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綠痕
藺析翻開書本的第一頁﹐低首看著上頭所畫的星辰﹐撫著下顎問他們﹐「當年衛非找齊找們四人﹐你們知這是為什麼嗎﹖」
「陪他危害世人啊。」其它三人不假思索地吐出一致的答案。
「不。他會找我們﹐是因為我們是北斗七星的星辰之一。」藺折搖搖頭。轉過書頁讓他們張大眼仔細看。
「什麼﹖」樂毅搶過書﹐猛盯著書頁上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星圖﹐找不到這些星子和他有任何一絲關聯。
「衛非莫名其妙地跟我們說的什麼星象﹐你們還記得嗎﹖」藺析拿出身後的后羿弓﹐將弓擺在桌上﹐指著長弓內側刻著的兩個細小的文字。
「你的弓……」蓋聶愣直了眼﹐他從沒發現那把長弓上刻有兩個比螞蟻還小的字。
「我們都是曠世兵器的主人﹐而我們都是在這些兵器承認我們的資格之上才擁有它們﹐我們能擁有它們的資格﹐就寫在兵器上頭。」藺析徐徐地解釋道地兵器會承認他們的原因﹐並指著弓上所刻的兩個字﹐「我是北斗首星天樞。」
蓋聶一聽﹐馬上取下腰間的落霞劍﹐在劍鞘上找不到任何字之後﹐又抽出火紅的劍﹐在劍身上上下下四處找著﹐最後才在劍尖處找到了不曾發覺的兩個小字。
「我是天漩。」他愣愣地收回劍﹐在認識了衛非五年之後﹐才明白衛非當年救他一命的的理由。
「天機﹗」朝歌在自己的龍騰鞭上找了老半天﹐最後在龍形的鞭首、龍的雙眼之間發現了那兩個小得難以發覺的字。
「我這上頭寫天權。」樂毅在夜磷刀刀柄的接縫處﹐勉強找到了兩個小字。
「衛非是哪一顆星﹖」蓋聶撫著下巴問。衛非從不帶兵器﹐怎麼知道他又是哪顆星﹖藺析皺著眉回想﹐「我曾在他的手腕上見過一個光宇。」
「搖光﹖」樂毅在圖上找著﹐指著七星中最後一顆。
「這書上說開陽是雙星﹐一明一暗、亦正亦邪﹐那麼開陽指的應該就是左容容。」腦筋轉得比較快的藺析想了想後﹐認為那個可以選擇成為明或暗的左容容﹐應該就是七星中唯一有明有暗的開陽。
朝歌忙舉手喊停﹐「等一等﹐那天衛非說唯有五星齊救﹐開陽始有明之望﹐搖光始有存之冀。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開陽的明和暗與搖光有關聯﹐那左容容是明是暗也與衛非有關﹖「這個意思是……」藺析也被這謎題困住了﹐他心中雖有一個答案﹐但他卻不願這麼去想。
「左容容若選擇為暗﹐衛非會死﹖」蓋聶替他把不願想也不願說的話說出來。
藺析歎了口氣﹐「應該是。」照書上寫的意思來推斷﹐開陽明﹐搖光存﹐那反過來想﹐開陽暗﹐搖光不就滅了﹖朝歌第一個不能接受這種答案。
「開什麼玩笑﹖這豈不是讓一個要滅世的神來殺一個救世的神﹖」他一掌重重拍在桌上﹐無法想像衛非死在左容容的手上後﹐這個人世會變成什麼樣。
「記不記得衛非說過六月二十四日之後﹐他們倆的勝負就能分曉﹖可是現在二十四日都過了﹐左容容不但沒死還把我們困在陣內﹐最奇怪的是也沒見衛非來幫我們解陣。」藺析心頭的不安直升到頂點﹐他們一直被關在宅子裡無法出去看看動靜﹐也不知那兩個神斗怯鬥到什麼地步了。
「衛非若不是死了就是遇上了什麼麻煩.我們如果不快點去幫他一把﹐左容容可能就快達成她滅世的使命了。」蓋聶直接往最壞的方向想。
樂毅緊張地捉著發大叫﹐「不好了﹐今兒個是服解藥的最後期限﹐衛非要是沒在子時前服解藥的話﹐就算他沒被左容容打敗﹐也會死在左容容的毒下﹗」
「不行﹐衛非不能輸也不能死.我們得快把解藥送到他手上。」朝歌煩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揚起手裡的龍騰鞭朝大門一甩﹐但受陣法所封的大門卻沒絲毫動靜﹐氣得﹐朝歌一直往大門抽鞭子。
「你剛才說唯有五星齊救﹐可是我們只有四個人﹐要救衛非的話還少一星。」蓋聶問向藺析。
「誰是玉衡﹖」樂毅也捉著藺析的手﹐緊張不已地問那個他們沒找到的人是誰。
藺析翻著白眼﹐「這五年來﹐一直纏著我們的人是﹐誰﹖」還會有誰﹖這個人他用腳趾想也知道。
