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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呂希晨(晨希)

    「謝謝。」即使兩人關係改變,風遼依然客氣。

    「不客氣。」莫忘憂頷首回應,一如未發生之前那件事一樣,甚至兩人之間還因此顯得比過去生份。

    「忘憂。」

    「是!」莫忘憂倏地從自己的冥想中拉回神,定了定,聲音回復之前的平穩。「什麼事?」

    「有關靳朔漠這個人的資料,沙穆有回應了嗎?」

    「有。」她差點忘了。「昨天沙先生就送來一袋資料,因為您下台中所以沒有拿給您。」說完,她轉身回自己辦公室,不下三分鐘就跑回來。「靳朔漠,朔陽科技總裁,二十八歲,擁有哈佛電腦與化工雙料博士學位,二十二歲於美國自創小型軟件設計公司,第二年其公司已拓展至軟件研發中心,第四年開始邀入投資股東分發股權換取資金——」莫忘憂愈念愈是驚訝手上這份資料的詳盡。「第五年,公司正式登錄華爾街股市,同年十月,趁公司股價居於華爾街之冠時傾售股份聚集資金,半年前回台設立朔陽科技。另外一提,是資料上沒有的消息,帝氏與朔陽由於上半年在電子界的互別苗頭,事實上並不和睦,我想這一點有必要提醒您。」

    風遼點頭,手指甩玩著筆。「照這樣看來,他刻意在公司鼎盛時期拋售股份其實是變相地結束在美國的事業。只是在結束之前仍不忘多帶點美金回國。」股價奇高恐怕也是他蓄意操作的結果,他的目的在撈一大筆錢回台灣做他想做的事。

    但是……有什麼原因能讓一個人甘心放棄美國大有可為的事業,而回台灣從頭開始?

    風遼不自覺地瞇起眼,焦距落在不知名的遠方,腦海中突然跳出個陌生女子。

    會是為了一個女人嗎?

    如果是,他佩服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佩服,也許是驚訝靳朔漠行事的詭異決絕吧,親手創建一個事業後又親手毀了它,這樣的男人能當朋友是件好事,若當敵人更是個挑戰。

    想起宴會當時他對自己的介意和撂下的狂言,看樣子是只有當敵人的份。可惜了。

    「沒事的話我先告退。」莫忘憂微一頷首,正打算趁他兀自沉思時離去,卻還是被他叫住。「忘憂。」

    「還有什麼事?」

    風遼離開辦公桌來到她面前。「你說會有什麼事?」他反問,興致盎然地欣賞她微微喘氣的模樣。

    「呃……」莫忘憂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掩飾自己的慌張,淡淡的古龍水香味迴盪在四周,加速她的心跳、噴張她的血脈,轟隆隆的只覺得全身發熱。「咳,沙先生似乎是搜集情報的高手……」她轉移話題,試著讓自己忘記他的親近。

    「他的確是。」他從未讓她知道黑街十三太保的身份,如果她知道他來自黑街,甚至她所見的每一個人都來自黑街,不知道她會作何反應。「搜集情報是他的專長。」

    「嗯,看得出來。」

    僵硬的話題終止於這一刻,她不知道還要跟他說什麼,也猜不出他要和她說什麼,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成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風遼見狀,不免深深歎息:「不要怕我。」她過去的伶牙俐齒到哪去了?「我們的關係有所改變,但那應該是更加深入而非反其道而行的生澀。你總有意無意地躲我。還是……你後悔了?」

    「不!」天,多大的誤會啊!「我沒有後悔!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黑眸勾勒出刺探的意味。

    「我……我難為情。」莫忘憂不得不坦白:「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表情面對你才好。每當想到這一點我就開始煩惱,煩惱得不知如何是好。」

    風遼噗哧一笑,雙手圈住她的身子。「原來我們的煩惱一樣。」是他首先提出交往,但是不會與女人交往的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一個他決定與之深入相處的女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表情面對你。」

    莫忘憂抬起因羞怯而始終低垂的頭顱看他。「你也是?」

    「我是。而且——」他瞇起眼,視線直落在幾乎快貼上他下顎的薄唇,最後終於克制不住地將自己的唇貼上,蜻蜓點水的一吻。「也不知道該如何控制自己突發的衝動。」從來沒有一個人會讓他有想……親近的念頭,忘憂是第一個。

    「衝動?」莫忘憂撫上自己的唇。如果這就叫衝動——她不自覺地垂下眼瞼,不知道自己失望的表情是如此明顯地表現在風遼面前。

    「你以為只有這樣?」他托住她下顎,雙眸凝視著他之前不敢深嘗的甜美。「不敢躁進是怕你無法接受;但你的表情似乎對我的淺嘗很失望。」

    正如莫忘憂所擔心的,一旦風遼開始真正在乎一個人,他會輕易地察覺到那個人的情緒波動,此時此刻正是最好的見證。

    「啊?我?怎麼會……」最後一個字消失在風遼低頭貼近她的那一刻。

    他從不認為在他的生命中會有渴望的時候,但當唇貼上溫熱的香甜時,才數秒,他腦中除卻她唇上的味道外別無他物。伸舌強硬侵入她唇間,輾轉反覆幾近野蠻地吸吮、纏捲她的丁香粉舌,將她細微的呻吟捲入四片唇瓣的纏綿之間。

