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樓采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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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我的寶貝!我的寶貝……又是黃色櫻花,又是黃色櫻花……「櫻木花盜」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的寶貝?」
柳英放聲怒吼,淒厲的慘叫聲幾乎衝破屋頂,直貫雲霄。他還耗費巨資請了兩個武藝高強的番外高手,誰曉得他們居然和溫室裡的花差不多,讓人一捏就碎,難道真是天要滅他嗎?
他簡直是花錢請了兩個廢物嘛!
「柳員外,我們很抱歉。」基本上,阿骨力兩人的武功是在水準以上,普通宵小根本鬥不過他倆的一根手指頭,只可惜來人是櫻木龍越。
柳英咒罵了聲轉過身去,不想面對他們,「你們給我滾吧!算我倒楣,我自己會想辦法。」
「柳員外,我們既已拿了你的錢,就不會撒手不管的。」阿骨力非常有責任的表示,這是他們「挲粵堂」一貫的處事原則。
「你們管了又有什麼用?人家抬隻手就把你們打飛了出去!」柳英從鼻腔中哼出不雅的嗤聲,胸腔中沸騰的怒意正在急遽升高。
「我們可以請出師父,他老人家的武功實屬上層,櫻木花盜四人他還看不在眼裡。」阿骨力極力爭取贖罪的機會,他無法任由柳英口頭上的糟蹋而置之不理。
柳英因失去至寶,眼神變得雜亂且晦暗,那些寶貝全是他央人由邊疆一帶購得,主要是為了做依蘋的嫁妝,有了這些名貴珠飾做襯底,一來能顯示柳府的身份地位,二來匹配起楊家才不會顯得寒酸。
「你們師父是?」
「卡穆達。」
「大理國法師!」卡穆達的武術造詣的確高深,且名揚中原,連柳英這個不懂武學的商賈之人也曾聽聞他的大名。
「正是。」阿骨力很驕傲的回答。
柳英雙眉微攏,「他居然收你倆為徒?」這話中具有極深的嘲諷之意,那副盛氣凌人的姿態更是令人厭惡。
「是我倆不才。」阿骨力心中認定此次失手既是自己的失誤,對於柳英的嘲弄即使再震怒,也只好默默承受。
「那你們就快捎信請卡穆達法師前來,我要盡快討回我的東西。」他甩袖旋身至主位坐定後又道:「我會打理好上好的廂房,恭迎他的到來。還有,陶碩這小子我想交給你們處理,老是將他綁在柴房內,小女常趁我不注意去看他,真是苦惱。」
「也好。」阿骨力允諾道,並在柳英的催促下,當晚即將陶碩帶出柳宅,暫時安置在他們「挲粵堂」的分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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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木藍勳開始忙碌了!
由於他手腳快、動作俐落,打探消息有其一定的技巧與特殊管道,因此在櫻木龍越再次潛進柳宅卻不見陶碩的蹤跡時,便立即叫了近日無事的櫻木藍勳幫他進行調查。他也非常有自信藍勳不會讓他失望。
果真,三天後,人依然在外的櫻木藍勳捎了消息回來。
打開才剛到達的飛鴿傳書,櫻木龍越的眉宇隨著字裡行間的敘述而打了無數個死結。
陶碩已被阿骨力帶走了!「藍勳怎麼說?」櫻木凌澈迎視著櫻木龍越那雙紛亂的眼神,可想而知事不單純。
櫻木龍越看了下屋外,確定憫憫未出現在那兒,才稍稍安心地說:「憫憫的大哥被「挲粵堂」的阿骨力帶走了。」
這些日子,憫憫為了陶碩日不能食、夜不成眠,老催著他去救她哥,卻不知他早已著手進行了。
或許真的累了,就在方纔,憫憫好不容易睡著後,他的耳根子也暫時獲得了清靜。
「阿骨力!他帶走陶碩幹嘛?陶碩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啊!」櫻木凌澈倒是想不透,充其量「挲粵堂」只是柳英聘請來保護那批珠寶的保鏢,這和陶碩又能扯上什麼關係?
「你的疑問正好也是我的困擾,不過,我猜這一切只是巧合,或者是柳英得知寶物失竊,阿骨力二人既已無用處,何不讓他們暫時看管陶碩,如此一來也可算是廢物利用啊!」龍越悶悶一笑,湊在櫻木凌澈的耳邊說:「柳英他不僅是只鐵公雞,還是個鐵算盤,一分一毫在他腦海裡絕對不能有半點差錯。再說,挲粵堂的索價不低,向來是不計成敗一次付清酬勞。」
「哈,柳英這隻老狐狸這回虧大了。」櫻木凌澈揚眉輕笑,舉手投足間總是充滿了眩惑人心的沉穩魅力。
「所以,他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阿骨力二人回去,能用則用,這是他畢生不變的原則,直到那人變干變枯了。」
「那完蛋了,當他老婆的豈不很可憐嗎?想必柳依蘋她娘就是被他這麼給整死的。」櫻木翩翩那個嘴上不留德的丫頭是何時跑進來的?真是麻煩!
