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戲紅妝

第10頁 文 / 綠痕

    「何人所滅?」胭脂在眾人訝異之時冷靜的再問。竟然有人能滅了那座快刀營?

    軍中有這等高手她怎會不知情?

    「屬下。」樂毅終於打開金口,好心的提供胭脂正確解答。

    胭脂難染訝異的神色,「是你?」他這麼有能耐?

    「我說過,我很快就會回來。」哼哼,把他調到百里外花了一天的時間,而他回來也花了一天,總共不多不少兩天整,他就證明給她看他的速度有多快。

    胭脂在震驚過後,回頭細想他曾說的話——難怪他會說他能在三天之內回營!

    「開什麼玩笑,就憑你這個伙頭夫?」韋駒衝口駁斥,打死他也不信一個只會煮飯燒菜的伙頭夫能滅掉一隻強勁的軍旅。

    「韋參軍似乎不信?」樂毅譏笑地問,他最喜歡看人氣得蹦蹦跳和不能接受事實的表情。

    「不信!」

    「老夫也不信。」韋靖元也站在獨子那一邊,「區區一個由伙頭夫改當馬前卒的小兵,能憑一己之力滅掉以強悍出名的快刀營?」他們虎騎營長年以來一直與先鋒快刀營對峙著,遲遲無法消滅掉這個心頭大患。

    胭脂不停地研究著樂毅臉上那抹滿心暢快的笑意,對他的來歷愈是感到好奇。

    之前每當她想問時,他就端出一道她無法拒絕的美食,把疑問都扔到一邊去,可現今他卻做出了這等大事,她不得不對這個不但菜燒得好而且殺人也快的樂毅徹底改觀。

    「樂毅,你如何辦到的?」連她也無法辦到的事,他是怎麼在三日之內辦到的?

    這一點她一定要搞清楚。

    樂毅指指背後,「憑我身後的這把刀。」什麼快刀營嘛,那種刀法也好意思叫快刀?他只要三兩下就清潔溜溜了。

    「你的菜刀可有快刀管的刀快?」胭脂在想,他是否就是拿那把重死人的菜刀辦到的?但那把刀那麼重,就算功夫再好也不易施展,他究竟是怎麼用刀的?

    「當然。」樂毅攤攤兩手,神情寫著輕而易舉。

    韋駒聽了又開始嘲諷,「吹牛也不打草稿。」

    「派去的探子不只是樂毅一人而已,這裡另有一個人證,韋參軍若有存疑,何不問他?」思考中的胭脂不悅地中止韋駒的噪音,直接找與樂毅同行的馬前卒釐清所有人的存疑。

    「你說,是誰滅掉快刀營?」韋駒伸手一指,要那個馬前卒立刻吐出實話來。

    「就是他……」馬前率怯怯地指著樂毅,回想起樂毅不顧勸告單槍匹馬地去挑了那座營的手法,心頭就掠過一陣寒意。

    韋駒的氣焰頓時熄滅,「當真是他?」

    「屬下親眼所見。」馬前卒頻頻點頭,並再拉開與樂毅之間的距離,很怕與這個殺人快速的殺手站在一塊兒。

    「韋參軍,看來這個樂毅吹牛之前也是會打草稿的。」胭脂快樂地落井下石,愜意地欣賞韋駒難看的臉色。

    「我不信憑他一個人能辦到!」韋駒在喪氣之餘瞥見樂毅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心火又起地吼了起來。

    胭脂知道該如何消韋駒這股不信任的小火,更想乘機探一探樂毅的底子,於是順應情勢地想出了個好法子。

    「樂毅,你可願示範你是如何用你的刀?」眼見為憑,她也正好可以看看那把刀到底長什麼樣子。

    喲,想用這種方法看他的刀?

    樂毅心頭百兒八十個不情願的想,這裡淨是將官和武將,這些人和朝中或江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搞不好還有人認識想要捉他的左斷,刀一亮出來,他的身份也會跟著暴露,這麼一來,他不就得趕快落跑了?不行不行,他還沒把韋靖元的人頭摘下來,而且他也還沒拿到藍胭脂,說什麼也不能把刀亮給這些人看。

    不過,眼前的情勢似乎不允許他不動動拳腳……該怎麼辦才能打發這些人呢?

    樂毅想了半天,想到了一個不用拔刀出鞘,又能展現實力兩全其美的法子。

    他朝胭脂頷首致意,「屬下獻醜。」做菜的方法多得是,同理,殺人和用刀的方法也多得是。

    「好,到校場去。」胭脂率先起身,帶著自己的部屬先一步走出營帳,後頭的韋靖元與韋駒也不得不跟著去一探究竟。

    樂毅一腳踩上校武台,以腳踏踏地板衡量它的厚度和硬度,然後估量圍觀在四周參觀的人數之後,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以免他在搞破壞時誤傷了觀眾。

    胭脂滿頭霧水地看他這邊踩踩那邊踏踏,滿心好奇地跟在他旁邊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樂毅朝她招招手,偷偷叫她過來。

    「胭脂,這個校武台可以借我用一下嗎?」他以手掩著嘴,小聲的在她耳邊問。

    「行啊。」她本來就是要他上校武台來施展刀技,借給他又何妨?