    微涼的手掌滑下她尖細的下巴轉而撫上纖細玉頸,小指、無名指、食指……依序漸漸不滿足地自頸間下滑,滑進略開的領口,隨即往下輕觸她敏感的鎖骨,引發她一陣輕喘,來不及呼出聲,又再度融化在強而有力的索吻中;她不知道一個吻會讓人迷失,更不知道風遼對她有如此的……衝動,甜膩的激情令她忘情得連自己雙手鬆開了原先拿著的資料改而抱住他頸項都不自知,本能地只想回應將她摟在懷裡的風遼。

    他享受著她回應的吻,享受著將她摟在懷中的甜美滋味,更享受著她忘情的雙手不安分又不自主地在他背上收緊又放鬆的感覺,任由她的指尖掐入他的背脊。

    她的熱情令他振奮,雙臂更加收緊密實兩人的身軀,半抱著她移動步伐將她壓貼在牆壁與他之間,一條腿更大膽地介入她虛軟無力的雙腿間,完全不在乎對面大樓的人會透過透明的落地窗看見他們的親熱鏡頭。他顧不了那麼多,最重要的是她在他懷中,不斷傳遞著溫熱暖和他陰涼的身體,更有甚者,火熱他內外。

    離開她唇上的吻下移至頸間繼而又再度盤旋回她唇瓣,她不待他指示便自動開啟雙唇,任他的舌探進她口中深入、收回、糾纏、嬉戲,她刻意輕嚙他的舌頭,輕柔的力道不但沒有讓他清醒,反而刺激他體內的激情竄升,當他意猶未盡捨不得卻不得不收回自己的唇時,他的雙手早已分工合作,一手由她頸間滑入衣衫下的雪白胸脯,一手則從她後背直上,指尖抵住一側的胸線。

    「你好暖和。」他在她耳邊輕喃,嘴唇有意無意地吸吮她白玉似的耳垂,舌尖舔過她耳廓直下肩頸,勾引出她更熱烈的回應。

    她的暖和徹底火熱了他,隨著每一次更進一步的接觸,充實的不只是胯間的慾望,還有心靈空虛已久的孤寂。

    「遼,我好熱……」莫忘憂不禁呢喃呻吟出自己的感覺,雙手更像有自主意識似的扯出塞進風遼褲襠裡的襯衫下擺,由下而上邊解開一排鈕扣邊探進他胸膛,感受他微涼體溫帶來的消暑及掌下精練的肌理,舒服的呻吟和風遼因她動作而起的粗喘同化入唇瓣交接的另一波激情。

    當她的衣衫徹底敞開露出飽滿的渾圓,他置於她雙腿間的腿忽而頂著牆壁往上移,將她托高,逼得她不得不為空浮的雙腳找個定點而環住他的大腿,他有力的雙手捧住她的臀,將她向上抬起,讓她離地的雙腳得以交叉置於他腰背後。

    她裸露的胸部幾乎與他視線平行,當他輕啟薄唇輕抿她一邊乳尖時,她驚呼了聲,雙手繞上他的頸背,伸入他黑亮的髮絲中糾纏,隨著他的輕吮挑逗揪亂他服貼的烏絲;他輪流挑逗她的雙峰,滿意地聽見她發出因他而起的低細哀鳴。她本能地驅使自己弓身向他,只知道自己愈貼近他愈能感受那一連串的震撼與他給予的清涼,她覺得好熱……

    風遼抬起埋進她胸前的頭,望著眼前迷眩神智的美麗,她的激情全因他而起,她的溫暖只為他所專有,她低聲的呻吟告知對他舉動所帶來的情潮……隱約間,他似乎稍稍明白了所謂的「獨佔欲」,剛才他甚至想到「專有」二字!

    抬眼凝視她緋紅的臉,他不禁輕笑,原來她只有在這時才會坦然以對,也只有在這時,他才能看見她除去世故容顏底下深深埋藏的熱情。

    強迫自己深吸口氣,他將她放下,當她閃動著不解又氤氳泛淚的迷惑眼神凝視他時,他的笑容明顯飽含著矛盾的愉悅及痛楚——一雙盈水的鳳眼柔情凝視著他,敞開裸露的柔嫩細膚又在他眼前引誘他;而他,卻得在這時候咬牙忍住深入她體內釋放的衝動——笑得痛苦委實不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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