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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綠痕

    「你並不孤獨。」聶少商收緊了雙臂提醒她。

    「我不孤獨是因為你會在我身邊﹐人的體溫真好﹐暖烘烘的﹐聽見你的心跳聲﹐我便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羽衣點點頭附和﹐聲調裡對他有著出奇的瞭解。

    「你有我﹐不要忘記這一點﹐你不會再有一個人的孤單時候。」他胸腔劇烈的震動著﹐打釘似的想將他的話深刻釘入她的心底。

    羽衣將耳朵附在他的胸膛上聆聽他的心跳﹐「我知道﹐你瞧﹐我能觸摸到你﹐能感受到你給的擁抱、親吻﹐你的懷抱像海洋。」「海洋﹖」對於她的形容﹐聶少商不禁逸出笑容﹐「我有個朋友倒是常說我像水﹐總會包容他所做的一切。」他所說的朋友不是別人﹐正是那喜歡找碴的魏北海。

    「你的確是水﹐雖無色無味﹐但溫柔清新﹐只要在你身邊﹐就能找到寧靜。」從第一眼見到他﹐她便有一種安心感﹐進而尋著了難有的平靜和安穩﹐只要他在身邊﹐她便覺得格外的安詳。

    「在這泓水池裡﹐有一名迷途的美麗天使。」抬起她的臉﹐他撫著羽衣光滑的肌膚﹐著迷地看著她。

    「不要變好嗎﹖」羽衣將白皙的小手遞進他的掌心﹐清澈的雙眼寫滿希冀。

    「什麼﹖」「現在和以後﹐你和我。」她惶惶不安的口氣裡有著深深的懇求。

    「我不會──」聶少商的話未竟﹐羽衣即用軟軟的唇瓣將他的嘴封住﹐不讓他說出口。

    「你的唇好溫暖。」她以纖柔的手指碰觸著他的唇﹐虔誠而又戀慕地說。「相信我。」

    他神情急切。

    「我相信你。」羽衣閉上眼更加偎緊他﹐緩緩地墜入一種甜蜜和幸福的氛圍裡﹐在他這池溫柔的水澤裡尋求好眠。

    「睡吧﹐在你還沒找到回家的路前﹐這裡就是你的家﹐倘若你此生注定無法回去﹐那麼這裡將會是你永遠駐留的地方。」他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個吻﹐並且對她承諾著。

    「嗯。」羽衣睡意漸沉﹐含糊不清的應道。

    他拉好薄被仔細地蓋住兩人﹐細細地看著她的容顏﹐並且感受著那與她相連的心跳。

    他撫著她的長髮﹐對著尚未完全睡去的她以鏗鏘有力的聲音說著方才未竟的話──「對你﹐我不變﹐這將會是我永遠緊守的誓約。」羽衣像是聽見了﹐更加擁緊了他。

    不久﹐聶少商的臂彎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低頭看去﹐他的天使正沉沉的睡去﹐在他的懷裡。

    ※※※雖然聶少商再三警告羽衣不可在樓頂表演特技﹐但在心癢難耐下﹐羽衣還是常趁聶少商外出時往高處爬﹐而且愈爬愈高。

    這天黃昏﹐羽衣又趁著聶少商外出購物時﹐爬上了屋頂的天線架﹐居高臨下地欣賞城市夕陽西下的美景。

    一陣風吹過﹐她忽然感覺到身旁多出一名同樣在欣賞風景的人﹐於是疑惑地轉身﹐繼而氣息一窒﹐無法呼吸。

    她的身邊站著一名少年﹐少年濃密的黑髮中有綹特異又明顯的白髮﹐早熟且清俊的臉上一隻細長的眼睛充滿靈黠﹐點亮了一張臉。他身著簡便的黑衫﹐兩手插在牛仔褲後頭的口袋裡﹐嘴角刁著一株青草﹐而飛散的亂髮更突顯出他一身的不羈。

    「小……小莫﹖」羽衣結巴地眨眨眼﹐他不是被關在研究所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還真會挑地方呀﹐視野不錯。」莫然遠眺城市日落的景象﹐很有閒情逸致地笑道。

    「你……逃出來了﹖」羽衣又驚又喜﹐恍如作夢一般。

    「你這個笨女人都能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我哪有出不來的道理﹖」莫然轉過身子低頭看她﹐年輕稚氣的臉上有著淡淡的輕蔑之意。

    「大家都出來了嗎﹖」在驚訝之後﹐羽衣泛著粲笑向他打探其它人的消息。

    「一部分﹐你這一跑﹐整個研究所都鬧翻天了﹐聰明的人也都把握這個時機出來了﹐跑不掉的人是他們不懂得利用機會﹐只能怪他們自己笨。」他不留情的批評道。有人放了火﹐他當然要乘機好好打劫﹐不趁研究所亂成一團時跑﹐想再有這種機會可難了。

    「我走後﹐研究所一定會將他們看管得更嚴吧﹖」羽衣沉重地歎口氣﹐都怪她﹐她現在可能害苦了其它在研究所裡的同伴。

    「別急著同情別人﹐依我看﹐你的處境比他們更危險。」莫然咬著草桿﹐無視於身處的高度﹐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

