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呂希晨(晨希)
「呃……」李傑吞了吞口水,端木的臉色擺明寫著「你怎麼沒告訴我」,但是——「啟稟皇上,上周微臣就向您報告過最近出道的新人資料,其中有一個就是你眼前這位小姐,她是——」要說嗎?在她面前?
「她是什麼?」端木賜追問,哪管得著他突然噤口的原因和不時瞥向韶司祺的介意目光。
「她是……呃……這個……」
「吞吞吐吐做什麼,說啊!」越沒耐性的端木賜捶桌催促。
「還是由我來說吧。」好心丟了個台階讓這個看來忠厚善良的男人下,韶司祺絲毫不以為杵地道出八卦小道形容她的用詞。「頹廢墮落的形象,淫蕩惡劣的代表,世紀末世代的墮落,偶像派沒實力、空有一張臉蛋及身材踏入演藝圈的新人——韶司,就是我。說到最後,她笑瞇眼輕點自己鼻尖。
頹廢墮落?淫蕩惡劣?「我倒看不出你哪裡頹廢墮落,哪裡又淫蕩惡劣了?」一襲無袖V字領直抵胸間的火紅緊身皮衣迷你裙正好凸顯她姣好曲線,同色系長皮靴裹住她潔白長腿只露出兩截雪白大腿——「如果你選擇短靴可能會更好,難得你的腿修長沒有任何多餘的費肉,為什麼要藏起來。」
「端木……」李傑感到一陣暈眩,虛弱地喚著好友的名。都已經這麼暴露了還建議她露更多?
「呵呵呵……你真的很特別啊,端木先生。」
「那天我問你是不是演藝圈的人,你為什麼要騙我說你不是?」
「你那時正在氣頭上,更何況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踏進這圈子。不確定的事找可不想這麼早說,現在碰巧遇見你,順道跟你打聲招呼也不為過。」
「只是這樣而已嗎?」演藝圈的人啊,若不是他太瞭解,就是這圈子裡的人都太好看透。「主動來找我的,尤其是演藝圈的人,不是有目的就是有要求,你敢說你什麼都沒有想?」
「就算敢說你也不會相信不是嗎?」韶司棋順遂他的想法回道。「沒錯,也許一開始我就有私心也不一定。」
「哦?」端木賜揚揚眉,雙手環胸,一副「有何要求說來聽聽」的姿態。
韶司棋沒有馬上給予答覆,眼睛源向仍在一旁觀看情勢的李傑。「要我說可以,反正遲早都得說的,只是,我不喜歡有跟事情沒關係的人在一旁看戲。」
「李傑。」端木賜喚了好友的名,朝門的方向輕抬下巴。
「可是……」
「無妨,沒什麼好擔心的。」他不認為韶司棋會要什麼花招或能要什麼花招,於是乎放心地驅離得力助手。
李傑瞥了韶司棋一眼,不知怎地,在這新人的臉上他彷彿看到一抹很明顯的算計,而且還是非常有自信的算計。這樣的眸光讓他有絲志工,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端木賜。
「李傑?」
沒別的法子,李傑只好點頭。「如果需要我,我人就在外面。」
「李先生。」擦肩而過的瞬間,韶司棋出聲叫住他,毫無忌憚調侃道:「你毋需擔心你主子的貞操,他不會少任何一塊肉的。」死不少腦細胞倒有可能,她在心裡暗忖。
貞操?李傑皺了眉,直覺想答「早八百年前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字典裡沒貞操兩字」,但還好理智早一步壓下他幾近憨直且後果不堪設想的回應,是以,他選擇加快步伐離開。順道替兩人關上門。***「只剩你和我,有什麼話儘管說。」
「我要進靈動成為你旗下一份子。」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端木賜揚起唇角斜笑,臉上沒有一絲溫怒。「你有什麼本事說服我收你進靈動?」
判別一個藝人有無前阻性和可塑性,他向來不靠八卦媒體的小道消息,那些消息除了炒作新聞借題發揮外,根本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一個人的實力不會因新聞報導而增加,也不會因此而減損,他要的是具備真正實力可供發揮的藝人,不是內無一物的花瓶。
「集頹廢糜爛於一身是我的形象,世紀末墮落的代言人還不夠讓我進人靈動嗎?」
「頹廢糜爛墮落的代言人?」端木賜聳動肩膀一笑。「我看八成是你剛出道就得罪不少影劇新聞記者才招來這禍端。」那些八卦狗仔隊哪個不以惹是生非為樂。
「能被你這麼看重是我的榮幸。」韶司棋微微領首,發膠固定的長髮僵直地隨她頷首的動作微蕩。
端木賜不知為何,見狀直皺眉,道出最直接的反應:「發膠用太多了,真難看。」
「咦?」一時間無法理解他的話,韶司祺愣了愣。「
「我說你的頭髮。」端木賜大步一跨來到她面前,伸手摸上她發項,眉頭鎖得更緊。「這種髮型不適合你。」明明順直的發被弄得像半屏山似的附在前額,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韶司棋沉下臉拍開他的手,退了步。「我的打扮用不著你費心,我要的是你的答案。」
「答案?什麼答案?」端木賜一臉茫然。
「讓不讓我進靈動?」
「你不是在說笑話?」
「你從一開始就以為我在說笑話?」
「當然。」端木賜輕鬆聳肩。「我以為你夠聰明到有自知之明,如果每一個自告奮勇的藝人我都照收不誤,現在的靈動不會今天的規模,公司早倒了也不一定。」真可惜,由此看來她無疑是個草包,空有外表皮相而無實際內涵,虧那天晚上她的表現令他滿意呢,唉!
