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綠痕
幾乎把整座蘇州城翻過來的宮上邪,怎麼也找不到小小;就在失望快把他的心磨成灰燼之際,他決定來此賭一賭運氣,而事實證明他沒有賭錯,他在花叢間看到了那個說要永遠離開他的小小。
「小小!」在遠處看見她後,宮上邪就直朝著她飛奔而來。
小小的心房震縮了一下,迅即抹乾了臉上的淚,在花叢間奔跑著。
然而宮上邪的動作更快,在她閃神之間便來到了她的面前,伸長了兩手阻止她再前進。
「走開,走開!我不要再看到你!」左閃右閃仍躲不開他的小小,氣憤地推著他的胸膛。
宮上邪用雙手扣緊她,「你休想再跑!」
「放開我!」小小掙不開他的雙手,抬起頭惱火地抗議。
就在她抬頭的剎那,一雙火熱的唇便降落在她的唇上,讓她頓時睜大了眼。被他如波濤來襲的吻吻得節節敗退,她不由自主地環上他的頸項,以支撐她站不穩的雙腳。
宮上邪深深汲取著她,不容餘地的命令她接受,將她的心房貼靠近他的胸膛,讓彼此感覺著他們頻率一致的心音。
小小喘著氣,「你……」
「不。」他再重重的印下一吻,「准。」又落下一吻,「跑。」
「宮上邪,你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被吻得紅雲滿腮的小小,使勁地推擋著他令人窒息的吻。
宮上邪瞬間將臉靠近她的,以額貼著她的額,緊盯著她的雙眼,嚴肅的眸光讓小小有些訝異。
他偏過頭在她的耳邊細聲呢喃,「別想永遠離開我,我不但不會准,還會把你綁得死死的,讓你再也不能跑,你聽到了沒有?」
宮上邪溫曖的氣息和低沉的嗓音滑過她的耳際,令小小忍不住興起一股戰僳,而過往兩人相處的情景,在他的挑動下,也急急地跳進她的腦海裡。
「你……你憑什麼?」她語氣不穩地問,阻止自己不要輕易地再度陷落。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塊家傳寶玉?」
「你怎麼知道?。她記得她並沒有告訴過他,她和若笑一樣都是有玉的女人。
宮上邪的眼眸中泛起一絲光彩,「拿出來讓我看看好嗎?」
小小對他截然不同的模樣感到十分古怪,可是又不知是哪兒怪,總覺得空氣間隋隱約約的,有一種摻雜在西風裡的奇怪聲音纏繞著他們。
「拜託?」急於證實她是否擁有虎翼玉的宮上邪,柔柔地在她的耳邊請求。小小盡量別過眼不去看他,將自己佩戴在腰間的寶玉遞給他。
宮上邪掏出懷裡的火折子,用力吹出火星,並將她的玉放在火星上頭,屏氣凝神地看它是否會有變化。
好一陣子過去,晶美無瑕的虎翼玉,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小小,恐怕它不只是個紀念品。」宮上邪忍不住咧大了嘴,「還有,它非常、非常的值錢,甚至你若想買個蘇州城都綽綽有餘。」
「啊?」這塊普通的家傳玉有這麼特殊嗎?
他喜不自勝地拎著玉問她,「你知道這塊玉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道。」
「它叫虎翼。」他氣定神閒地向她公佈。
小小登時愣住了,「虎翼玉?」
「這就是當今朝野拚命想奪取的八卦玉的其中一塊,同時也是我千辛萬苦想找到的鬼玩意兒。」他深深凝望著她,別有用意地說:「最重要的是,它是牽連著我們之間的姻緣玉。」
「我……」小小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我是虎翼玉的主人?」
「是你。」宮上邪含笑地將玉放在她的掌心裡,並將她的手握緊。
「那……若笑呢?」如果她身上的這塊玉就是虎翼,那若笑對外公開說的那一塊玉又是什麼?
