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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文 / 綠痕

    「我給!」不管要什麼他都給,只要眼前的這個人能夠救回他那顆就快失散的心,他可以將他的所有全都奉獻出來!

    「好。」戰堯修甚是滿意地揚起嘴角,「我接收你的未來。」

    段凌波連忙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似印抱至他的面前,戰堯修反覆地看了她的傷勢一會兒.自袖中掏出一隻瓷瓶。自裡頭倒出一顆芳香四溢的藥丸,將它塞進似印的口中,並將大掌擱放在她胸前的脈門上,運勁催化她體內的藥力。

    「你讓她服了什麼?」什麼也不能做的段凌波,心急地在他身邊問。

    「救命仙丹。」戰堯修懶懶瞥他一眼,「你再晚來一點她就沒救了。」

    「那她……」照他這麼說,似印有救了?

    「掠空。」戰堯修沒理會他,反而轉身對雲掠空交代,「去叫風指柔立刻趕來。」

    「指柔?」聽到自己的妻子被點名,雲掠空馬上全身充滿了防備。

    「我已暫時把這個女人的命給撈回來,而後續的工作,就叫風指柔用那雙能醫百疾的手治好她。」戰堯修邊說邊擱下警語,「這個女人若是活不到凌波和她去放上最後的兩塊玉,你和風指柔都會和她有一樣的下場。」

    雲掠空咬著牙,不情不願地點頭,「是……」

    「凌波,帶她到裡頭的廂房。在風指柔來前,繼續穩住她的心脈。」交代完了雲掠空後,戰堯修又轉過頭來拉住段凌波的手,將它按在似印的脈穴上。

    因為過度心慌而無法思考的段凌波,言聽計從地照做,牢抱起似印後就往廳裡頭快步飛奔。

    「貞觀。」在段凌波走後,戰堯修又朝封貞觀輕勾著手指。

    封貞觀不明所以地靠近他,在側耳聆聽他所說的話後,臉色微微一變,瞪大了眼看向滿面笑意的戰堯修、封貞觀緊斂著眉心,「主子?」

    「照辦。」戰堯修笑意淺淺地玩弄著桌面上的棋子,也不管封貞觀臉上的風雲變色。

    封貞觀探吐出一口氣,馬上接令,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

    「上邪。」在封貞觀走後,戰堯修又把主意打到閒

    著沒事做的宮上邪身上來。

    宮上邪低下頭,留心地聽著他的話,但在聽完後忍不住狐疑地揚高了眉峰。

    「為……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叫他去做這種事?

    這傢伙的心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我只是想逼出一個人。」戰堯修的指尖輕輕滑過棋盤上縱橫的稜線,將棋盤裡的棋子揉散了後,又將棋子分成三堆,分別擱置在棋盤的三個角落。

    「誰?」

    他泛著一抹笑意,期待地看著棋面,「這局棋,不能少的一個人。」

    第八章

    十萬火急自工部府邪被人請來的風指柔,在一抵達後。便由雲掠空領著她到廳後的廂房裡火速救人。

    風指柔坐在床榻邊緣,小心翼翼地為似印翻過身,一雙水眸緊盯著她背後那道又長又深的傷口。

    「指柔。」雲掠空站在她的身邊,很難得看見妻子的面色會如此凝重,「她怎麼樣?」

    有一雙能夠治癒百疾神手的風指柔,除了無法治療自己外.無論任何藥石罔救的重傷重症她都能治癒。

    她不但是雲掠空珍愛無比的妻子,還是江湖朝野都想高價聘請的珍貴大夫。

    「傷得不輕。」風指柔歎了口氣,邊說邊挽起衣袖,準備先處理似印身後的傷口,再治療她體內的重創。

    段凌波憂心如焚地望著她,「你有沒有辦法治好她?」

    「以我的能力,應該可以。」風指柔溫婉地向他頷首,微笑地給他一個保證。

    風指柔攤開兩掌,掌心幽幽地冒出了兩叢柔和明亮的光芒,她將雙手輕按在似印身後的傷處,全神貫注地使上力氣,讓似印自肩頭劃至腰際的傷口,一點一滴地緩慢癒合。

    守在似印身旁的段凌波出聲輕喚,「似印……」

    花容修白得無絲毫血色的似印,依舊靜靜地合著眼臉,聽不見段凌波的聲聲呼喚。

    段凌波忐忑不安地看著她,「似印?」為什麼在有一雙神手的風指柔醫治下,她還是不睜開眼來看看他?

    是不是風指柔來得太遲了?

