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戲紅妝

第20頁 文 / 綠痕

    樂毅莞爾地望著胭脂紅暈不退的臉龐,滿滿的笑意便在喉間不敢笑出來。他私底下逗逗她是可以,但如果還讓她在人前出醜掛不住面子,他則會有點良心不安,畢竟他已經逗了這個女人這麼久,也該心滿意足了,而且如果幫她在人前留一些顏面,往後他才有機會再繼續逗著她玩。

    樂毅朝顧清風眨眨眼,難得顧清風也明白,馬上不再說實話。

    「失言失言,兩位將軍慢走。」顧清風含笑地舉著手,歡送他們兩個出門,然後自個兒再開始想像他們會在外頭又出什麼事。

    他們一開始是沒出什麼事;以快馬奔馳了一天才抵達前線後,趁著天色未全黑,他們又更前進了十幾里,來到所有馬前卒都不敢去的最前線。

    樂毅一手放在額際,遠眺黃沙滾滾的漠地遠方,心中大略地估算著。

    「以我來看,敵方主管距這有一百里。」根據他的推算,那個營帳最大的地方應該就是敵方的主管。

    胭脂抬高了眼看他,「一百里遠你也能算得出來?」眼力較差的她看來看去也只看得見一片黃沙,不要說敵方的主管,她連一個小小的軍營都沒看見。

    「小事一樁。」要當欽命要犯當然得具備許多優越的條件,而其中的一項就是眼力要好,免得那個神捕左斷要來捉他時他還沒看見。

    胭脂細心地推算,「敵軍已按兵不動有些日子了,我猜在他們糧草用盡之前,他們一定會來襲。」在敵軍的快刀營破滅之後,敵軍不可能就這樣風平浪靜,說不定敵軍正在儲備軍力好來找他們報仇。

    「來襲是無所謂,因為我營在下風處,而他們在上風處,他們若有行動,咱們很快便能得知,只要在這幾日多派些人巡防就成了。」樂毅測量了一下風向,覺得他們把營地扎對了地方,要攻要守都很簡單。

    「好,就這麼辦。」胭脂同意地點頭。

    待他們打探完,天色已經全黑了,他們一路沉默無言地走回遠方樹下的繫馬處。

    除了跟他討論公事外,胭脂這兩天一句話也不肯跟他多說,這讓樂毅很不是滋味。他也不過是小小的吃了她一點豆腐……好吧,他承認,他是吃了她很多豆腐,可是他都只有用雙眼看呀,頂多也不過是抱抱沒穿衣服的她,她就這麼在意?那……如果他再多做一些輸矩的舉動,她會不會更在意?

    胭脂走回樹下後,首先便去找些青草來喂即將上路的良駒,而趁這個空檔,樂毅則是不著痕跡地在她馬腹上的鞍繩動了些手腳,並小心地掩飾著臉上快露出來的笑容。

    甫上馬奔馳不久,在馬匹疾速前進時,胭脂坐騎的鞍繩突然斷裂,差點把馬上的胭脂給甩下來。

    「小心!」一直刻意騎在她身邊的樂毅一見意外發生,便伸長了等了好久的手臂,一把將她從她的馬上垃過來,牢牢將她抱在懷裡後才緩緩停下馬。

    「奇怪,怎麼會斷了?」眼睜睜地看著馬匹不聽話地跑走後,胭脂盯著地上脫落的鞍具和斷裂的鞍繩納悶著。

    樂毅摸摸鼻子,「妳的馬鞍不牢。」

    和樂毅共擠在一匹馬上頭,胭脂渾身焦燥不安地想離開他暖暖的胸膛,很怕已經很累的她,會又把他當成床睡進他懷裡去。

    「放開我。」胭脂拉開他放在她身上的大掌,一溜煙地跳下馬與他保持距離。

    樂毅坐在馬上低下頭,「沒馬妳怎麼回營?」他們這次出來可沒有預計要在野外紮營,而且那個韋靖元要他們在明日向他報告,現在如果不趕路,他們會來不及覆命。

    「我可以用走的。」胭脂抬頭回望他一眼,自顧自地走了起來。

    「右將軍,這裡離營至少有一百多里。」樂毅靈巧地操控著馬匹擋住她的路,提醒這個想用腳走路回家的女人。

    胭脂毫不在乎,「我走過更遠的路。」她可以先用輕功趕一段路,然後休息一陣後,再繼續趕路,想法子在時限之前趕回營。

    「上來。」胭脂不在乎,可是樂毅卻很在乎,策馬繞到她身旁一手便將她拉到馬上來。

    「我不要與你共騎,免得又要遭人蜚短流長。」胭脂不領情地想下馬,今早顧清風的話猶在耳際,她不能再與這個男人發生什麼可以當笑話的醜事,因此遠離他是最好的方法。

    「讓別人動動嘴皮子,也總比妳在這鳥不生蛋的野地勞動雙足來得好。」樂毅緊環著她的腰不肯讓她下馬。尤其天色已經黑了,若是她在途中遇上了埋伏怎麼辦?