    樂毅有良心的向她言明,「壞了……我可不賠喔。」這個軍營很快就要建一個新的校武台了。

    「只要你拿出實力來就行,韋靖元賭得起。」壞了又怎麼樣?要賠的人是當家的韋靖元,反正又不是她要向朝廷交代。

    「妳最好退遠一點,別站在台邊,跟他們站一塊兒比較安全。」樂毅笑嘻嘻地輕推著她閃邊去。

    被推下台的胭脂滿腹疑惑的走至遠處站在顧清風身旁,看樂毅慢條斯理地拿下身後的刀,也不把包裹在上頭的錦布拆開,只握著刀柄靜站在校武台的一角。

    「右將軍,妳想他要做什麼?」顧清風看樂毅大半天動也不動,忍不住小聲地問比較瞭解樂毅的胭脂。

    胭脂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在耍什麼把戲。」不拔刀?他在做什麼?

    「他在台上唱大戲啊?要我們先為他鼓掌嗎?」韋駒等得不耐煩,走向校武台想去催樂毅。

    「有點耐心,別像只急躁的野猴。」胭脂在損他之時,不忘提醒他,「還有,我建議你別太靠近台邊。」她可不敢保證那個樂毅會做出什麼事來,到時要是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她才不會去救他。

    「我就愛站這兒怎樣?」韋駒站在台邊,耀武揚威地回頭笑沒膽子往前站的胭脂。

    胭脂滿不在乎地聳肩,「請站,有什麼後果也請自理。」她已經難得這麼有人性地警告他了,不聽活該。

    取下夜磷刀後,樂毅在台上站了許久,就是在將全身的真氣凝聚在未拔出鞘的刀上,當他認為已經可以動手時,卻發現有個不知死活的人居然站在台邊,他不懷好意地笑笑,一點也不介意製造出一件人為的意外事故。

    他將手中的夜磷刀握緊,高舉刀身,傾盡真氣與內力將刀尖往地上一插,吸收了他所有力道的校武台,開始由樂毅的腳邊下陷直延伸至校武台最遠的另一端,轉眼間台身似被吸進地底足足深陷了數尺之深;正當眾人皆睜大眼時,由硬石所建造的厚厚檯面猛然由地底下爆裂而起,碎裂的大小厚石塊快速飛奔向天,宛如施放的白色煙花。

    當所有石塊再度落下時,樂毅仰著頭,輕鬆地舉著沒出鞘的夜磷刀,一一將在他頭上墜落的石塊打碎或打飛,直到所有石塊在塵土飛揚中全都落盡,頗有成就感的樂毅才慢慢把刀放回背後。

    「右將軍,校武台……」顧清風吶吶地指著前方。

    「毀了。」胭脂木然地應著。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胭脂仍是和每個人一樣被樂毅給嚇著了。他只是將刀往地上插而已,純花崗山石製厚達五尺的校武台便成了碎石或粉末。就這麼一個動作,他就讓韋靖元得向朝廷申請一筆款子重建昂貴的校武台。

    樂毅深厚的內力她一看便知,而她同時也知道了一件事——樂毅絕對不是普通人,他一定是武林高手。

    樂毅在漫天塵土消散之後,閒閒散散地散步回到被他嚇愣的那群人面前,走至一半時,他停下腳步暗中竊笑被壓在石塊下不能動彈,只能伸出一隻手求救的韋駒。

    樂毅以手指輕鬆地挪開厚重的石塊,對還有一半身子卡在石中的韋駒不好意思地陪著笑。

    「哎呀,韋參軍,你怎麼會站在這兒啊?不想活就告訴我一聲嘛,我有別的方法可以讓你死得比較不痛苦的。」他陪完不是後,一手將韋駒從石塊中拎起來,滿臉的訝異和愧疚。

    「你……咳……」被人拎在半空中的韋駒嘴裡還塞著沙子,又嗆又悶地猛咳著,而樂毅又很「善心」地幫他拍背想幫他吐出口中的沙,誰知被他這麼一拍,韋駒差點被他的力道給拍扁,愈咳愈嚴重。

    「韋參軍,你還懷疑他一人滅不了快刀營嗎?」胭脂在樂毅把韋駒拎回他們面前時,對全身上上下下都是傷的韋駒笑問。

    「不……」韋駒痛得齜牙咧嘴的,生氣地扳開後頭樂毅的手,而樂毅也合作地放開他,看他掉至地上時又是一陣哀叫。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