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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樓心月

    不遠的暗處,一雙相依偎的身影同時感慨的收回目光。

    「洛兒走後,飛宇變得好消沉。」淨寒低低的一歎。那悲涼的簫音,讓她覺得好心酸、好想哭。

    自從曲慕文告訴他,洛兒已離去的消息後,他什麼話都沒說,整個出奇的平靜,像個行屍走肉似的。

    於是,他向他吐露洛兒的真實身份,期望能激起他的反應。但他只是閉了閉眼睛。用著沒有高低起伏的語調,緩緩地吐出,「這樣也好至少,我再也不用掛心她」

    淨寒的聲音拉回了曲慕文的思緒。「慕文,你說——飛宇會去找洛兒嗎?」

    洛兒回宮之後,曾命宮中侍衛送來冰晶果。那時,任飛宇已是萬念俱灰,根本就不願接受醫治,無奈之下,他對消極的任飛宇說了一句,「這是洛兒的心意。」

    任飛宇在怔仲了好一會兒之後,竟出乎意料的點頭答應。明日,等拆下覆於他眼上的布條後,便可知道結果如何了。

    歎了一口氣,曲慕文再度將目光投向任飛宇,「一切就端看明日了。」******洛兒靠坐床邊,出神的把玩著手中的玉珮。

    「公主,該用晚膳了。」隨侍在側的杏兒恭敬的問道。

    她真是愈來愈不瞭解公主了。自從公主回宮後,就成天對著那塊玉珮發呆,也不曉得在想什麼,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我吃不下。」洛兒頭也沒回地答道。

    「那怎麼行呢?」公主近來瘦了一大圈,再這麼下去怎麼得了?想了想,她又道:「不然奴婢去準備你平日最愛吃的——」

    「不要!我什麼都不想吃!你別煩我行不行?」她煩躁地吼出聲來,在看見杏兒委屈的垂下頭後,她歎了一口氣,揮揮手,「算了,你下去吧!」

    「可是皇上說——」

    「難道我連想獨自靜一靜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奴婢不敢。」杏兒戰戰兢兢的回道,再也不敢遲疑的退了下去。

    洛兒再度將視線移回掌中的玉珮,指尖輕輕撫過玉珮蒼勁有力的「宇」字,彷彿想將它牢牢地刻畫在心版上似的。

    她情不自禁的低喃,「飛宇你在哪裡?為何不給我一點消息?你可知我是多麼的想你」

    此時此刻,他是否也在想她呢?

    自回宮後,她與任飛宇之間便斷絕了音訊。她只能在宮中不安的猜想著他的近況,不曉得他過得如何?他的雙目復明與否?不曉得他是否也會想她

    突然,一陣清揚的簫音,將她已飄遠的思緒拉回。

    老天,這是她不會認錯的,只有任飛宇的簫音,才能令她如此心魂震撼!

    她跳了起來,急喚道:「飛宇!是你嗎?你在哪裡?」

    同一時間,一道飛影躍窗而入,果然是她朝思暮想的任飛宇,她沒有猶豫,旋即往他懷抱飛奔而去。

    「飛宇」她喃喃地低喚著,兩手緊緊抱住他,「我好想你」

    「我也是!洛兒我的洛兒」他亦用力地擁著她,然後低下頭尋找她的唇。

    她沒有片刻遲疑,熱烈的啟唇回應著他。兩人狂亂而又急切的汲取彼此的溫熱與甜蜜。

    良久,任飛宇終於依依不捨的離開洛兒嬌艷欲滴的誘人雙唇,看她正喘息著調勻呼吸——因為她還是沒能學會如何在接吻中巧妙的換氣。

    好不容易平緩了氣息,她仰首望他,「你雙眼恢復正常了?」

    任飛宇點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

    「不,是恭喜『我們』!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洛兒,「你是怎麼進來的?」邊說,一雙眼還緊張兮兮的上下打量著他,深怕他受了什麼傷。

    看穿了她的心思,任飛宇愉快的低笑,「你可別小看了你的相公,這世上還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呢!」

    「你什麼時候變成我的相公了?你不是狠心地想把我嫁給別人嗎?幹嘛還來找我?」她噘著小嘴輕哼。

    「還在生氣呀?」他食指輕點她嬌俏的鼻子,「我這不就乖乖地自動前來請罪了嗎?更何況,我答應過你,要為你吹一生一世的簫,如果沒有你,要我這揚音神簫情寄何處呢?」

    其實洛兒從來就沒生過他的氣,但表面上仍不肯輕饒他。她微含瞋怨地道:「誰曉得你哪天會不會又說我厚著臉皮,死纏住你不放?」

    任飛宇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別具深意的微笑,「你真的不肯原諒我?」

    「哼!」

    他聳聳肩,「既然如此,姻緣一事是強求不來的,很抱歉打擾你,我先告退了。」說完,他當真瀟灑的轉身要走。

    「喂!」洛兒氣呼呼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他竟然想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

