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狩獵將軍的心

第8頁 文 / 樓采凝

    「對不起,伊蘭。我會彌補你的。」天知道他可從沒對女人說過這三個字。

    他強忍住全身的慾望,放慢速度,撫平她的緊張,待她的疼痛全都銷匿無蹤之後,他才像一隻脫困的猛獸,以其狂熱的動作及強猛的旋律,與她一塊獲得最終的釋放。

    盆中的水面也由原來激烈的晃動,慢慢趨於平緩。

    他看著她良久,想從她臉上找到後悔;還好沒有,倒是微紅的臉色證明了她也得到了滿足。

    諸葛駿這才鬆了口氣,「待會兒來接你一塊兒去賞花,我會叫丫鬟來為你加些熱水。還有,我再說一次,我不是雙性戀,更不會喜歡男人的。」

    交代清楚後,他才踩著愉悅的步伐,不在乎全身濕淋淋的走出了房門。

    此刻的伊蘭將她整個身子藏在浴盆裡,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是來為兄報仇的,怎能陷入這種情慾之中,而且更慘的是,她根本就拒絕不了他,潛意識裡竟還主動去迎合他,她悲哀的想,是否她喜歡上他了,喜歡上這個霸道又不乏柔情的男子?

    ※※※

    伊蘭在諸葛駿的帶領下走出了毛褵坊的廂房,來到偏門外的花園。其實,說它是花園實在是太小看它了,若是以花之國來形容它也不為過。

    諸葛四郎愛花成癡是大伙都知道的事,所以只要有他們的地方,總缺不了花兒作伴。

    以諸葛駿來說,在他的老窩四軒園,就有著佈滿櫻花的「櫻籬」,可見櫻花是他的最愛。如今毛褵坊也不例外,一大遍土地上除了一些雅致的百合、鬱金香外,佔地最多的就是櫻花了。

    「你一個大男人竟會喜歡花到這種程度!」伊蘭實在難以將他這麼一個粗獷狂妄的男人和花聯想在一塊兒。

    「不只我一個人愛花,我們諸葛四郎每個都愛。」他輕拂過櫻花的枝葉,那副疼惜的眼神彷彿它是一個初生嬰兒,就怕手勁一個太大,就傷了它。

    這花真有那麼寶貝嗎?他對它比對她還好。

    伊蘭自掌了下嘴巴,笑死人了,她跟花吃什麼醋嘛!

    「你這是做什麼?」他為她這種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撫上她的臉察看有沒有痕跡。

    「沒有……只不過有只蚊子叮在臉上。」她隨意瞎編個理由。

    諸葛駿輕撇了下唇角,彼此心照不宣的說:「愛花並不是女人的權利,我相信只要用心,男人依舊能將花養得很好。就像是我認定的女人一樣,我亦會用真心去對待她。」

    「我們有仇恨在,我不是心甘情願做你的女人的。」她有些昧著良心說,因為可沙的死,給她的打擊實在不小。

    自幼,她父王(西突厥王)即非常的重男輕女,壓根不把她們這些做女兒的放在眼裡,只有可沙是真心對她好。

    後來可沙的才幹獲得父王的賞視,繼而加以重用,於是,父王在可沙的要求下,對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才能以公主榮譽的身份跟隨在可沙身側,即使他上戰場做生死決鬥,他亦會帶著她。

    「是這樣嗎?」他掬起她的下巴,「可是剛才在浴盆內,你是表現得那麼坦然,甚至樂於接受我所給予你的一切。」

    「你……」她霎時酡紅了雙頰,不甘示弱的說:「反正我是屈服於你的威勢之下,有機會我還是會殺了你!」

    「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他輕笑著又說:「我今天心情不錯,不想和你計較,賞花吧!」

    花,又是花,有了花,他竟然和她吵架的興致都沒,伊蘭很嘔的想。

    不過,這花園還真漂亮,處處落英繽紛,也難怪他會這麼地沉迷其中。

    ※※※

    今兒個一早,諸葛駿就因為眼皮直跳而臆測到有事即將發生,果然,不出半晌就瞧見楊秦懋像極了「急驚風」般的闖進了毛褵坊。

    「事情不好了!」

    諸葛駿聞聲也衝出了大廳,「發生了什麼事嗎?」

    「也沒有發生什麼事,而是我接到了一封從京裡發出的信函。」楊秦懋一進大廳就大剌剌的斜躺在大椅上,還不停地喘著氣。

    「誰發出的?」

    「是風將軍,他說聖上已下旨要你進京面聖。」楊秦懋行色慌張的看著他,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大麻煩。因為從不愛進京的諸葛駿,總不能因他個人喜好就違逆聖上的命令。

