點﹐冷視著這個再一次想威脅她的男人。

    「與我結盟。」說來說去﹐他還是要她得來的新宿。

    「跟你﹖」她忍不住掩著嘴輕笑。

    「將奶的勢力與我的結合﹐到時﹐香港的燕家就不再足以畏懼﹐都要向我稱臣﹐我要主宰亞洲的黑幫。」城貴川也跟她有同樣的心願﹐也想坐上亞洲最高位。

    「我不會與你結盟﹐我有別的選擇。」流芷晶聽完讓她發笑的笑話後﹐輕輕地潑他一盆冷水。

    「燕赤凰﹖」他咬著牙問道。

    「他似乎比你這老頭子更具優勢﹐何況你這個老頭子能活多久﹖跟我結盟後﹐你的台灣恐怕也會像新宿一樣被我佔領。」她不客氣地嘲笑他的年紀﹐用手指著他頭上隱隱出現的白髮。

    「看來我們的這筆交易是談不攏了﹖」城貴川握緊了拳頭問道﹐粗魯的推開座椅。

    「現在你我平起平坐﹐我有資格說不﹐而我想要知道的答案我會自己查出來﹐我不再求人。」流芷晶也站起來以同樣的高度望著他﹐雖然她無法馬上揭曉那個謎底﹐但她又不是非得要依賴這個男人才找得到。

    「那奶就每天小心會發生在奶身邊的意外。」他撂下狠話﹐決心給她提供更多的意外事件。

    「城貴川﹐我也要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風和雲變動得很快﹐看好你的江山﹐不要被利用者給拿走了。」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的王國﹐還有他的命。

    「咱們等著鬼門關前見真章。」城貴川扭身要走﹐氣得踢翻椅子。

    流芷晶不疾不徐的叫住他﹐「等等﹐我忘了我也要送你一個小禮物。」她還沒送禮﹐怎麼能讓他走﹖

    「禮物﹖」城貴川狐疑的停下腳步﹐才微轉過身﹐兩顆子彈便射入他的大腿﹐他痛得當場跪下﹐兩腿血流如注。

    「這是你欠我的利息﹐本金我日後再向你要﹐不送。」她當年就是這樣向他卑躬屈膝﹐現在看他向她這麼跪﹐她的心情甚好。

    影尾的手下舉著槍趕人送客﹐而城貴川的手下連忙把城貴川架起來撤退。

    「影尾﹐派組織內的人去台灣給他一些警告﹐我要他有世界末日的感覺。」流芷晶在人走光了後﹐對唯一留下的影尾交代。

    「我會派人拆了他全部的堂口。」

    「不夠﹐把他在台灣所有的行館和別館也都炸了﹐讓他只能待在他的總部。」她搖搖頭﹐沒有了堂口﹐城貴川還是有很多的地方可以躲。

    「只剩一個巢﹖」影尾不太明白她的用意。

    「讓他留在一個地方待宰﹐這樣當我要找他算帳的時候﹐不就容易多了﹖」她微笑的說。城貴川也是一個很驕傲的男人﹐他不會四處躲躲藏藏﹐他一定會為了面子留在他的老巢。

    「我明白了﹐我會多派一些人去。」

    流芷晶把槍擱下﹐轉身打開窗﹐看著窗外的海洋。「影尾﹐我要結婚了﹐你高興嗎﹖」

    「恭喜□□小姐。」影尾閉著眼睛﹐語氣僵硬的向她恭賀。

    「若晶也會高興嗎﹖」若晶若知道了﹐是否會微笑﹖還是會在她的夢開心的摟著她又叫又跳﹖

    「會的。」影尾看她穿得單薄又站在窗口﹐趕緊去拿件外衣為她披上。

    「我不在日本的期間﹐她和踏雪會不會很寂寞﹖」流芷晶沒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只是望著海洋。

    「我永遠都會陪著你們。」影尾在她身後伸出手﹐想要輕觸她飄飛的髮絲﹐但是在快觸及前﹐又縮了回來。

    他們後頭的門扇突然有人輕敲了兩下﹐站在門口的燕赤凰以高深莫測的表情望著他們。

    「赤凰。」流芷晶露出開懷的笑意﹐奔進他的懷。

    「我來接我的準新娘出門逛逛﹐去看別的東西。」燕赤凰吻著她的額告訴她。

    「我正想轉變一下心情。」剛才造訪的城貴川讓她心情低落不已﹐她很需要換換情緒。

    他們兩個在走出門口時﹐發現後頭還有一個緊緊跟隨的影尾。

    「影尾﹐你□□也要跟來嗎﹖」流芷晶有些不自在的問﹐她現在是要去約會﹐難道他還要跟﹖

    「我□□我可以在遠處保護你們的安全﹐因為□□你們的安全至上﹐安全至上。」

    影尾難得變得結巴。

    「天哪﹐又一個﹗」燕赤凰聽了﹐無力的仰天歎息。

    「什麼又一個﹖」流芷晶覺得影尾說的安全政策不無道理﹐但是燕赤凰說的﹐她就不懂了。

    「電燈泡□□」燕赤凰在嘴小聲的咕噥﹐他想談情說愛還會有一群跟班跟在他的後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她伸手撫著他頹喪的臉龐問道﹕「赤凰﹐你還好嗎﹖」

