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綠痕
「都是你!」宮上邪說著說著又跟臨陣倒戈的封貞觀貢上了,「到了緊要關頭偏偏又不出手,害我們錯失了一個大好良機!」
封貞觀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難道你有把握打得過那個恪未央嗎?」被人笑是手下敗將的人,還敢在這裡嚷得這麼大聲?
「我」想起被恥笑的那樁事,宮上邪的臉龐馬上漲得通紅。
臨陣脫逃的封貞觀得意洋洋地說著自己的理由:「我和你這個笨蛋不同,我才不做沒把握的事。」在沒弄清楚那個恪未央的底細之前,他才不會去跟她過招;要是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下,往後他的面子要往哪裡擺?
雲掠空得意地拍著段凌波的肩頭,「還好咱們兩個有耐性,先讓他們兩個去採采門路並且出出模,這下咱們不必費工夫去打採了。」
「你說的對,咱們根本就不必急。」段凌波邊說邊點頭,完全同意雲掠空當初叫他先按兵不動的說法。
宮上邪忿忿難平地瞪著這兩個坐享其成的傢伙,「難怪你們兩個一直都按兵不動!原來你們就是要我們兩個去當馬前卒!」
「辛苦你們了。」段凌波壞壞地揚起嘴角,朝那兩個都火氣不小的人咧大嘴笑著。
封貞觀冷淡地瞪著他們,「喂,你們該不會就這樣一直不行動吧?」自從戰堯修下令以來,就沒見他們兩個人採取過什麼對抗戰堯修的舉措,難道他們想要輸給戰堯修不成?
「我們會遵照主子的命令,不擇手段的把嘯王給扶上皇位。」段凌波自信滿滿地聳著肩,「所以不管你們兩個再怎麼搶先下功夫,你們也別想勝過我們嘯王黨。」
封貞觀卻不以為然,「話不要說得太早,我們說什麼也會搶先在你們之前把太子益王給弄上皇位。」
「先別打內戰了。」比較屬於中立派的雲掠空,舉起雙手叫停他們之間暗湧的戰火,「搞不好最後是戰堯修將亮王給扶上皇位也說不定,現在你們就急著把對方當成敵人還太早了,你們也知道,咱們四個目前最大的敵人就是戰堯修。」
段凌波頻頻點頭同意,「也對,他太高深莫測了。」一個完全不知來歷背景、也不知有什麼能耐的人,的的確確是他們四個人的大敵。
「你有何高見?」封貞觀兩手環著胸,問向心思縝密的雲掠空,想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好法子可以打敗他們的共同敵人。
雲掠空朝他們伸出一指,「不讓亮王登上皇位,只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我們必須想辦法拖住戰堯修,絕對不能讓他在我們之前有所行動。」只要能夠拖住戰堯修這個亮王的軍師,搶先獲得奪取皇位的先機,這樣一來,要勝過戰堯修就不難了。
「怎麼拖?」宮上邪翻了翻白眼,「先別說戰堯修的功夫好到隨手就可以捏碎我們的心,他現在身邊遠有個全天候保護他的奔戰將軍,只要有那個女人在,我們很難碰到戰堯修的一根寒毛。」
雲掠空徐徐冷笑,「鬥不過戰堯修,那就朝奔戰將軍下手。」
「朝那個女人下手?」所有人皆愣了一下。
「戰場上,少一個敵人總是好的。」雲掠空扳扳雙手,眼帶精光地看著他們,「只要先除去了那個礙事的奔戰將軍,我們可以慢慢找戰堯修的弱點。」
宮上邪第一個舉高手,「我先說,我不會再去找那個女人第二次。」曾經敗在那個女人的女媧劍下一次就算了,他絕不要再去丟瞼一次。
「我也不去。」封貞觀隨之跟進,「我沒有對女人用劍的習慣。」他什麼人都可以殺,就是不殺女人。
段凌波主動接下這個任務,「那麼,這次就由我來。」
「你?」宮上邪和封貞觀都不怎麼看好他。
「為了嘯王,我們得去會一會那個奔戰將軍。」段凌波一手按著雲掠空的肩頭,決定與他一塊兒去見識見識那個大名鼎鼎的奔戰將軍。
雲掠空嘴角漾著笑,「我也正好打算去見識見識一下女媧劍的風采。」
宮上邪酸酸地提醒他們,「記得要活著回來啊。」
「希望你們不要輸得太難看。」封貞觀也不忘在一旁給他們鼓勵。
段凌波自信十足地握緊了拳,「會不會是輸家,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第五章
他真有這麼厲害?
