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千年的新娘

第12頁 文 / 樓心月

    見她雙唇已然發紫,額上豆大的汗珠直冒,他蹙起眉頭。「快點,不能再拖了,否則毒素侵入骨髓,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不,你不能……脫我……衣服……你會後……悔……」舞蝶固執地抗拒,努力想揮開他的手。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救你的命要緊。」他滿懷擔憂,沒能細想小武話中的深意。

    「不要,你……不可以……」她又羞又急地閃避。

    展慕白眉宇微攏,在無計可施又心急如焚的情況下,他只好使力將小武扣在懷中,不理會他的掙扎,強迫解開他的衣物,邊道:「平時我都由著你,在這種時刻,我不容許你耍小孩子脾……」最後一個「氣」字,消失在他的震驚中,他的手在觸及她胸前屬於女性的柔軟時,呆怔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女人?!」他驚駭失色,在看見小武胸前那若隱若現的凝雪肌膚後,隨即觸電似的立刻鬆開,迅速轉過身。

    舞蝶攬著絲被掩住衣不蔽體的身軀,望著他僵直的背影,口氣悶悶地說:「所以我說你看不得嘛!後知後覺的蠢蛋!」

    蠢蛋?罵得好!人家女娃兒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他居然一點警覺都沒有,還傻呼呼地硬要促成她和路湘翎……他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是這麼的蠢!

    想起自己方纔的侵犯舉動……老天!他做了什麼?他居然非禮人家大姑娘,強行脫她衣裳………噢。他想殺了自己!

    「啊……」舞蝶咬著下唇,忍著身體傳來的陣陣劇痛。

    身後傳來的痛苦呻吟,令展慕白心頭一揪,他沒有多想,立刻回過身去。她那原本完美的唇瓣,如今清晰

    地深烙著貝齒印,看得他一陣心疼。

    「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情非得已,得罪了!」他無暇顧及許多,一把扯掉被子,褪去她身上剩餘的衣物,僅留下一件可憐的兜衣可以倖免於難。

    「撐著點。」他扶起渾身乏力的舞蝶,在她身後盤腿而坐,聚精會神的調節氣息,運氣貫人她體內。他知道陰陽同時在體內交會的煎熬很難受,但是他相信向來堅強、充滿生命熱忱的她一定可以咬牙撐過的,他對她有信心。

    一個時辰過去了,在他輸入最後一道真氣後,舞蝶吐了口鮮血,終於將殘存在體內的劇毒逼出,飽受折磨的舞蝶也已體力透支,昏昏沉沉地睡去。

    展慕白動作輕柔地安置好她,憐疼地輕撫著她蒼白的容顏。也真難為她了,這種煎熬就是一個大男人都受不了,更別說是像舞蝶這般纖弱的女孩了。

    經過這番折騰,舞蝶刻意綁束繫起的髮絲不知何時已然松落,長髮如瀑般的披瀉開來,美得奪人心魂。

    似曾相識的絕美容顏映入眼簾,令他猛然驚醒:這是那個曾一度撼動他心弦,精靈一般的女孩兒,凌浩臣的小妹。

    林武?凌舞蝶?是啊,他怎麼不曾聯想到呢?!

    在見了她一面後,他曾對她系念不已,渴望再見她-面,可是人家千金閨閣,豈容他逾越禮教,說見就見?不知何故,凌浩臣這段日子對他避不見面,躲他躲得可勤了,他還以為自己是哪兒得罪他了,搞到最後,原來是因為……心虛嘛!

    他暗笑自己的遲鈍。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他身邊,他卻絲毫不察。

    這麼相像的臉孔,同樣純真的心靈,縱使以男孩身份面對他,他還是克制不了自己,不由自主地對她投下了感情,他——愛上她了!

    如今回想起來,他早就覺得這張臉孔不陌生,也不是改了裝扮他便識不得舞蝶,只因他太相信舞蝶了,始終對她男孩的表象深信不已,不願對舞蝶有所懷疑,否則恐怕他早看出了端倪。沒想到舞蝶就是欺他老實,把他騙得團團轉,一場假鳳虛凰的遊戲玩下來,他便莫名其妙地丟了真心,心靈還飽受了許久的煎熬,以為自己不正常呢!