「左斷﹖」樂毅的下巴差點合不上﹐那個死對頭怎麼可能也會是救世的其中一人﹖「我猜左斷會一直追著我們﹐可能就如衛非找齊我們一般﹐是他故意把左斷引來我們身邊糾纏的。」藺析沒好氣地說。多了那個左斷﹐他們五個人的日子可變得刺激不少。
他太瞭解衛非了﹐衛非不可能有耐心讓普通人一直追在他們後頭﹐而不叫他們除掉追兵。可是衛非卻從不反對讓左斷追著他們跑﹐還會在左斷想放棄捉他們時﹐故意教他們去刺激左斷提他們歸案的決心﹐衛非打的主意八成就是要左斷一直圍繞著他們。
「只有一個辦法能知道左斷是不是玉衡。」蓋聶接著雙掌﹐嘴邊泛出一絲冷笑。
「把他綁來查一查﹖」朝歌和他很有默契﹐想馬上殺到六扇門去把左斷綁來﹐找我左斷身上有沒有寫「玉衡」
這兩字。
「還有別的法子嗎﹖」藺析將桌上的書收回衣袖裡.站直了身子。
只有樂毅搖著頭﹐「就算左斷是玉衡﹐他也不會幫我們﹐他巴不得拿大刀砍我們的人頭洩憤。」他們每個人都整過玉衡﹐還從天牢裡逃了讓左斷掛不住面子﹐去找左斷鐵定會被他拿著大刀追殺﹐怎麼叫他合作﹖「這個滅世的禍是他妹子惹的﹐他不樂意也得樂意。」蓋聶才不管左斷的心情如何﹐要是真讓左容容滅了世﹐他第一個就先殺扶養左容容長大成人的左斷。
「被困在左容容的陣法裡﹐我們要怎麼出去找左斷﹖」樂毅翻著白眼問。說得好簡單﹐他們現在連一步也出不去。
藺析笑咪咪地拉起樂毅﹐一個勁地將他推到他挖出的地洞之前。
「你都能挖來我家了﹐你可以再多挖一點﹐把我們都弄到外頭去找他。」要出去還不容易﹐叫樂毅挖遠一點直到挖出左容容設的陣就是。只要能離開這個陣﹐他們要去六扇門裡頭找左斷再簡單不過。
「又要我挖﹖」樂毅怪腔怪調地叫著。
「我們這些人裡頭﹐就只有你那一身神力能破左容容的陣。」蓋聶決定附和藺析的做法﹐先叫樂毅挖洞出去。
「會挖洞的大俠﹐我們全靠你了。」朝歌也很齊心地推著樂毅催他快點動作。最後他乾脆一腳把樂毅踹下地洞裡。
「我不要再當地鼠﹖」站在地洞裡﹐樂毅不平地哇哇大叫。
「少囉唆﹐快挖﹗」三件曠世兵器立刻架至樂毅的脖子上﹐逼他趕快動手。
「我挖就是了……」
一路挖出左容容所設的陣後﹐樂毅終於把頭探出地面﹐跳出地洞後﹐立刻心痛地檢查用來挖土破石的夜磷刀。
藺析一出陣﹐就飛快地帶其它人走人離開地底的密這﹐在抵達上頭的六扇門之後又躲開六扇門巡務的捕頭﹐分頭找著左斷。本來他們還擔心左斷又跑出門去找他們了﹐沒想到左斷卻呆呆地坐在書房裡﹐兩眼盯著前方發呆。
他們悄悄進入書房後﹐都對左斷的怪模怪樣納悶不已。
「左斷。」蓋聶冷冷地喚﹐但左斷的身子動也沒動一下。
「他沒聽見。是他患了重聽的毛病﹖」朝歌歎息地搖搖頭﹐欽命要犯都跑來他家了﹐他居然還渾然不覺。他這個神捕是怎麼當的﹖「左──斷──喲﹗」樂毅拉開了嗓門大叫﹐企圖博得發呆中的左斷一點點注意力。
藺析凝神審看左斷的表情許久﹐覺得左斷似是遭受了什麼打擊﹐兩眼茫然無神﹐像個被遺棄的老頭。
「樂毅﹐你去地面前晃一圈。」藺析推了樂毅一把﹐不信左斷在看到最近才和他結過架子的樂毅後還是一樣沒反應。
「左斷﹖」樂毅踱著步子在左斷面前繞了幾圈﹐並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揮動﹐「老冤家﹖」
左斷如入定的和尚般﹐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任樂毅在﹐他面前又跳又叫﹐眼珠子也沒動一下。
樂毅指著左斷的鼻尖﹐回頭對其他人喊﹐「喂﹐他成木頭人了﹗」
「藺析﹐換你去試試。」蓋聶沒法子了﹐只好請出讓左斷最記恨的藺析。
「左斷﹐你又中毒了。」藺析附在左斷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馬上令左斷速速回神。
「我又中毒了﹖」左斷忙著上上下下尋找自己又是哪個地方中了毒﹐然後又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著常害地去藥鋪抓藥解毒的藺析就站在他的面前。
蓋聶搭著藺析的肩﹐「還是你這招有效。」左斷追了他們五年﹐五年來也不時就中藺析的毒﹐只要對左斷提到「毒」這個字﹐就能讓左斷的神經拉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