韶司棋聞言,經眉筆刻意加深的黑眉緊鎖。「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夠格?」
「你自己心裡有數,而且我也不會因為你和我上過床就特別優特,如果你清楚就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男人,用頭部以下一公尺的部位思考可不是我會做的事。」
「是嗎?」韶司棋沒有生氣,反而低著頭像個受教的孩童,誠心接受大人的糾正,這反應讓端木賜滿意地點了頭。
事實上,如果此刻端木賜有心看清楚她的表情,會發現這個他以為受教的女人其實是借由低頭掩飾臉上的笑容,那種彷彿一切早在她意料之中的笑容裡帶著某種山雨欲來的詭異。
「不過……如果你能讓我看出你將來的發展性,也許我會讓你成為靈動旗下一員。」說話時,端木賜已然走到門前準備離去。
就在他伸手握住門把時——「那麼,在你最近鬧得正凶的緋聞上多添一筆也無所謂嘍?」
端木賜頓住扭轉門把的動作,不過沒回頭。「這個圈子沒有人不知道我生性風流,如果你要讓自己和鄭麗雯那女人擺在同一層級,我也沒轍。」
「只可惜,找沒有她那麼笨,端木先生。」不知道他等下會是什麼表情。韶司棋揣測著當端木賜聽見她接下來所說的話時會是怎生的……憤怒咆哮?羞紅臉?還是氣得發抖?
「什麼意思?」端木賜終於回頭,也才看清她自信滿滿且別有用意的笑容,打破他先前錯誤的以為。
韶司棋打開皮包,取出一張照片。「鄭麗雯沒有辦法證明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是因為那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但是我有辦法證明和我走進旅館的人是你,端木先生。」她揚揚夾在食指中指之間的照片。
「你!」這女人竟敢設計地!端木賜上前抽走她手中照片——果然是那晚兩人一起進入旅館的影像。「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多謝誇獎。」
端木賜沒有做出撕相片的舉動,黑瞳裡的怒焰明顯可見,但就是沒有她想像中氣得發抖或咆哮亂砸東西諸如此類的行為。
雖說他以沒耐性著稱,但遇到正經事真的是很鎮定啊!韶司棋在心裡加了他一點分數。
「底片呢?」撕照片有什麼用,只要她底片在手,要洗多少張就有多少張,撕相片這種的蠢事他端木賜不屑為之。「我沒帶在身上。」韶司棋聳肩,面對他沉靜暗蘊的怒氣絲毫不懼。
「隨你去。」他將照片還給她,轉身欲走。
「反正這種玩玩的遊戲會當真的就是輸家,隨你去鬧大它,甚至像鄭麗雯找個男人弄大肚子再把罪名扣在我頭上也行,只不過——女人的把戲只有這些太讓人失望,也難怪美麗的女人易得,聰明佳人難尋。」
「是啊,女人的把戲只有這樣實在太嫌單調了些。」韶司棋頗有同感地點了頭,「所以我還加了些新花樣。」
最後一句話,成功停住他的腳步,讓他再一次回頭看過那張已經令他好生嫌惡的麗顏。
能讓端木賜一而再、再而三欲走還留的女人不多,但韶司棋絕對是頭一個讓他每一回頭火氣便加倍一成的女人。
「想不想回顧那天晚上我們上床的情景?」
她問句一出,端水賜立刻聰明地聯想到——「該死!你——」腦子迅速轉了下,他立刻搖頭。「不,旅館是我挑的,你不可能有時間裝置攝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