    「我才不……」胭脂反抗著,卻不小心抖落了頭上的軍帽,一頭沒綁束的長髮便披洩而下。

    樂毅適時接住她落下的軍帽,就著明媚的月光,出神地看著她柔軟烏黑的青絲。

    「還給我。」被樂毅看出一臉紅暈的胭脂,急急忙性地向他討回帽子。

    「為什麼要藏?」樂毅不肯給,反而把手中的軍帽扔得遠遠的,一手撩起她的髮絲放在鼻間輕嗅。

    「藏什麼?」馬上的空間實在很狹小,胭脂盡可能地保持與他的距離,看他愛憐不已地撫著她的長髮。

    「這頭黑緞般的青絲,何必辛苦地藏在軍帽裡?」從第一日與她共睡,他對她這頭秀髮就很感興趣,一直想看她自然披散著的模樣。而正如他所預期的,當她將長髮放下後,她就將他生平所見過的那些美人們全給比下去了。

    「不用你管。」胭脂伸手想跟他搶回自己的發,卻突然被他一手牢握在掌心。

    樂毅緩緩地將她拉向自己,「妳怕長髮柔弱的模樣會使妳這個將軍失去威望?」

    第一次與他面對面靠得這麼近,他濁重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龐上,使得胭脂在月光下的臉龐又自動地紅成一片。她另一隻小手不知該往哪裡擺,才放至他的胸膛想推開他,掌心又被他胸口的溫度燙著了,忙又縮回手,放回自己的胸前,卻又覺得自己的胸口被他的溫度給燙得好熱。

    「軍隊裡重視的是實力不是外貌。」她無法呼吸地將臉撇向一旁,盡可能不去看他逼過來凝視她的臉龐。

    「但那不是我所重視的。」樂毅喃聲輕笑,一手穿過她的髮絲捧在她的腦後,將她紅嫩的臉蛋拉回他的面前。

    胭脂不安地看著他靠過來的唇,「你……你想做什麼?」

    「妳的唇都被曬裂了……」樂毅一手抬高她的下巴,喃喃地在她的唇間道,以他的方式滋潤她乾裂的唇瓣。

    宛如暖烘烘的東風拂過她的臉上,溫潤的吻徐徐滑進她的唇間,胭脂緊屏住呼吸,杏眸張得大大地望著樂毅深邃的眼瞳,任他在她的唇上輕舔滑潤,然後再進一步地吻進她唇裡深處,使得原本口乾舌燥的她瞬間不再覺得口渴,但她卻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樂毅笑謔地在這個不知如何接吻的女人唇間向她指點,「胭脂,呼吸,別忘了要換氣。」

    心神恍然的胭脂,聽話地張大嘴深吸一口氣,在來得及合上嘴之前,另一波熱吻又覆上她的唇,而這一次的吻更讓胭脂全身像是燒著了,因為他除了吻吻她的唇瓣之外,並以舌尖一一畫過她的貝齒,還將舌伸進她的口裡靈巧地與她的舌交纏,挑逗地要她回應他。腦中覺得嗡嗡然的胭脂不暇思索地照辦,才以舌輕撩,他就反應熱烈地更將她擁緊,唇舌綿綿密密地佔據她的唇。

    胭脂又忘了該怎麼呼吸,胸口漲得滿滿的,其間幾乎都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他的吻不像他壯碩的身材,反而相當溫柔靈巧,雖是甜蜜而舒適,但她迫切需要空氣的肺部就快爆炸了。

    她難以抗拒地推著他的胸膛,張口不停地換氣喘息,在他又要吻上來時,她忙掩住他的唇,「別……」

    「小小一個吻不會令妳失去軍望的,在我面前當個風情萬種的女將軍又何妨?」

    樂毅拉開她的小手輕輕在她耳邊誘哄,一手輕畫著她被吻得艷紅的唇瓣。

    一陣酥麻感由他的指尖竄進她的體內,她的舌尖猶帶著他濃濃的甜蜜滋味,在他眼神的誘惑下,她的身體差點就不聽控制的又傾向他。

    「你究竟是誰?」一道清涼的夜風及時吹醒她,她忙捧著他過近的臉龐問。她的初吻就這樣沒了,而她卻還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在賞美人的男人。」樂毅好整以暇地欣賞她被吻過後的艷麗風情,一手懶懶地在她的發間穿梭。

    胭脂甩甩頭,決心不再受他的誘惑。「江湖傳聞的無形士與你同名。」他一定是那個人,雖然他日裡不承認,但她也不相信天底下會有同名同姓又武功一樣高強的人。而她,心底也有點希望她剛剛獻吻的人是那個無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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