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樓采凝
可為何見了這女子，竟會帶給他一股意想不到的震撼與吸引力？
在完顏恆非一瞬也不瞬的注視下，胭脂終於戰戰兢兢的舞完了一首曲子，當她欲退下之際，突然被完顏恆非喚住了。
「姑娘請留步。」他的嗓音低沉沙啞，煞是好聽。
胭脂凝住了腳步，慢慢地轉首對他嫣然一笑，「公子，您喚我嗎？」
「沒錯，就是你。」完顏恆非眉一揚，笑得十分邪魅。
「有事嗎？」
「姑娘剛才那首舞曲跳得非常棒，所以本殿下希望你能再舞一曲。」他揚起笑意，玩味的審度著胭脂那張絕美的臉蛋。
「啊！您就是太子殿下？胭脂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她趕緊跪下，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仇家啊！
「姑娘請起。」完顏恆非伸手握住她的柔荑，目光曖昧的看著她。
「多謝殿下抬愛。不過，胭脂會的舞曲不多，今天又是為了代妲己姐姐來才臨時學了一套舞，您若要我再舞，還真是為難了。」她幫作羞赧地道。
偏偏這裡是大殿，她跟完顏恆非兩人彼此是曖昧的話語，讓週遭觀禮的賓客悉數聽進耳裡，各個露出好奇不已的眼神。
「果真如此，那就不勉強了。」他帶笑的眼眸輕閃。
「謝謝殿下。」
胭脂向完顏恆非屈膝行禮，隨即轉身快步走出了大殿。
完顏恆非沒想到她會走得那麼急，他立刻起身從後頭閃出殿外，在半路上攔住胭脂，讓她嚇了一跳。
「你叫胭脂？」他柔聲輕問。
「沒錯，小女子名喚胭脂。」胭脂強迫自己對他露出一抹嬌美的笑靨，偷偷觀察他的反應。
為了達到救爹的目的，即使再困難，她也要想盡辦法讓他為她神魂顛倒，所以一些淫蕩的眼神她非得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不可。
「好名字。」完顏恆非撇撇嘴角，稜角分明的五官為之軟化。
「多謝殿下誇獎，倘若沒事，胭脂這就退下了。」
頭一次在男人面前耍心眼的她，這時已是心驚膽跳、冷汗涔涔。尤其在像完顏恆非這麼一個喜怒無常的男人面前，她所受的壓力也就更大了。
「且慢，姑娘倘若不會跳舞也無妨，咱們就在這兒聊聊吧！」他慵懶的語調微微放沉，眼底釋放也一抹悠然的神色。
這樣的他不但莫測高深又充滿了神秘感，胭脂直覺他並不好對付。
「不知殿下想聊些什麼？」笑容立刻又回到胭脂的臉上，她故意裝得世故，她可不希望在出師第一天就露出了馬腳。
完顏恆非的目光突然一瞇，嘴角凝出了一抹古怪笑意，「我猜……你來自宋國，對不對？」
此話一出，胭脂整個人便愣住了。這應該是她計劃裡最失敗的部分，因為自己不會女真語，極容易露出馬腳。
她索性據實以告，「是的，我是宋國人。」她隨之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
「怎麼了？瞧你彷彿有心事的樣子。」完顏恆非趨近一步，輕輕掬起她那張姣好的面容，看進那雙蓄滿憂愁的瞳眸。
「我……」胭脂回睇他那雙深邃漂亮的眸子，盈滿淚水的眼瞳在他面前輕輕閃耀，看來非常的柔弱嬌憐。
「說啊！」
「胭脂不敢。」她立刻別開眼。
「在我面前說話毋需顧忌，即使說錯話，我也不怪你，這樣總成了吧？」他的拇指輕輕撫揉著她優美纖細的下巴，甚感興趣地望著她。
「您知道，這些年來北宋和你們金國打得火熱，邊境一帶的住戶生活在兵荒馬亂裡，有時候甚至沒得吃、沒得住，生活困苦極了，而胭脂……」
說著說著，她竟落下了淚，那晶瑩的淚珠和楚楚可憐的面容居然使完顏恆非的心輕震了下。
他從沒對任何一個女人感到心疼，為何獨獨對這個花娘有著千萬的不捨？他甚至對妲己也沒有這種感覺啊！
「再說！」他命令道。
胭脂搖搖螓首，低垂著臉蛋以掩飾她眼底一閃即逝的筆意，「沒……事了。」
「怎麼會沒事？你那個模樣根本就有事！」他凝著一張臉，直盯著她迷離的淚眼，心底掠過了一股強烈的掠奪感。
胭脂幽幽地歎了口氣，「胭脂悲苦的一生不值得一提，您貴為太子殿下，沒必要知道這些瑣碎的事。」她彎起唇，揚起一抹足以讓男人神魂顛倒的倩笑，輕輕推開他的手，「胭脂該回去了。」
「什麼時候再來？」他肆無忌憚地注視著她，黝黑的眼底既邪又壞。
