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樓采凝
「但你也沒必要那麼凶!」
「你知道嗎?我就是莫名地對當時尚是男兒裝扮的你產生一種無法解釋的感情。這種感覺讓我恐懼、無措……」
「所以你不得不用極端的作法來排擠這種異常現象?」蘭薇雙眼熠熠生輝,恍如已進入他心靈深處,感受到他內心無懈可擊的愛意。
「說來可笑,在弟妹面前我向來冷靜自負,最近卻表現得易怒易狂,一定惹來不少笑話。」
思及那段時光,他真是矛盾備至;心中明明對她有著愛慕,但她的男兒身份讓他為這份畸戀而痛苦不已,幾近瘋狂!
「那麼現在你能不能表現給我看,讓我知道?」她暗示性的言詞正挑動刺激他的男性感官。
「你這個足以引人犯罪的小魔女。」
不再多語,凌澈呈現出狂野脫軌的笑意,大手定住她的後腦勺,雙唇便不容閃躲的覆上她的,舌頭滑入她齒間,在探索流連中,顛覆了她所有的思維。
他的雙手沿著她的頸線滑行,眷戀在絲柔蜜粉般的肌理觸感下,只能藉由意猶未盡的狂吻來化解這般無限激情!
然事實並非他所想像這般簡單,蘭薇的每一寸肌膚的柔軟均足以引誘他繼續摸索巡禮;她慵懶的體態、豐潤的嬌軀、輕聲的呢喃,都能讓他強大的意志力趨於崩潰!
潛意識裡扯開她的衣襟,輕舔她的胸線,直至蘭薇激情的狂喊聲,喚醒了他的理智。
不!他怎能在她身體尚未恢復前就侵犯她呢?
凌澈倏然抽離她身,急促為她扣上衣鈕,並用力深吸了口氣,緩和自己體內竄燒的慾望,「蘭薇,對不起,我……」
「這怎能怪你,是我要求的,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嘗嘗被愛的滋味。你只要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她看著凌澈的神情充滿希冀,只希望他能真情相告,無論結果如何,她均能承受;如果時間不多,她會把握僅有的時間好好愛人,並接受凌澈對她的愛。
「別胡思亂想,相信我,我一定會醫好你的!」凌澈僵著臉色,下顎因心痛而繃得死緊。
憑他的醫術,凌澈發誓一定會盡快找出病因,絕不容許自己在救人無數後,連心愛的女子也救不了。
「好,我相信你。」蘭薇投身入他懷裡,她心裡明白,即使好不了,她也會永遠感激上天讓她認識這麼一個男人。
不知,蘭蕎過得好嗎?
※※※
「老爺,老爺,小姐和姑爺回府了!」
牙榛興匆匆地衝進廳內,這抹得意與她一向所保持的冷靜有著南轅北轍的突兀,小丫鬟們無不個個探出頭來,想一窺究竟。
「你說什麼,形昱也來了?」本是擔心形家不肯放人,沒想到連女婿也偕妻一道前來!
「沒錯,姑爺他擔心小姐長途跋涉會遇上危險,所以自願隨她前來;他還說咱們的事就是他的事,教老爺千萬別客氣,有事盡量可找他商量。」
牙榛一口氣將方纔在大門外迎接小姐與姑爺時,形昱所表達的熱誠全都照本宣科念了出來,可見形昱極得她的緣。
「那真是太好了!他們人呢?我這就去見他們。」
蘭默丞拉高衣擺,跨出門檻,直往前廳邁進。
進了大廳後,他立即咧嘴笑說:「形昱,想不到你也會來,不好意思,耽誤你不少寶貴時間了。」
「岳父,你這是哪兒的話?能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只是不知自己有沒有這份能耐。」形昱看了眼蘭蕎,清磊的表情中有著對她的濃烈摯愛。>
「薇兒,這是你嗎?瞧你臉色紅潤多了,形昱很會照顧你吧!」蘭默丞這才注意到一直躲在形昱身後的蘭蕎,只見她表情羞澀,有種無措的躊躇。
她臉蛋輕漾羞紅之色,輕聲道:「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蘭默丞蹙眉看著她,發覺她當真變了,以前的薇兒在他面前從不知臉紅為啥,這會兒居然會含羞帶怯,難道傳說完全屬實,她性情大變,因愛情的滋潤,已不再是從前調皮搗蛋的薇兒?