    他輕吁了口氣,還好她是個女人,否則他可慘了。

    低首輕吻了一下她的前額,再深深凝望了她一眼,他才依戀不捨地為她蓋好被子,放輕腳步離去。

    ***

    清醒後的舞蝶,第一件事便是勉強撐著虛弱的身子,在不驚動展府任何一個人的情況下,回到生活了十七個年頭的家。

    凌浩臣見她負傷回來,簡直嚇壞了。

    「發生了什麼事?慕白呢?他怎麼會放你一個人這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回來?」

    「我……」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人已虛軟地暈厥在凌浩臣懷中。

    請了大夫,開了幾帖補充元氣的方子來調養身子,舞蝶如今的精神狀況已有進展,卻仍是沉默寡言,愁眉深鎖,身子的傷或許有得醫,心靈的傷口卻是藥物無法撫平的。

    她選擇默默退出展慕白的生活,因為她太瞭解他的性子,尤其是那句:「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知道他會怎麼做,所以她只好逃避,她不想拿展慕白的責任感來束縛彼此,如果他能給她的只是一樁沒有生命的婚姻,而不是他的真心,那麼他們早晚會在這種沒有愛、沒有歡笑、只有責任和勉強的婚姻中凋零。

    凌浩臣不曉得她和展慕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舞蝶不想談,他只好順從她,盡量不提展慕白,以免觸動她的傷口,但是見她那副明明想痛哭一場、偏又強自壓抑的模樣,他真的好心疼,卻又束手無策。

    他是不是錯了呢?若他當初不默許舞蝶,縱容她任性而為,今日她也許就不會為了感情的事而將自己弄得通體鱗傷了吧?還是……他可以冀望展慕白對舞蝶或許有那麼一點動心?

    望著舞蝶淒楚落寞的容顏,他沒了答案。

    ***

    當展慕白髮現舞蝶不告而別之時,他整個人都慌了。

    她這麼無聲無息地離開他,難不成是因為——她不能諒解他對她的冒犯行為?

    當時為了救她,他別無選擇,可是如今冷靜下來思考,如果她心裡對他沒有絲毫的感情,那麼他的行為與侵犯她的惡徒何異?她會對他恨之入骨、不願見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好想她,想知道她的傷好些了沒有,想知道她是不是和從前一樣,依然無憂快樂地在陽光下盡情歡笑著……

    他一直壓抑著對舞蝶強烈的系念和相思之情,不斷地提醒自己,舞蝶不願見到他、不願再想起他曾帶給她的屈辱記憶……可是,他真的好想她,生平第一次為女人動心,他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他愛她呀!

    回想起舞蝶不顧自己的安全以身相護,情願代他承受危難的情義……那驚心動魄的震撼仍迴盪在他心底,胸口暖流激盪。

    他倏地站起身來,他相信舞蝶對他不是沒有感情的,否則她不會捨命救他,更不會在他身邊待了這麼久,這段日子以來,他們不也曾親親密密的,也不見舞蝶反抗過,大多數還是她主動「投懷送抱」的呢!

    只要她心中對他還存有一丁點的感情,他就絕不放棄!

    ***

    「少爺我心情不好,你欠扁是不是?還敢自己送上門來。」凌浩臣一見著展慕白,立刻翻臉,「展慕白!你這個大渾蛋!你可真有本事,我好好的妹妹交到你手上,你卻把她搞得這麼憔悴淒慘,差點連命都丟了——」

    展慕白隱忍著聽見那句「憔悴淒慘」時的絞痛感,故作沉著地說:「是不是我老了,我不記得什麼時候有人將妹妹交給我,只記得某人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拚命地猛躲我。」

    「這個……關於這個問題……」凌浩臣支吾其詞,氣勢弱了幾分。

    「知情不報,連同舞蝶一起戲耍我,你算什麼朋友,要是你早將實情告訴我,今天這種情形或許就不會發生了,我沒扁你就不錯了,還敢這麼大聲地指責我!」展慕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可是……喂!你這麼囂張幹什麼?!現在受了傷害、飽嘗辛酸的人可是『我』的妹妹吔!」凌浩臣突然想起,不甘示弱地用力瞪了回去。

    「我不是來和你討論誰是誰非的,我要見舞蝶。」

    「你把我們舞蝶當什麼?說見就見哪?」凌浩臣裝腔作勢地別過臉。

    「我非見她不可,不親耳聽她把話說清楚,我就守在一旁默默地愛她,永遠不死心。」他堅毅地說。

    「我就偏不讓你……」凌浩臣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說,「你剛才說什麼?你愛她?你愛舞蝶?確定?」

    「千真萬確。」這很值得驚訝嗎?不是早在他配合著舞蝶來設計自己時,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了嗎?

    「就衝著這一點,我這個妹妹免費大贈送,你要見多久就見多久,我沒意見了。」凌浩臣對著哭笑不得的展慕白使了個眼神,「跟我走吧!」

    展慕白只能苦笑著跟了上去。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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