「呃……皇宮禁地怎麼是我這種女人說要來就能來的？殿下您說笑了。」她搖頭低笑。
「好吧！我就給你這個權利，以後准你自由進出皇宮。」完顏恆非從腰際摘下他的隨身玉珮，交在她手上，「這便是通行令。」
在交付玉珮的同時，他的手指十分詭魅地揉捻著她柔嫩光峭的手心，眼神微暗，緩緩地勾起邪肆的唇角笑看著她。
「呃……殿下……」她急忙抽回手，低垂秀容說道：「胭脂謝過了，就此告退。」說完，她連忙逃出他的視線。
殊不知，今後她已逃不出他的桎梏與強索……
第二章
胭脂獨自坐在房裡手裡把玩著完顏恆非送給她的玉珮。玉珮上栩栩如生的龍形圖騰仿似他那張狂、傲岸的氣質，是如此的高高在上、無與倫比！
一思及此，胭脂便忍不住輕喟了口氣。
怎麼辦？他看起來並不笨，豈會看不出她的意圖？還有，她怎麼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爹爹平安的救出皇宮呢？
這一連串的問題全是她當初沒有仔細設想過的，此時這些惱人的問題全塞在她的腦海，讓她的心頭亂糟糟的，鬱悶極了！
唉！爹爹，您究竟被囚禁在何處？如今還無恙嗎？忍不住愁緒的胭脂不禁落下了淚。
「胭脂啊——」
此刻，寶月樓的老鴇突然敲了下門，胭脂趕緊拭了拭淚，輕聲說道：「莫媽媽請進。」
老鴇一進屋裡，就急急忙忙的問：「我聽說殿下對你的印象不錯，是不是？」
「呃……莫媽媽是聽誰說的？」她突然有些不自在。
「還不是和你一塊兒去獻舞的舞孃們提的，她們說殿下對你特別有好感。」老鴇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她方才聽來的一些片段消息。
胭脂翻了翻白眼，看著她笑道：「莫媽媽啊！您消息還真是靈通，其實事情不是您所想的那樣，殿下只不過和我多聊了幾句而已。」
「多聊幾句？」老鴇雀躍地咧嘴笑開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豐富，「我說胭脂啊！這你就不明白了，咱們那個太子展下可是個冷硬角色，很少女人有能耐讓他陪她多聊幾句的，你真不是簡單啊！」「莫媽媽，您說話得小聲點，可別讓妲己姐姐聽見，否則我會不好意思的。」胭脂拉住老鴇，連聲提醒她。她千里迢迢趕來這兒，可是為了救人，並不想得罪人啊！
但老鴇卻不知收斂，反而越說越過分。「這你不用擔心，誰要是得寵，誰就是紅人啊！再說，妲己年紀也不小了，剛開始我也認為殿下對她有意，可是一年一年的過去了，殿下從沒打算為她贖身，我也漸漸的不抱任何希望了。」她歎了一口氣，又道：「你說有哪個男人會將自己喜歡的女人擺在這種地方供其他男人玩弄啊？」
「話是沒錯，但還是別讓妲己姐姐知道的好，否則太傷人了。」胭脂可不喜歡老鴇這種肆無忌憚的說詞。
這時，外頭傳來龜奴的喊叫聲，「莫媽媽，您在哪兒呀？外頭有客人擺不平，您快來啊！」
老鴇雙手一擦腰，猛歎了口氣，「真是吃白飯的窩囊廢，這種事老是要我親自出馬。」她隨即又對著胭脂綻出一抹笑，十足的巴結，「你就先休息，若有客人想來聽曲兒，我會請他明兒個再來，我先出去了。」
胭脂點點頭，目送著老鴇離去後才鬆了口氣，再度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她的房門又被人輕敲了兩下，她心想一定又是莫媽媽要進屋嘮叨了，她暗吐了吐小舌，才說：「請進。」
然而，進屋的不是老鴇，而是前兩天才執意打胎的妲己！
「妲己姐姐！」胭脂立刻起身，她驀地發現，妲己看她的目光彷彿有些不一樣了。
「您還叫我姐姐？既然叫我姐姐，又為什麼要搶我的男人？」妲己剛拿掉孩子，臉色略顯蒼白，已失去了以往的嬌媚。
「你誤會了！」胭脂一時慌了，她真不知該從何說起，「妲己姐姐，你是不是聽了什麼傳言，誤會了胭脂？
妲己眼中的狠戾讓胭脂看得心驚膽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著急的向她解釋著。
「只是傳言而已嗎？如果真是傳言，你為什麼會那麼害怕？」妲己咄咄逼人，陰沉地威脅著她。「妲己姐姐，我不是害怕，而是關心你，你的身子還沒復元，不該那麼激動的。」胭脂深吸了一口氣，壯著膽朝她走去。「來，我扶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