    「段大人……」眼看擔心的段凌彼在似印耳漫不停的呼喚,這讓風指柔一再地分神,忍不住想要請他走遠一點,免得她無法全心全意地醫治。

    「你不能死……」段凌波緊握住似印冰冷的小手,殷殷地在她的耳邊懇求,「無論如何,你不能拋下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掠空。」趕不走段凌波,風指柔只好向杵在一旁的雲掠空求援。

    雲掠空馬上強硬地拖著段凌波離開床榻,「你在這裡只會妨礙指柔救人,跟我過來。」

    眼看著氣息孱緩、血色盡失的似印像個木偶般地動也不動,段凌波的心就忍不住陣陣絞痛,絕望感像張大網般緊纏住他,在他的腳邊繫上了沉重的枷鎖拖曳在地,在他的心版上響起沉重的拉扯聲,讓他每一個想靠近似印的腳步都走得那麼地辛苦。

    雖然他們兩人就近在咫尺,但他卻覺得命運將他們兩人分隔得遠遠的,彷彿永遠也靠近不了她,而他再也不能將她攬在懷裡,也來不及告訴她還來不及聽到的答案。

    時間像流水般地緩緩流逝,廂房內的燭火燒完了一根又換上了一根,不但躺在床上的似印動也未動過,額間沁滿汗珠急著救人的風指柔也一直不出聲,這讓段凌波愈等愈沒耐性,也愈等愈絕望。

    無法忍受下去的段凌波禁不住地問:「風指柔到底行不行?」

    雲掠空陰沉地扯過他的衣領,「你敢懷疑我老婆的能力?」佔有慾和嫉妒心極重的他,讓老婆拋頭露面的在外頭救人就已經讓他很不滿了,再加上這個段凌波又三不五時地盯著指柔,這更是讓他的心頭老大不爽快。

    「你看看。」段凌波一手指向床榻「都過這麼久了,似印還是動也不動,就連眼睛也不睜開來!」

    雲掠空用力拉他坐下,「指柔還未為她療傷完畢,你就捺著性子再等一等。」

    「等?我還要等什麼?」段凌波將指埋進濃密的黑髮裡,絕望地低喃,「等我心碎?」

    「姓段的!」雲掠空因他心火都冒上來了,「我老婆那雙可治百疾的玉手,可從未讓任何一條性命從她的手上溜走過,你再敢低估看輕她,當心我對你不客氣!」

    段凌波緊閉著雙眼。無論雲掠空怎麼安慰,他的耳裡就是聽不進隻字詞組,只能在心底拚命祈求似印能夠攀過生命這一座高不可攀的高牆,再度睜開她那雙柔媚似水的眼,好好的再著他一眼。

    「是誰傷了你的女人?」為了不讓段凌波繼續胡思亂想,雲掠空乾脆轉移他的注意力。

    埋首在掌心裡的段凌波,身子猛然一震,目露凶光地抬起頭來。

    「司馬拓拔……」那個老傢伙殺他不成,就連連派人來殺似印兩次,他若不去找他算這筆帳,他段凌波這三個字就倒著寫!

    雲掠空愈看他的眼神愈覺得不對勁,「凌波?」糟了,他該不會是起錯話題了吧?

    「掠空,我想起還有一件事沒辦,在我回來前,請你和風指柔代我好好看著似印。」段凌波一改前態,面無表情地立身站起,轉首對雲掠空交代。

    「你想去哪裡?」雲掠空警戒地在他移動腳步前先一步攔住他。

    「相國府。」

    雲掠空立刻反對,「不行!」養有食客三千、人力眾多且太子黨的高官們全都聚集在那兒的相國府,哪是他一個人說闖就能闖的?

    段凌波沒理會他的話,自顧自地走至似印的身邊,在她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吻,「你等我回來,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雲掠空看他與似印道別完後就義無反顧地邁向房門,才想要攔住他的腳步,段凌波卻緩緩地將伏議劍拉劍出鞘。

    他將劍鋒對準雲掠空的頸項,「你要是敢攔我,可別怪我無情。」

    「你……」沒想到他轉眼間就翻臉不認人的雲掠空,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像只索命的獅子大步去找仇敵。

    「凌波!」雲掠空跟在他的身後追出去,但在跨出門檻後,卻被某人一掌攔住去路。

    雲掠空訝異地看著來者,同時也對他的阻攔大惑不解。

    戰堯修含笑地目送段凌波遠去的背影,「讓他去。」

    「什麼?」

    「讓他去鬧。」戰堯修微笑地撫著下頷,「我想看看那隻獅子睡醒後,將會是什麼模樣。」

    ***

    依照著戰堯修的命令,封貞觀在觀測完今晚天色的變化後,不動聲色地命人在相國府的府邸內外四處,堆置好了許多易燃的乾草柴枝。而後蓋上漆黑的油布掩蓋起來,然後再靜靜地坐在相國府的屋簷上。等著某個人的到來。

    在屋簷上簿待了大半天後,噠噠的馬蹄聲讓等得快打磕睡的封貞觀睜開眼,低首靜看著那個疾馳如電的段凌波,在相國府的大門前猛地停下馬勢,拉緊疆繩讓馬匹揚站起前腿,仰天嘶嘯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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