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呂希晨(晨希)
「你怎麼認識她們的?」
「等等。」佟丹莉揚手暫停兒子一連串的發問,疑惑地看著他。「曾幾何時你娘親的交友狀況要你插手來著,兒子,你該不會想管為娘的我的事吧?」
「誰要管你的事。」端木賜一哼,別開母親審視的眼神。
「那——你問這麼多幹嘛?」哼,有事找她還對她發脾氣?真不知道這鴨霸的個性是遺傳到誰。
「媽!」都幾十歲的人還這麼任性!端木賜氣在心裡,但有求於娘,沒法子發洩。
唷,這樣就生氣了呀?搖搖頭她對兒子這副脾氣實在沒轍。
「如果不是她們,你娘我早就上了社會頭條——名影星佟丹莉慘死車輪下然後掛上音容宛在的布簾,而你就得傚法孝女白琴,高唱牽魂歌了,笨兒子。」
「你還活著。」端木賜聳聳肩,聽見這消息並沒多大震憾。
「你這是什麼兒子!」想她告訴丈夫的時候他那一臉的擔心焦慮,甚至拉她住院觀察好幾天不讓她出門的窩心,這兒子未免顯得冷血無情。「為娘的身歷險境,你竟然像沒事人一樣!」
「你還活著不是嗎?沒缺條胳臂也沒少條腿,精神還這麼充沛,放心,多活個幾百年部沒有問題。」
「你當老娘我是妖怪啊!」
「五十幾歲的人看起來像三十幾歲,要活百來歲應該不成問題。」端木賜點了菸,呼出一口淡霧。「關於她,你知道多少?」
佟丹莉坐在兒子身邊,抽走他叼在嘴邊的菸捻熄。「家裡不准抽菸。」
「我要知道韶司棋的事。」
「你又怎麼會認識她?」
「工作緣故,她現在是靈動旗下的藝人。」
「哦?」佟丹莉挑了眉,試探地看著兒子。「你簽了她?」
「她沒告訴你?」
「為什麼要告訴我?」佟丹莉笑看兒子的表情。「我跟她非親非政,也才認識沒多久,她會跟我說這些嗎?」
「但是我以為——」
「司棋這個女孩子的防心很重,連我要接近可愛的司琴都得經過她再三的測試,好不容易才能讓她主動帶司琴到家裡來玩。你說,我會比你清楚她的事嗎?」
是這樣嗎?端木賜吐了口氣,整個人癱在沙發裡猛翻白眼。「來錯了。」
「說什麼蠢話!」佟丹莉狠狠地敲了兒子一記腦門。「回家就回家,什麼叫『來錯了』。」
「媽!」端木賜撫著發疼的後腦勺,不平地看著母親。「你打我幹嘛?」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沒看過兒子為哪個女人這麼傷腦筋的表情,佟丹莉以手肘推推兒子試探著。
「你在說什麼啊!」又來了,腦筋永遠動得比別人還快。端木賜站起來,既然在這裡得不到答案,他還是早走早好,免得被這個寶貝母親整死。
「賜,想騙我還早得很。」
「我走了。」
「啊,我忘了告訴你——」
「什麼?」端木賜停下腳步,不滿地回頭接下母親擺明要吊人胃口的壞心服。
「雖然司棋沒說,可是單純的司琴什麼都告訴我了。」要達成一件事不是只有一種方法,就像進入城堡,如果前門關著,不妨試試後門,甚至爬窗也可以,反正只要進得去就是好方法。
像是一陣風過,端木賜高碩的身子立刻回到母親身邊,兩眼就像璀璨的鑽石般發出耀眼的光芒。
「現實。」佟丹莉不是挺認真地喚了他一句。
「快告訴我。」
「先回答我,知道後你打算怎麼做?」
那兩姐妹的生活在單純不懂艱難詞彙的司琴簡單的陳述下,再加點想像便可得知有多困難,但依司棋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接受幫忙的。唉,高傲的自尊心有時候是道將人隔離在外的圍牆啊。
「李傑認為應該幫她。」
「哦?李傑認為?」不誠實的孩子。
「那你呢?你怎麼想?」
「他希望我幫忙,朋友嘛,能不幫嗎?」
「真不誠實,賜。」
「媽!」端木賜赧然怒瞪母親,她存心不讓他好過就是。
「不提這個,反正我也知道你對人家有意思,不過——她會接受你的幫忙嗎?就我所看到的,她的個性很倔強,自尊心比任何人都強。」
「這也是個問題;」端木賜有些懊惱,伸手探進西裝暗袋卻摸不到一張紙。
原來早在回家的路上就被他摺光了。
「喂,兒子啊,你有沒有問過自己為什麼會對她的事這麼感興趣?」
「我知道為什麼。」端木賜惱怒道,怎麼每個人都要提醒他這件事。「不要跟李傑說一樣的話。」
「什麼話?」
「說我喜歡她之類的話。」
「不是嗎?」
「媽——」
「兒子啊——」博丹莉伸手托著他雙頰,左右各留下一吻。「你愈來愈可愛了。」呵呵,開始為女人傷腦筋了是嗎?真是太有趣了。
「不要說我可愛!」端木賜抓下母親的手按在沙發上。「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訴我。」
