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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文 / 綠痕

    「你放心﹐香港就這麼一丁點大﹐每個地方都是電影人取景的景點﹐路過的車輛會以為我們在拍電影。」他笑著安慰她﹐在香港做這種事就是有這種會被誤認的好處。

    「奇怪的香港人。」流芷晶不禁撫著額歎氣。

    「後座底下有一個箱子﹐麻煩你幫我拿過來。」燕赤凰一手操控著方向盤﹐一手指向後頭。

    流芷晶探身向後﹐從座椅底下拉出一隻沉重的箱子﹐把它拿到前座放在她的雙腿上﹐然後打開。

    「赤凰﹐你都隨時攜帶這麼多的軍火嗎﹖」她眨著眼看著箱子琳琅滿目的槍枝和彈藥﹐忍不住懷疑的看著他。

    「我稱那個叫急救箱﹐這是我在香港的保命之道﹐我最近聽說我的人頭很值錢。」

    燕赤凰保持著飛快的車速﹐邊注意後面車子的動向﹐邊向她解釋他的行情很好。

    「香港還有人敢要你的人頭﹖」他都已經坐上龍頭的位置了﹐怎麼還會有異心的人﹖

    「這個位子很多人都想坐。」位子愈高坐得也就愈不安穩﹐隨時都要提防會有人想把他拉下來。

    「你沒斬草除根﹖」她在日本怎麼就從來沒遇上這種事﹖難道會是他那次的行動有漏網之魚﹖

    「我有﹐可是政司沒有﹐他放生的毛病改不了。」他把他的那片草都連根撥淨了﹐但是政司一定沒有照他的話做。

    「那個慈善家。」流芷晶沒好氣的說。都怪政司太善良﹐才會害他們有今天的遭遇。

    「回去奶可以幫我教教他怎麼殺生﹐他一定會聽奶的。」他揉揉她的發﹐心底早已習慣有政司放過的人來追殺他。

    「你箱子的都是上等貨﹐而且一應俱全。」她挑中一把長長的獵槍﹐快速而熟練的組合著﹐這種槍枝很適合遠距離的目標。

    「美麗的小姐﹐這種打發跟屁蟲的雜役由我來做就好﹐你來幫我開車好嗎﹖」燕赤凰笑意可掬的拿走她的槍﹐一手控制著車向﹐在狹小的前座與她互換位置。

    同一時間﹐一顆子彈擊中他們的車頂﹐接下來的幾個子彈紛紛射中後面的車燈和車體。

    「赤凰﹐我現在能確定他們真的是很想搶你的位置。」流芷晶縮在座椅非常肯定的告訴他。

    「把頭低下﹐身子躲好。」燕赤凰把敞篷車的車頂放下﹐把身體轉向後頭﹐整個人迎著風曝露在會被子彈射中的範圍。

    「要上高速公路嗎﹖」看到了標誌﹐在快到達交流道之前她轉頭問他。

    「那會牽連無辜﹐走另一條路。」他開始填裝子彈﹐並且估算那三輛車之間的距離。

    「你要站穩﹐我要加速了。」流芷晶在那些車又緊逼上來時猛踩油門﹐再度拉開一段差距。

    燕赤凰在把獵槍架上肩窩瞄準時突然問她﹐「芷晶﹐你知道為什麼有人送我一個天皇老子的稱號嗎﹖」

    「不知道。」她忙著注意愈來愈多的車流﹐呼嘯的風聲在她的耳邊流竄著。

    「那是因為□□」燕赤凰在那三輛車連成一直線時緩緩的開口﹐並朝第一輛車開槍。「當我想要走的時候﹐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別想攔住我﹗」

    第一輛引擊中彈的黑車在飛快的車速中失火爆炸﹐讓後頭的兩輛車來不及煞車在高速中撞成一團﹐一陣陣濃密的黑煙和火光在晴空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賓果﹐全倒。」燕赤凰一手舉著還冒煙的獵槍﹐滿意的吹起口哨。

