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綠痕
「那就是你的罪孽了,我管不著。」宮上邪聳聳肩,把所有的罪過全都推給她一個人去負責。
「匪類、匪類、誤交匪類!」凝若笑氣得在房裡重重踱步,邊走邊罵自己千嘛自討苦吃地交來這種惡劣的朋友。
「」我是蛇蟠玉的主人,所以我是蛇類不是匪類」」宮上邪冷然地更正,「還有,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別把我估得太高,匪類我還擔不起。」
「我不幹!我不做這種缺德事!」她氣到極點,大聲把話擲到他的臉上,「我才不要讓你出賣我然後再由我去出賣小小,我雖賣笑,但我不出賣友情!」
宮上邪陰森颯然她睨著她,「是嗎?」
「我不會幫你做這種缺德事,咱們的友情就到今天為止。」凝若笑揮著手,決定跟這個對她來說百害無一利的朋友割席絕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往後相見不如懷念,再見!」
「賣笑的。」宮上邪在她扭頭走人時音調低寒地叫住她。
「幹嘛?」她火爆地扭過頭,爆嚷驀地中止,冷汗直苜地盯著他撥出一柄顏色七彩的長劍。
當宮上邪將劍尖指向她時,她膽戰心驚地問:「喂……你想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這把劍叫什麼名字?」宮上邪旋轉著手中的長劍,就像在玩弄一條七色的彩蛇,而那把劍彷彿就在他的手中有了生命,不但像一條活生生的美麗細蛇,還靈性十足地像正在朝她吐信。
凝若笑嚥了嚥口水,」什……什麼名字?」」琅琊劍。」她大大地退了幾步,滿面震驚,「四大名劍之一?」
這傢伙居然能夠得到大名鼎鼎的雲掠空親手打造四大名劍中的一柄神劍?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來歷呀?
「一點也沒錯。」宮上邪揚起長劍在她臉蛋旁的空氣間左劃右劃,「而且這把琅琊劍等一下將會慢慢的、慢慢的把你一片一片地削成碎片,讓你往後再也笑不出來。」
「你威脅我?」凝若笑哇哇大叫,「你居然威脅我這個親愛的好朋友?」
宮上邪冷冷地反聲譏諷,「是誰剛才說咱們的交情到今天為止的?」
「你、你……」凝若笑氣得說不出話來,她交了滿天下的朋友,怎麼這次會栽了個跟頭,竟栽在這個蛇類男人上頭?
宮上邪以劍尖輕佻起她的一綹發,將劍身緩緩靠近她纖細的頸項。
他不容拒絕地威脅,「在小小出嫁前你要是沒把梁顏殊給拐到手,我向你保證,你這顆腦袋絕對不會繼續留在你的脖子上!」
她不甘不願地嚷叫,「宮上邪!你又欠我一次!」
「繼續記在你的賣笑帳上。」他不在意地挑挑眉,依舊沒有收手的意思,「快去辦你該辦的事,要不然……」□□
已經非常明白他動不動就咬人脾氣的凝若笑主動幫他接話。
「要不然你這條邪蛇又要咬人了?」為什麼?為什麼又是她?
宮上邪亮出森白的牙,「想再被咬嗎?」
「我馬上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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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我錯了!」梁顏殊兩腳一跪,重重地朝小小磕了一個響頭。
在宮上邪出賣了凝若笑的三日後,小小七早八早就被宮上邪從被窩裡挖起來,而後就被四姨娘拖來九萼齋已經人滿為患的大廳裡,此刻她正端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著好一陣子不見的梁顏殊,莫名其妙地朝她深深一叩首。
小小伸手想要扶起他問個清楚,但一旁所有九萼齋的姊妹們全都擺著反對的臉孔,用一致的眼神把她給逼回椅子裡,她不解地看著四周,總感覺現在的情況頗像是三堂會審,而且這裡的每個人,好像都正處於極為憤怒的狀態。
「你做錯了什麼?」小小柔聲的問,看他兩肩頻頻地抖動著,似乎壓力很大。
粱顏殊抬超頭滔滔不絕地說著,「我在錯誤中才深深明白,我這輩子所要追求的,絕對不是只有被安排好的姻緣,我該放手去追求我想要的,痛痛快快地度過此生,也才不枉我來人世這一遭。」
「啊?」小小頻眨著茫然不解的水眸。
「人生只有短短數十年,如果硬要將我綁在我不愛的人身邊,那我寧可只求片刻的幸福,就算是被逐出家門我也不後梅!」粱顏殊說得低慨激昂,就連他那雙被愛情滋潤過的雙眼,都漾起陣陣光彩,好不炫人。
「梁公子,我聽不值這是——」小小試著想弄清楚狀況,但梁顏殊卻截斷她的話,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你要原諒我,你一定要諒解我這麼做的苦衷!」
「什麼?」愈說她愈聽不懂了。這個人是怎麼回事?突然跑來跟她說這些沒頭沒尾的東西,他想要她原諒他什麼?