    「看來,我這次不去都不行了。」他搖頭歎息道。

    他知道風似海的用意,他定是在聖上面前說了他不少的好話,想間接提拔他成為他的接棒人。但是他非常淡泊名利,對殘忍的戰爭本就沒興趣,再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何必將功名看那麼重。

    「你藏著的那位突厥女,你要怎麼處理?」

    「交給你照顧囉!」說真的,他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沒問題,我一定會將她照顧的徹徹底底,說不定還可以把她接收過來。」楊秦懋嘻皮笑臉地開著玩笑。

    諸葛駿一張臉瞬間變了色,「你如果想活著的話,最好別動她一根寒毛。當然,也不准別人動她,你聽懂了嗎?」

    「懂,懂,當然懂,女人雖好,我的命更值錢哩!」就只有他敢去招惹諸葛駿,也只有他瞭解在諸葛駿霸氣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狂烈野性的心。

    然而伊蘭就有那種能夠將他強硬的外表融化的熱力。

    「知道就好,別又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諸葛駿有意調侃他。

    「我什麼時候敢將你的話當耳邊風?」他睜大眼說。

    「那天從戰地回營的路上,我不是吩咐你好好照顧她,你竟只顧著跟一旁邊的人嚼舌根,還讓她聽到了些謠言。」

    「反正謠言處處飛,要聽她早就聽到了。她在意嗎?」他出其不意的問出這一句。

    「在意?!她沒有權利說在意這兩個字。」諸葛駿自以為是的說。

    「是嗎?算了,我也不糗你了。決定什麼時候上路就通知我一聲吧!」楊秦懋第一次自動告辭。

    「今天怎麼了,竟然還我沒下逐客令你就知道要走人?」諸葛駿驚訝的說。

    「沒辦法,我的臉皮一向薄的可以,被人趕久了,總會不好意思的。」他搔搔頭皮說。

    諸葛駿輕笑著說:「你今天臉皮厚點,陪我聊聊天吧!」

    「喲!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啦!好,我捨命陪君子。」楊秦懋稚氣未脫的笑道。

    於是,兩個大男人就在這充滿茶香的斗室中,暢飲長談了一整夜。

    ※※※

    伊蘭獨守在空閨中,無所事事的對著窗外發著呆,自從諸葛駿進京面聖後,她幾乎天天在這種情形下度過漫長的一日。

    她不是沒想過「逃」,只是那個叫楊秦懋的成天陰魂不散的盯著她,讓她錯過不少機會,但回過頭想一想,自己好像也並非很積極,似乎已習慣這裡的環境、有他的日子。

    相處的這段日子,他每晚都幾近溫柔的對待她,讓她狂亂、不能自己的掉入情慾的泥潭中。她懷疑他和她之間似乎正火速醞釀著一股她無法拒絕的情愫。

    還記得諸葛駿臨去前所說的那些話。

    「對於察貝可沙的死我很遺憾,留下那張字條只不過是跟他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請相信我絕無惡意。我甚至懷疑他真是因為那幾句話輕生的嗎?他雖重顏面,但我認為他還不至於以死來報復我吧!以他的個性,大可找我來對決,是不是?你是他的親妹妹,想想看我說的話,不要一味的只想復仇,被這兩個字蒙蔽了你澄澈的心靈。我不在的這幾天,別打逃走的主意,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發誓我一定會找到你,因為你注定是我的。」

    「你注定是我的」,一思及這句強烈的對白,伊蘭心中即起一陣莫名的激盪。為什麼他會要她這個蠻夷女子?她不懂,真的不懂。

    他說的沒錯,她不能因為可沙所留下的那幾個字而判決了他的罪行。其中疑點真的很多,她當初為什麼沒注意到呢?

    或許這就是促使她留下來最佳的借口。

    為了不再陷入這種迷惘的困惑中,她索性到後花園去看看櫻花,在諸葛駿不在的日子裡,伊蘭自動充當起花兒的保母,按時為它們施肥、澆水,簡直比孝順父母還過之。

    本來對花不太瞭解的她,經過這些日子的摸索之後,已挺自豪的認為,自己已算是一名「大師級」的花匠了。

    「小姐,回房吧!又刮起北風了。」螢兒催促著伊蘭進房,並為她披上毛裘。

    伊蘭看著她,溫柔的點點頭。

    螢兒是諸葛駿進京前夕派給她專用的丫鬟,看起來也不過十四、五歲,想也知道,這是諸葛駿故意安排在她身邊的眼線,好隨時注意她的行蹤,以防她真的溜走。因此,她和螢兒之間總因礙著這個原故,而變得極為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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