幾日前,聽了亮王對戰堯修的評價之後,未央實在是很難相信這個老愛釣魚的男人,竟有這麼大的能耐,也終於瞭解為什麼戰堯修投靠亮王的消息一傳出後,就不斷有刺客找上門來的原因。
只是從他的表面她一直都看不出來,他有什麼心機或是高深莫測的才能,在他的外表下,他究竟隱藏了多少?雖然她從很早以前就懷疑過他並不是普通的文臣,可是在他的身上,她永遠都只能看到他心平氣和、文弱又開朗的模樣而己,而他隱藏的另一面,她卻從未見識過。
未央坐在戰堯修身旁緊盯著他俊逸的側臉。她不曉得,到底是自什麼時候起,她變得如此在乎她身旁的這個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漸漸發覺,她時常不自覺地將他兜在心頭,在腦海裡時時回想著他用那令人沉醉的嗓音對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而她更忘不了曾被他擁抱在懷中沉睡的感覺,那種彷彿回到歸屬地的溫馨感。對於他的每一個接觸、每一個交視她的目光,都會令她不由自主地忘卻了自己,忘了她是來保護他而不是把他當成日思夜念的對象,而逐漸陷落向他。
為什麼,她就這麼容易地像是他手中正釣上的魚兒,無法動彈地被他給擄獲?嚴格被限制不許出門,只能在自宅小池裹釣魚的戰堯修,在未央的思緒飛漫至天外天時,試探性地出聲。
「你還在吃味嗎?」
吃味?回過神來的未央反覆地想著她曾對他吃過什麼味,而後亮王曾說過的話,就像是一道抹不去的陰影般,又漫天蓋地的朝她蓋了下來。
說真的,至今她仍一直很介意亮王說過,他曾經很愛很愛一個鍾愛曇花的女人,每每想起這件事,她就覺得胸口裡的某種東西像是被剝奪了,那種無端端卻又心痛難寧的感覺,總束縛得她無法呼吸。
「未央?」看她一徑沉默不語,戰堯修伸手輕轉過她的下頷,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眸深處。
未央直視著他那明亮的眼瞳,心房因他的撩動而急速地戰慄。
她願意相信亮王的那番話只是想套她的話,而且,就算這是事實,她也不願去面對,她願做個自欺之人!她願說服自己,能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的人是她,而不是他曾愛過的某個女人。而這一切,只是因為她希望他這雙眼瞳能夠只停留在她的身上,只看著她一人。
她輕輕挪開他的手,「我沒有。」
「沒有?那你這幾日來怎麼老是瞪著我?」為什麼近來不管他做什麼,都有她那雙眼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未央紅著俏臉,實在是很難啟齒,「那是因為」
她總不能告訴他,他那張臉除了耐看之外,也很容易勾引她的視覺和蠱惑她吧?他的一舉一動,都好像直接踩在她的心版上,而且每一步都踩得又深又重,深深地印下了他的印子。只要看他看久了,她不但變得貪婪也變得自私,她變得只想讓他停留在她的眼眸裡。
戰堯修瞅著她臉頰上的紅霞,放下了手中的釣竿將身子轉向她,緩緩地挨近,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灼熱,令未央忍不住地顫縮,每當他朝她欺近一段距離,她就惶惶地往後撤一段距離,直到她撞上身後的大樹,再無去路。
他將雙手抵按在她的兩肩旁,濃勤□館圍包攏著他們,讓她無處可逃地睜大眼,看他低首款款地在她的唇邊低語。
「你不會是愛上了我吧?」
他的話,像一陣晴空落下的響雷,直直地打在她的身上,驅散了她不明白自己近來對他如此反常的疑惑,帶領她走出十里迷霧,看清楚了她心中巳經成形的事實。
「去釣魚」她一手按著喘不過氣來的胸口,一手推抵著他太迫親近的胸膛,極力忍下心中的震卷,拉著他走回池邊。
「未央。」戰堯修卻停住了腳步,感覺她將他的手握得緊緊的,「你最近為什麼都與我寸步不離?」
她拉著他坐回池畔,拍拍臉頰振作起來,「因為亮王說你是其它兩黨都欲除之的目標,倘若我離開你,隨時就可能有敵人乘機殺了你。」打從亮王說過他有多麼高明的能耐之後,她根本就不敢讓他落單。
「他們是想殺我沒錯,但你毋需這麼緊張。」戰堯修將釣線拋向水面,又優閒地釣起魚來,根本就沒有她那麼嚴重的憂患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