    「我﹖」「你已經榮登洛貝塔研究所的頭號通緝犯﹐洛貝塔出動前所未有的人力要生擒你﹐即使只是提供線報﹐洛貝培也重重有賞。」莫然淡漠地以手指頂著她的額﹐身為黑名單裡的頭號通緝犯﹐她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去關心別人的死活﹖「他們要捉我回去﹖」羽衣張大了眼睛﹐忙捉住他的手指問。

    「廢話﹐你是洛貝塔的鎮所之寶﹐他們會不捉你﹖」莫然拉開她的手﹐以多此一問的眼神看她。

    羽衣覺得胸口的血液因他的話全凍結了﹐臉色蒼白得像朵褪了色的花。

    「洛貝塔還利用我們的同伴來找你。」他又雪上加霜地說。

    「小莫﹐你該不會也是他們派來……」羽衣害怕地悄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笨蛋﹗我像是會出賣朋友的人嗎﹖居然懷疑我﹐就算我想捉你回去領賞﹐只怕我也無福消受。」他朝天翻了個白眼﹐一手將她拉回原位﹐不客氣地對她開罵。

    「為什麼﹖」早被他罵慣的羽衣鎖著眉問他。

    「我正被通緝著﹐捉你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莫然取下嘴裡的青草擲向天際﹐懶洋洋地回道。

    「你也被通緝﹖」「對﹐洛貝塔還下令一定要逮到我﹐死活不論。」他詭異又期待地笑著﹐對於研究所所下的懲處﹐他感到相當興奮。

    「死活不論﹖那你不就很危險了嗎﹖」羽衣緊張地拉著他的衣袖。

    「如果他們有那個本事﹐無所謂。只可惜我的人緣沒你好﹐只能排在你後面屈居通緝榜上的第二名﹐研究所裡的人都是笨蛋﹐你這什麼都不會的笨女人哪有我來得有研究價值﹖不過在洛貝塔對我下了死活不論的格殺令後﹐這下子那堆笨瓜可要對我另眼相看了。」莫然沒有她那般緊張﹐年輕有活力的臉上反而充滿另一份得意。

    「小莫﹐他們想捉我回去我可以瞭解﹐但是你被處以死活不論的理由是什麼呢﹖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從她對小莫素有的瞭解﹐羽衣不難猜出他惹了什麼禍。

    「壞事﹖我哪有。」莫然咧著白牙壞壞地笑。

    「所長不會無故對你下格殺令﹐你老實說﹐你對他做了什麼﹖」他愈是說沒有的事情就一定有﹐羽衣按著他的雙肩固執地逼問。

    「那個啊﹖因為我把他戶頭裡的財產全搬光了。」莫然撇過頭﹐吊兒郎當地咕噥。

    「搬光光﹖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他把視財如命的所長的錢搬光﹖難怪會引來殺機了。

    莫然扳著手指關節冷笑﹐「誰教他在我要走之前帶了一輩人擋住我的去路﹖我也不過是在臨走之前看了他一眼而已。」算那個老頭活該﹐敢攔他少爺的路就要留下攔路財。

    「看了他一眼你再順便讀他的心﹖」「反正他愛研究我們嘛﹐臨走前我也來研究研究他心底戶頭的帳號密碼﹐出來後就順便替他領光啦。被他關了這麼多年﹐只拿走了他的棺材本﹐我算是很便宜的賣給他了。」他撇著嘴角瞄了羽衣一眼﹐被捉去研究所賣身這麼久﹐他總該拿些酬勞﹐想白白的利用他﹖哼﹗那要看對方有沒有那種智商。

    「你還笑﹖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會朝錢的流向找到你﹖」羽衣激動地搖著他的肩﹐刀子都快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還笑得出來﹖「哎喲﹐士別三日﹐你的腦子長進了不少。」莫然笑諷道。在研究所裡智商屬超低的她能夠想到這個問題﹐難得。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就要大禍臨頭了。」還有時間取笑她﹖他不急﹐她都快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了。

    莫然自信滿滿地挑高雙眉﹐「我這個天才哪有那麼容易被他們找到﹖那些錢我早就洗過好幾手了﹐現在乾淨得就像張白紙﹐就算他們有通天的本領﹐短時間之內也不可能查出來。」他這顆智商兩百的腦袋拿來做壞事﹐可說是輕而易舉﹐而且是再適合不過了。

    「洗錢﹖錢可以洗﹖」聽不懂的羽衣傻傻地問。

    「我還以為外面的世界能對你的智商有些幫助﹔想不到牛牽到北京還是一頭笨牛。

    呆子﹐要洗錢的方法多得是﹐舉最簡單的例子﹐我不會叫提款機幫我洗啊﹖那老頭的髒錢多得讓我必須從北到南利用全省的提款機才洗得完﹗」莫然不屑地盯著她﹐決定把之前對她的稱讚全部收回。

    「你好聰明。」羽衣崇拜得不停豉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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