宮上邪的笑意慢慢隱去,「你記不記得你曾把這塊玉借給她?」
小小偏著頭回想,「一年前,我曾把這塊玉借給她幾天……」
「我被她騙了,你也被她騙了!」他忿忿不平地氣嚷,「你才是虎翼玉的主人,凝若笑那傢伙明知道這一點,居然把你的玉拿去仿造,還不要臉的對外宣傳說她是虎翼玉的主人一「若笑她……」小小怔了怔,「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當初她借玉紿若笑,是因為若笑說她的那塊玉生得美,想借去把玩個幾天。她萬萬沒想到,若笑竟瞞著她做出這種事來。
「她說她要做生意!」為了那塊鼎鼎大名的虎翼玉,想必這一年來九萼齋的生薏一定好得不得了,凝若笑的荷包一定是嫌得飽的。
小小恍然大悟地撫著額,「原來如此……」
「你現在明白了嗎?這是一場誤會,是誤會!」眼見她動搖了,宮上邪打鐵趁熱地向她訴冤。
一下子,小小的情緒大起大落,什麼愁羅綺恨、傷懷不甘,全都化在西風中被吹得凌亂四散不復蹤跡。
輾轉之後,他們又回到了原點。
她靜看著他急躁的神情,他急促的呼吸,她彷彿可以聽見自己胸膛裡的那顆心,因他而左搖右晃,陣陣心跳,撲通、撲通、撲通……又開始為他而急切地跳動著。
一切,該不該……重來?
「就算我明白是誤會又如何?」她想不出來,於是直接把問題扔給他解決。
宮上邪立刻伸出手向她縈討,「把我的心還給我。」
「什麼?」
「我另外半顆心遺失在你的身上,你不能再讓我的心不完整,你必須把它還給我。」他不要只是夜夜夢見她在他的夢境裡歌唱,他還要她帶著她所有的情意走進他的天地裡,讓他再度完整,再度覺得自己是一個能夠愛得自由的人。
「我該怎麼還給你?」她事先根本就不知道自已身上繫著他另外半顆心,現在他要她怎麼還?要她把心掏出來給他嗎?
「回來我身邊。」宮上邪朝她張開雙臂,「不要去想我是為了交差才來找你,或者我是為了留住你才對你說這種話,把你先前所想的種種都忘了,想想我們之間所存在的東西,不要再僵著脾氣來否定我。」
她顫顫地吸了一口氣,感覺他正把她剖開來,讓她看見她在失意中是多麼容易受到別人的挑撥,她是那麼地不相信他……這個為了找尋她而滿頭大汗的男子,這個曾與她愛恨交織、共度晨昏的男子,她都不去相信他,那麼,她到底還有誰是可以信任的?
但她眼中曾因傷心而流下的淚水,她也無法忽略。
「那我之前因你而造成的傷心呢?」小小偏首凝睇著他,看他打算拿她怎麼辦。
「我會加倍償還給你。」宮上邪馬上向她允諾,「現在我不再是初時那個為愛和任務左右為難的人,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真的……什麼都可以?」小小仔細地問著,覺得他還真像藏弓說的兩頭蛇,一下子可以凶狠地咬人,一下子又會柔柔地纏著她不放。
「真的。」官上邪誠摯地舉手盟誓,「只要你說,我做。」
她馬上想提出那些盤踞在她心裡頭,怎麼也解不開的問題。
「首先,我要知道你到底是誰。」她要知道這名闖入她的生命裡並纏住她的男人的底細。
宮上邪如實向她呈報,「宮上邪,年二十九,四川人,效命戰堯修,朝中兵部首輔大臣,手持四大名劍之一琅琊劍,目前單身無娶妻,心中只有一個至愛苗小小。」
「你……」她又紅著臉悄聲地問,「為何要接近我?」
「一見鍾情。」盯著她紅艷的臉龐,他不客氣地賞了她兩個響吻。
「」在花叢裡第一眼見到你後,我就一直想再見到你;而當我又在九萼齋裡見到你時,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得到你。」
聽著他的話,小小那顆落至谷底的心,彷彿又在黑暗中看見了光明,絲絲縷縷的萼悅一直朝她滲進來、滲進來……滋潤了她那顆快凋零的心。
迎面吹來的涼風,就像吹開了罩在她眼前的面紗,讓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這個男人的心衷。
可是淡淡的妒意仍是在她的心頭徘徊著,那妒意,是來自與她情比姊妹深的若笑。一想到苦笑,她又覺得胸口沉沉悶悶的,因為和蘇州的花冠姑娘比起來,任何人都會選擇若笑,而他,茌對她動情之際,也跟若笑走得很近,甚至是無話不談。
「」若笑和你是什麼關係?」她不想再將這個心結梗在心底。
「」損友。」宮上邪一提到凝若笑就沒有好臉色,「」我和她的交情沒那麼好,只是我和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說好了一件事,所以我才不得不常去攏她那個軍師。」
小小深蹙起眉,「」若笑當什麼軍師?」
「」她一開始就知道我對你有意,所以我叫她要幫我把你追到手。」
那個軍師是很有用處沒錯;可是她不但是軍師,還把他騙得差點失去了小小,這筆帳,他要是不我那個女騙子算清楚,他就不叫宮上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