    「你給我站住!」

    「可是你又不肯原諒我。」他適時地擺出一臉無辜的樣子。

    「你——」她惱得說不出話來。

    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了,「逗你的啦!如果不這樣,我們還要耗到什麼時候?再這麼鬧下去,天都要亮了,到時想走都走不了了。」

    「走?」她驚愕地叫出聲來,「你要帶我走?」

    任飛宇有些嘲弄地瞅著她張大嘴巴的呆樣。

    然後,他無奈地回道:「不過——恐怕來不及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她還沒來得及將疑惑問出口,另一道身影已吸引了她的目光,在看清來人之後,她不禁張皇失措了起來,「皇——皇兄!」

    「大膽狂徒,竟敢夜闖紫陽宮,該當何罪!」

    任飛宇抿抿唇,神色未變,倒是洛兒已嚇慌了。她嬌小的身子擋在他前面,怯怯地叫道:「皇皇兄,他」

    宣宗連看也沒看洛兒一眼,他犀利的眼神牢牢地鎖在任飛宇身上。

    嗯!此人果然生得俊逸非凡,且渾身散發出一股超塵落拓的傲然之氣,難怪皇妹會為他魂縈夢牽、心神不寧。

    「你可知擅闖紫陽宮乃是犯了死罪,朕可以下令將你處斬?」不過他當然不會這麼做,他只是想看這狂妄小子的反應罷了。

    可任飛宇還來不及做出回應,洛兒已挺身而出,捍衛她未來的相公。「皇兄!你不能這麼做!」

    情急之下,她竟脫口而出,「臣妹與他——已有夫妻之實了!」

    此話一出,不僅宣宗一臉驚詫,連任飛宇都好像見鬼似的瞪著她。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這個男主角怎麼完全不曉得?

    「喂!洛」他出聲想挽救自己的「名節」。

    她卻暗地裡扯了扯他的衣衫,要他閉嘴。

    「皇妹,你真是糊塗!」宣宗氣惱地訓斥。

    「臣妹如今已是任家的人了,求皇兄成全!」說完,她便跪了下去。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煞是心疼。

    「起來吧!事到如今,朕不成全又能如何?」

    「多謝皇兄!」洛兒喜出望外地道。

    歎了一口氣,宣宗看向表情有點古怪的任飛宇,「小子,你可願在朝為官?」

    「多謝皇上賞識。但草民乃一介布衣,生性淡泊名利,不喜拘束,更不識宮廷之中的繁文耨節,唯恐冒犯龍顏,那便真罪該萬死了。草民只盼能攜洛兒之手,游盡天下名勝,寄情山水之間,此生便已足矣!」

    夠給面子了吧?誰教人家是他的「大舅子」呢?看在老婆大人的份上,不給點薄面行嗎?

    見識了任飛宇不卑不亢的態度,宣宗不得不承認,洛兒好眼光!但是他仍是有他的疑慮,「我皇妹自小養尊處優,你保證能給她最好的一切嗎?」

    任飛宇坦然迎視他的目光,不急不徐地道:「雖然,我無法給洛兒榮華富貴的生活,但是,我能給她快樂、給她我的真心,這比什麼都還重要。」

    洛兒飛快接口,「是的,皇兄,洛兒不求錦衣玉食、不愛榮華富貴,只想一生追隨飛宇到天涯海角、朝夕相依。」

    過去的十八年來,她擁有了別人所沒有的尊榮生活,但她並不快樂﹔而與飛宇共處的那段時光,才是她人生中最美、最充實的日子。

    「小子,朕將寶貝妹妹交給你了,你最好記住今日的承諾,好好疼惜她,否則,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在他眼中,任飛宇明白他已經認同自己了,於是他淡淡地一頷首。

    然後他壓低了音量在洛兒耳畔問:「想不想試試飛簷走壁的滋味?」

    洛兒兩眼頓時亮了起來,興奮的直點頭。

    下一刻,他圈在她纖腰上的雙手一緊,微一提氣,便自來時的窗日飛身而出。

    宣宗張口結舌地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這人竟然就這樣拐走了他的寶貝皇妹

    這、這、這什麼跟什麼?他是同意了他們的婚事沒錯,可他並沒答應讓他們私奔呀!他本來還打算風風光光的將洛兒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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