    「已經有兩個人也說他們要遠遠地保護我們的安全。」在這個影尾之前﹐還有兩個已經向他登記報備的男人。

    「誰﹖」

    「政司和賽門。」就是那兩個很「關心」她的「好朋友」。

    「還有我。」影尾在他身後附加一句﹐說明也一定要跟到底的決心。

    「現在燈泡愈來愈多了。」燕赤凰撫著額﹐開始感到陣陣頭痛。

    第七章

    燕赤凰和流芷晶並肩坐在九龍公園的木質長椅上﹐拿著小包的飼料﹐餵食一群停在他們面前草地上啄食的白鴿。

    「我沒來過公園。」流芷晶撤出一小把飼料﹐微笑的看鴿子搖搖擺擺地走到她的腳前找食物。

    「我想奶在日本不曾能這麼優閒過﹐所以特地帶奶來看看。」燕赤凰愛憐的注視她臉上的那份靜謐﹐看著她由心底綻放出來的笑容。

    「看什麼﹖」她乾脆把飼料放在手心﹐彎著身讓鴿子在她的手心啄食。

    「未來奶要過的日子。」他把臉挪到她的面前﹐學著鴿子一口一口的吻著她。

    「我能□□像他們這樣嗎﹖」流芷晶怔怔地問。

    像在公園這些人過的日子﹖清閒自在的走在陽光下﹐家人團聚﹐純粹歡欣熱烈的享受生命﹐這種生活﹐她連想都不敢想像。

    「也許我們永遠都會身在黑幫﹐但我保證﹐奶會得到奶曾失去、或是奶不曾有過的幸福生活﹐每天﹐你都會在微笑中醒來。」燕赤凰撫著她不確定的雙眼﹐用他堅毅的眼神向她發誓。

    「我一定能﹖」她的心搖擺在他的眼眸間﹐他深邃的雙瞳﹐彷彿為她延展規畫了一張美麗的未來藍圖。

    「只要我活著一天﹐我會為奶做到。」他把承諾吻進她的肩﹐徐徐撫著她光滑細緻的面容。

    「我感覺自己像是剛離開地獄﹐長了翅膀來到天堂。」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覺得世界換了一個模樣﹐都因為他的話而有了繽紛的色彩。

    「這並不奢侈﹐這是你該得到的。」燕赤凰把一隻停在她腿上的白鴿捉起﹐送進她的懷。

    「即使是我們這種人也可以﹖」她輕順著不怕生的鴿子的羽毛﹐感到胸口暖暖的。

    「我們也是凡人﹐有什麼不可以﹖」他低著頭俯首看她﹐聲音暖得似冬陽。

    「我們來自黑幫。」鴿子的潔白更凸顯出他們來自的地方有多黑暗﹐於是她鬆手讓他飛去。

    「這世上有人生來注定當善人﹐也有人生來注定要扮惡人﹐有善有惡、有喜有悲﹐世界也才有顏色﹐不然就太單調了。」燕赤凰攬著她靠上他的肩頭﹐攤開她的手心迎向冬陽﹐一邊搓揉著她老是冷冰冰的手。

    「赤凰﹐你很疼我。」流芷晶低下頭看著他的行為﹐掌中的暖意﹐正沿著她的血管漸漸上湧﹐熱烘烘的感覺讓她舒服得想闔上眼。

    「我不應該嗎﹖」他露著笑﹐把唇靠近她﹐看她伸手將他擁緊﹐深深的吻著他。

    流芷晶再嘗了一口他唇上的滋味後﹐以手指點著他的唇﹐心滿意足的笑著告訴他﹐「你讓我覺得我像是個第一次吃糖的孩子﹐貪婪的把糖含在口中﹐由口中甜至心﹐然後﹐會希望能夠一直嘗著這種滋味﹐你很甜。」

    「我是個很甜的男人﹖」燕赤凰皺著眉﹐她把該用在女人身上的話來形容他﹐他是否該感到高興﹖

    「我形容得不好嗎﹖還是別人不會像我這麼說﹖」她看他臉上像是有種抗議的表情。

    「大部分的人都說我讓他們很苦﹐可能是我讓他們吃過很多苦頭。」他撫著下顎思忖著﹐他做人不能算很成功﹐恨他的人很多﹐怨他的人也不少﹐而且都對他叫苦﹐甜﹖

    還是第一次聽到。

    「你怎麼有辦法分離這兩種情緒﹖」他是個讓人又甜又苦的男人﹖他怎麼辦到的﹖

    「我不愛他們啊。」燕赤凰理所當然的說。

    「老實人。」流芷晶緋紅著臉頰推他一把﹐心頭喜孜孜的。

    「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很甜﹐不然他們就不會拿香來拜我這個天皇老子了﹐我的香火一向很頂盛。」這句話若是傳出去了﹐他天皇老子的稱號就毀於一旦。

    「我要破壞你的名聲。」她故意像吃蜜糖般的啄著他的唇。

    「我心甘情願為美麗的小姐再換一個稱號。」毀就毀了﹐現在叫他糖果他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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