    「天皇老子先生﹐一槍可以解決三輛車﹖你那神准的槍法真讓我佩服。」流芷晶減緩了車速最後停下﹐和他一起在椅子上半跪半站的看向後方高竄的濃煙。

    「利用撞球桌上的撞球原理﹐撞進了一號球﹐其它的幾顆球都要進母袋。」燕赤凰早就習以為常﹐他的最高紀錄是讓六輛車演出連環車禍。

    「撞成那樣﹐你想他們還有氣嗎﹖」以那種車身嚴重損壞和扭曲的程度來看﹐沒有死的話可能是奇跡。

    「恐怕他們的車禍意外﹐已經讓他們一命歸西。」他扣獵槍拆解收回箱子﹐叉著腰冷笑。

    「開車不小心是很容易有不幸的意外發生。」流芷晶學日本人那般的拍手祈禱﹐言不由衷的替那些人哀悼。

    「倒車﹐然後靠路邊停。」燕赤凰把箱子放回後座後﹐忽然很有興趣回去看一下車禍現場。

    「你還有看死者的習慣﹖」她狐疑的把車倒回去。

    「我只是要證實一件事。」他打開車門﹐繞到最後面的一輛車那﹐蹲下來看著頭的人。

    「你證實了沒﹖」流芷晶也跟了下去﹐不過濃煙和血腥味嗆得她又後退了幾步。

    「芷晶﹐奶要猜猜是誰送給我們這點小意外嗎﹖」燕赤凰蹲在地上笑著問﹐戴上手套﹐伸手在車面的人身上拿走一樣東西。

    「城貴川﹖」聽到他的笑聲﹐她心中立刻明白了八成。

    「奶的前任養父來向我們打招呼了。」他走到她的面前﹐拎著一把刻有城貴川標記的槍告訴她。

    「一定是消息走漏﹐不然就是有人臥底。」流芷晶坐回車上﹐縮在座椅沉思。

    「頭其中一個人我認識﹐他是政司放走的一個。」把槍放回原處後﹐燕赤凰坐回車托起她的下巴吻她一記﹐然後從容的開車上路。

    「一時之仁﹐倒成了無窮的後患。」她開始對政司的好心腸感到頭痛﹐並且很懷疑他是怎麼在黑幫混到今天。

    「回去後我要清查整個組織的名單﹐然後把政司放生的魚都捉回煮熟放上桌。」從前沒清除掉的人居然換跑道﹐還跑到台灣的死對頭那邊去﹐他發現他有必要再把組織漏掉的人都給找回來。

    「我也得叫影尾注意﹐也許是我那些還有異心的手下提供的線索。」沁涼的風吹不散她心的疑惑﹐消息是怎麼走漏的﹖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他們這些自己人。

    「我們的婚禮得提前舉行﹐免得城貴川再送我們這些小點心﹐我一向很討厭吃甜點。」燕赤凰在把車開入市中心後﹐騰出一隻手把她摟近﹐以溫存的笑意看著她。

    「我也不喜歡甜食。」她揚起嘴角。

    他們才回到總部﹐兩個關心他們的男人就將他們包圍﹐嘰嘰喳喳的問著他們這幾天的去向﹐最重要的是這幾天他們做了些什麼。

    但在燕赤凰向他們報告到最新的車禍意外時﹐他們的臉色都變了。

    「有人想追殺你們﹖」賽門磨著牙問道﹐脾氣漸漸開始上揚。

    「十二個﹐剛好一打。」燕赤凰喝著茶﹐不是很在乎的告訴他。

    「你們受傷了嗎﹖」秦政司慌慌張張地問﹐兩眼不停的在流芷晶的身上搜尋。

    「我們沒有﹐不過那一打人可能□□」流芷晶掩著唇﹐試著想用比較婉轉的方式說明經過。

    「死於車禍意外﹖」秦政司和賽門異口同聲的問﹐並且一致把眼珠子瞪向表情顯得很無辜﹐正在喝茶的燕赤凰。

    流芷晶訥訥地問道﹕「你們都是神算嗎﹖」怎麼他們都知道﹖

    秦政司向天翻翻白眼。「赤凰最擅長做這種事。」香港黑幫的半數連環車禍﹐大部分都是被燕赤凰一槍造成的。

    「那些人是誰派來的﹖」賽門敲敲桌面﹐問著茶杯不離手﹐而且又把墨鏡戴起來的燕赤凰。

    「城貴川。」他一字一字的吐出﹐然後輕鬆的靠在椅背上。

    「什麼﹖」這點倒出乎賽門的意料之外﹐他還以為城貴川不會這麼快就採取行動。

    「城貴川用的是我們香港的人﹐是我們沒有清理乾淨的手下。」燕赤凰邊說邊把矛頭指向第一個要遭殃的秦政司。

    「都是你這個菩薩﹐教你不要太仁慈﹐你還在做慈善事業﹗」賽門衝動的扯著秦政司的領帶﹐老愛做善事﹐善了別人﹐卻害了自己人。

    「我怎麼會知道□□」秦政司唯唯諾諾的道歉﹐但冷不防的﹐一把冰涼的刀子就架到他的脖子上。

    「香港人﹐你敢拿芷晶小姐的性命開玩笑﹖」影尾此時的臉色黑到最高點﹐轉動著手的刀柄問道。

    「砍了他﹗他活該。」賽門揮手叫著﹐根本不同情臉色被嚇得蒼白的秦政司。

    「影尾﹖你什麼時候來香港的﹖」流芷晶訝異的問著應該留在日本的手下大將。

    「芷晶□□奶能先叫他把刀子收回去嗎﹖」秦政司認為她可以稍後再和她的手下敘舊﹐但是他脖子上的刀不能等。

    「影尾﹐我還活著﹐刀子收起來。」她輕聲的下令﹐影尾隨即把刀收好。

    「快點去把你放生的魚都捉回來﹐你下不了手就換我來﹐不然你就自身難保了﹗」

    不放過他的賽門拎著秦政司的耳朵﹐火力十足的在他的耳邊吼著。

    「我這次一定會料理乾淨。」在刀口上撿回一條命後﹐秦政司摸著脖子保證。

    「根據這個情況﹐我們不能不假設城貴川已經知道我們要結盟的事。」燕赤凰想來想去﹐決定還是要把另一項消息告訴這些男人。

    「你有什麼因應對策﹖」賽門也在設法﹐想解快這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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