「好好,不過你真的變可愛了。」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佟丹莉在欣賞完兒子拿自己沒轍的惱怒後,開始說出自己知道的事。
有關韶氏姐妹的故事——☆☆☆打開信箱,一朵紙百台滾落她掌心。
韶司棋一手伸進信箱取出信件,一手轉動百合,視線落在素白的紙百合上頭好半晌。
最後,她決定將它丟進公寓大門外的公用垃圾桶。
才踏出公寓大門,拿著信件的手冷不防被人使力一握,痛得她鬆開手指,信件落了一地。
「錢呢?」動作粗魯的矮胖男子像粗劣砂紙般的聲音一開口就混著酒氣。
「又是你!」韶司棋掙扎地甩動被制住的手,厭惡地直往後退。
「錢!把錢給我!」
「我沒錢!所有的錢都給你拿去還賭債了還不夠嗎?你到底想怎樣!放手,放開我,你這個天殺該死的混蛋!」
啪啪兩記耳光火辣轟上她的臉,打得她頭暈目眩不支倒地,但矮胖的男人完全不管,抬起腳就是毫無道理的猛踹。
抱著頭咬牙忍下襲身的痛楚,她就是固執地不肯開口求饒,甚至是掉一滴眼淚。
男人打得興起,隨手抓過門邊的木棍,揚手就要落下。
韶司棋閉緊眼等待即將到來的強烈痛楚,但好一會兒,這種習以為常的痛並沒有降臨到她皮肉。
緩慢地睜開雙眼,她瞄見只差幾寸就打上她頭的木棍被人攔截在半空停住不動。
端木賜?他怎麼會在這裡?無法出聲的韶司棋只能眼巴巴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
「男人不該打女人。」任眼前面目猙獰的男人使力拉回木棍,端木賜就是在原地不為所動,顯然的,端木賜的力氣遠在男人之上。「更別說是拿武器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你……你是誰?」男人吞了口口水,有些氣弱。「我管教侄女關你什麼事!」
侄女?「我還以為你在對付仇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瞇著眼說話的端木賜讓對方心裡發毛。
「你……你……」
「滾!」握棍的手輕輕使力一轉,男人突然叫了一聲,鬆手退開。「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
「你……你給我記住!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這種話只有你這種過街老鼠才會講,在我還沒發脾氣之前你最好盡快消失,否則接下來我就不知道會怎麼對付你了,老人家。」
男人啐了聲,恨恨瞪了倒在地上的韶司棋一眼,逃跑前還不忘撂下話:「別以為我會善罷甘休,你等著好了!」
端木賜丟開差點要了她性命的木棍,蹲身在她腳邊,「還能走嗎?」
垂首不語的韶司棋維持倒地的姿勢動也不動,彷彿聽不見任何人說話一樣。
「韶司棋?」端木賜扯動她衣袖,側首看著她的臉。「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一樣沒回應。
端木賜歎了口氣,心裡很明白她為什麼沒有反應。
無辜地摳摳臉頰,他明白自己的出現造成她極大的錯愕,加上又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她那顆高做的自尊心會有什麼樣的衝擊是可想而知的。
「倔強高傲的女人是很讓人傷腦筋的生物。」自顧自的歎了口氣,他雙手分別伸到她肩後與膝蓋後頭,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端木賜!」身子的突然懸空讓韶司棋尖呼出聲。
「總算有反應了。」他笑著抱她走進公寓。
「放我下來!」
「安靜一點,你受傷了。」
「我沒事,放我下來。」
「我送你上去。」
「端木賜!」他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看到她悲慘的一面?為什麼要像個英雄似的出場?可惡,為什麼這世上有一個叫端木賜的可惡男人!
明明是對手,卻被他看見自己慘不忍睹的境遇,這要她怎麼面對他!
「放我下來。」一手揪著心口,以為這樣便能抓緊唯一僅存的自尊,她強迫自己一定要語氣平穩。
「安靜點,聽我的話。」注意到她揪著心口的動作,端木賜皺眉,有點惱她在這時候還裝出什麼事那沒有的模樣,明明臉上已經一塊青一塊紫的。「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