只是這種轉變也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薇兒,你當真變乖巧了!只可惜你妹妹蕎兒……」說到傷心處,蘭默丞便抑不住傷心落淚。
「爹,您別這樣,千萬別傷心,我……」她求助的眼神看向形昱,請求他的協助,她真不知該從何說起。
「岳父,事情是這樣的,其實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才是蘭蕎。」形昱緩聲道。
事實上,蘭蕎在進門那天的新婚夜裡便將真相告知形昱,她祈求他的原諒,更希望他別恨蘭薇,如果可以,她願意替姊姊承受一切過錯;而她的善良與柔情,是形昱所極力想擁有的,他又怎捨得讓她受過呢?況且婚姻乃是兩情相悅之事,倘若蘭薇當真無意嫁他,他就算逼迫也無濟於事,反倒使兩人都陷入痛苦深淵,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如今他有了蘭蕎,經過月餘相處,他更為她的善解人意與多情而心動,因而他並不在乎失去蘭薇,或許她根本不屬於他。
「你說什麼?」不僅是蘭老爺震驚,就連在一旁守著的牙榛也陡然一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爹,對不起。是我連同姊姊欺瞞了你,就在成親那天,姊姊求我代嫁,我本不答應的,但她誓死抵抗這樁婚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蘭蕎激動地悲不可抑,「但我不知道她會離家,這是數天前形昱告訴我的,爹,求您原諒我!」
她猛然跪下,卻被蘭默丞立刻扶起,長歎不已道:「這怎麼能怪你呢?蘭薇一向叛逆,我還以為她會認命出嫁,哪知道她還會鬧出這種事!」
「不過,這也好,二小姐回府,就不用再偽裝大小姐的模樣,夫人也就不會因而起疑了。」牙榛也安慰她說。
「娘怎麼了?爹的來信未言明其意,只知娘生病了。」蘭蕎又是一陣憂心忡忡。
「她得的是相思病,她以為你被歹徒綁走了,整顆心全繫在你的安危上,你一天不出現,她就一天放不寬心。」當然也就變得衣帶漸寬,日益消瘦。
「我這就去看看她。」蘭蕎聞言,怎能再安之若素呢?
「等等。」
形昱喊住她,「小蕎,你也太心急了,我們還沒為你的突然出現找個理由或原因,娘她一定會起疑的,到時候若讓她得知是蘭薇離家,她不一樣擔心得食不下嚥嗎?
形昱不愧是形雲山莊莊主,有著比一般人冷靜的思
「這個……」蘭蕎也不知所以了。
「放心,這個辦法我早就想到了。二小姐,你就告訴夫人說,大小姐成親當天,你巧遇表小姐,兩人相談甚歡,於是偷喝了點酒,不小心摔進山溝梩,幸逢一對老夫婦搭救,調養近月才痊癒,這就成了。」牙榛連忙提出這個當得知蘭蕎要回府後便開始構思的計畫。
「喝酒?娘知道我不喝酒的。」她為這樣的理由而感無措。
「蕎兒,沒關係,你就說姊姊成親,心裡開心,所以小酌一番,這應不足為奇。」蘭默丞也鼓勵道,畢竟這是唯一可行之計。
「也好,我這就去看娘。」她目前心裡掛念的就是娘的病情,其餘的既然大伙都說無妨,她也沒什麼意見。
在牙榛的帶領下,她快步走向後廂房。
待蘭蕎離去後,蘭默丞對形昱致上歉意,「形昱,真是抱歉,我不知我們蘭薇居然會做出這種烏龍事。」
「岳父快別這麼說,過去的事就別再追究,至少我明白我愛蘭蕎。」
他的真心之論讓蘭默丞著實放下一顆不定的心。
「有你這句話就好了。」他滿是皺紋的手握住形昱的,「我這就把蘭蕎交給你了,來,咱們來喝兩盅吧!」
形昱磊落天成地頷首一笑,尾隨著蘭默丞的腳步而行。
※※※
櫻木凌澈又經過十天的苦讀鑽研,外加挑燈夜戰,但依舊對蘭薇這種突發現象無法解釋,但又不能對蘭薇坦白,看著她每天所承受的疼痛,他巴不得是痛在他身。
夜幕低垂,幽冷的星又泛著點點銀心,凌澈的屋內卻只有一盞油燈陪著他,這樣的夜已經過了無數個,而他卻依然鍥而不捨地翻遍所有醫書,其認真不懈的執著,讓蘭薇看了好心疼。
他以為她不懂是嗎?她完全知道他的用心與賣力,更瞭解他對她的真情付出與懾人溫柔,而她只能把所有的感激與愛意放在心靈深處,免得造成他的困擾與壓力。
由紙窗望去,那抹印在窗上的人影,不正在為她夜不成眠嗎?
「那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蘭薇推開房門,看著他略顯憔悴的身影。
「你呢?也不睡!」他站起,牽她近身坐下,只要沒發病的時候,她永遠都是那麼有活力。
「你不睡,我怎麼睡得著?」她露出小女兒般地嬌柔嗔怨,引來凌澈泉湧不歇的憐惜與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