在一旁排排站的人群裡,站著三位策劃整個事件的主使人。
宮上邪以手肘撞撞站在左邊的四姨娘,暗示她該粉墨登場了。
四姨娘一收到宮上邪的暗號後,馬上拉高了嗓門,不但哭得天昏地暗,而且又高拔又淒傖的聲音把所有人都嚇得一愣一愣的。
四姨娘捶心搗肺地哭喊著,「天啊、地啊、慘無人道啊!」
「四……四姨?」小小瞪大了雙眼,錯愕地看著平日笑臉迎客的四姨娘臉上居然會變個樣子。
「小小,你好可憐……你好摻哪!」四姨娘拿著手絹擦拭好不容易擠出來的老淚,大聲地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為小小抱不平。
宮上邪第一個受不了她的這種演法;他朝她眨眨眼,小聲地向她提醒,「喂,太過火了,收斂點。」又不是死了爹娘,沒必要哭得這麼慘烈吧?她有沒有演錯戲碼?那個凝若笑到底是怎麼跟她溝通的?
「演得太過火了?」四姨娘邊裝哭邊問。
宮上邪火速向她指示,「快點換一種版本。」
「換版本喔?沒問題。」四姨娘點點頭,轉過頭來又馬上哭得裒哀切切。
她一手控訴地指向梁顏殊,「梁公子,你做人要憑良心哪!」
「四姨,這到底——」小小才想叫她別這麼鬧時,四姨娘卻一把將她拉到身後,趕在她前頭先一步表達立場。
她一手阻擋著小小,一手叉著腰豪氣萬千地對她交代,「小小,你什麼都不要說,今兒個就由四姨來替你出頭,我一定要向他討個公道!」
「討什麼公道?」小小一頭的霧水,思緒由本來的不太清楚變得更加模糊不清。
「姓梁的!」四姨娘撩起了裙擺,一腳重重地踩在椅上,居高臨下地瞪著梁顏殊,「你和小小的親事不但早就訂下而且連過門的日子都看好說定了,咱們苗家為小小的嫁妝、嫁裳都已經準備好了,婚宴的帖子也都發出去了,你居然在這個節骨眼做出這種事?」
「我……我……」膽小的梁顏殊被這種一下子哭得昏天暗地,一下子兇惡如夜叉的婆娘嚇得忘了原本來這裡的目的。
「你說說,這叫我們家小小往後怎麼在人前抬得起頭來了你要我想們苗家的面子往哪裡擺?」四姨娘粗肥的手掌,像拎小雞一般提起弱不禁風的梁顏殊,齜牙咧嘴地問。
「四姨,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小小看不過去了,站出來阻止她這樣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我的心頭肉啊!」四姨娘將梁顏殊甩到一旁,抱著小小吱聲痛哭,「我對不起你的舅父,不但沒有把你照料好,還讓你遇上這種狼心狗肺的男人,嗚……你的命好苦哇!」
小小吶吶地問:「會——嗎?」
「小小,是我對不起你……」被人甩至遠處的梁顏殊忙不迭地爬至小小的面前懺悔,「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好了,只要能讓你消氣,你用力的打我吧!」
「有……有這麼嚴重嗎?」打他?他是做了什麼殺人放火的事?而這個四姨又到底在哭些什麼?
「有!當然有!」四姨娘得理不饒人地再接再厲,「你要負起全部的責任,外頭的流言和閒語,你要去幫我們小小都擺平,不然我就去告官,我要告你這負心漢欺騙良家婦女,白白枯踢了我們家小小!」
小小愈聽愈詭異,「我被槽蹋?」
這幾日來,她與宮上邪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若是要說槽蹋,她把清白的身子給的人又不是梁顏殊,是那個深深愛她的宮上邪,難道說……這兒的每個人都知道她和宮上邪的情事了?
小小的臉色睬地變得雪白,以為這裡所有的人就是因為她和宮上邪的事而來興師問罪的。可是……可是也說不過去呀,犯錯的人是她,又不是梁顏殊,怎麼她都還沒向梁顏殊告侮她為了滿足自己私倩所做的事,反而梁顏殊就先到她的面前來賠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