「翩翩,你才多大,居然說出這種話!」向來很少責備她的櫻木凌澈也忍不住訓了她幾句。
「說話也要分年齡嗎?囉唆!」
她單腿一跨,重重地擱在椅子上,一副痞子樣,引來櫻木龍越與櫻木凌澈一陣錯愕與難以苟同的歎息。
「你是女孩子,別老是擺出一副粗俗的德行,將來誰敢娶你呀?」櫻木龍越對櫻木翩翩這種愈來愈離譜的行逕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講她嗎?他知道必會激起她強烈的反擊;不說她,還真是看不下去。
「誰敢娶我,我就一拳揍得他一輩子說不出話來!告訴你,我已經決定成親了,不知道憫憫願不願意嫁給我?」
果真,櫻木龍越很成功的撩起她的怒氣,只是這丫頭不節制也就算了,居然還打起了憫憫的主意!
櫻木龍越的下巴克制不住地一揪,握緊她的手,「你別再做出可怕的舉動來,我們是已經習慣了,可是憫憫她會被你嚇著的。」
「我真有那麼可怕嗎?」
櫻木翩翩輕鬆地拍開手,對櫻木龍越擺出了張鬼臉。
「算了,反正是對牛彈琴,我看你是聽不懂的。」櫻木龍越無奈地回首對櫻木凌澈道:「我該出去了。」
「去哪?」
「會會柳英,跟他談條件。」
「你不等藍勳的回音?」櫻木凌澈不希望櫻木龍越在煩躁之際,讓柳英有機可乘。
「我不想再守株待兔了,此刻最好的方法就是往他的缺點下手。」
「你是想拿錢套他的話?」櫻木凌澈試探的問,但基本上這也不愧是個好方法,相信柳英逃不過錢的魅力。
「正是。簡單俐落吧!」
櫻木龍越早已擬定好了腳本,就等著柳英套招便是。
「小心點。」
「放心,我可不是個不帶腦袋的膿包。」櫻木龍越不帶好意的覷了眼坐在一側的櫻木翩翩,言下之意是指膿包就桿在那兒似的。
當櫻木翩翩會意過來時,櫻木龍越早已飛身離去。
「大哥,二哥是不是八字與我犯衝呀?老是說暗話損我,我哪裡像膿包來著?」櫻木翩翩氣得跳腳。
「有嗎?」櫻木凌澈笑得詭譎,正因為她的不打自招。
「你偏袒他。哼!我非要娶憫憫不可!」她咄咄逼人地說著。
「算了,難道你看不出龍越現在很忙嗎?你不幫他也別扯他後腿,他是不會把陶姑娘讓給你的。」
櫻木凌澈拍了拍翩翩的腦袋,對這個性格奇特的妹妹只能說些無關痛癢的安慰話;但他並不急,櫻木凌澈相信克得了她的人遲早會出現。
第四章
櫻木龍越健步如飛,如箭矢般穿梭在櫻花叢內,不會武功的憫憫緊追在後,跑得差點兒斷了氣。
其實,當櫻木龍越一出鄔外,立即察覺到身後有個細小的身影暗自對他窮追不捨,本想施展輕功甩下她,怎奈那丫頭似乎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非但不放棄,還加快腳步猛追。
瞧她那顛簸的步履、闌珊的行動,顯然她已經氣虛力殆了,然而卻又不知是從哪兒偷來的勇氣與執拗,拚了命似的也要追上他。
櫻木龍越投降了!他索性踅足回去找她。
看見他越趨擴大的身影,憫憫愣住了,只好對他傻笑,「你……你怎麼又折回來了?」
「為了你這個小傻瓜。」他的語氣顯然帶點無奈。
憫憫對他露出一個淘氣的笑容,「我沒有要打擾你的意思,你可以走你的,我會賣力的跟就是了。」
她那抹美得令人屏息的笑臉,和那稚氣的言詞,在在都令櫻木龍越不忍再苛責她,只不過,他要她搞清楚的是,「倘若我真要丟下你不管,你鐵定是跟不上我的。」
「我知道你要去救我哥,所以我當然也想去,求求你嘛?」
憫憫殷殷期盼的小臉讓他無法拒絕,更因為他體內那股難以控制的情愫,已像網般緊緊地裹住他。
「算了,讓你跟吧!不過你得乖乖聽話,柳英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渾身都散發著野心,是個笑面虎。」
「我哪會不知道柳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嘴臉我看多了,放心,我絕不會膽怯的。」憫憫向來鄙視柳英,想當初她哥為了依蘋姊,不知受了他多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