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樓采凝
該死的!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她是怎麼過去了?
「說!是誰虐待你,要你做粗活的?我明顯得看出上面還有刀傷。」他瞇起眸子,冷眼問道。
「是我不好,你別怪別人…………」她緊張地解釋。
「別想編我!究竟是誰?說!」衛亞漢眸光一凜,瞳仁中立刻激射出一道鋒利,彷彿能穿透人心的冷芒!
彩兒無措地垂下腦袋,囁嚅地說:「真……真是沒人叫我做什麼事,是我閒不住,才去幫忙做一些事的,你別疑心病那麼重……」
「胡說!這傷口這麼深,哪是隨便的工作弄出來的,你若是不老實說,我立刻將春圓叫過來懲罰!」
此刻的衛亞漢臉上的難看暗色己褪去,雖然蒼白了些,但表現出來的氣勢舊霸道。
「別……你不能這樣,不能惡意遷怒別人啊!」她跨前一步,非常認真地對他提議,「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就別再說了。」
她不是個容易恨的人,況且她就離開了,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又何苦連累別人。
「她實在是太善良了,過去我……」他重重地閉上眼,緊握住拳頭,驀然大聲嚷道:「我絕不再讓你受到半點委屈!簡易--」他扯開嗓門對外頭一吼。
在隔壁房內休憩的簡易聞言,立刻奔過了過來,一見衛亞漢醒來,他連忙咧開嘴笑道:「閰帝,您終於醒了!」
看見衛亞漢已經是沒事般的坐在那兒,簡易不知道有多興奮。
衛亞漢已經像是沒事般的坐在那兒,簡易不知道有多興奮。
衛亞漢則開口道:「去把春圓給我叫來!」
此話一出,立刻愕住了簡易與彩兒,彩兒還拚命搖頭阻止,「不可以!你怎麼能遷怒別人呢?」
「你不老實說,我自然得問個清楚。簡易,還不快去!」
衛亞漢雖然才剛清醒,可脾氣仍是火爆,簡易也被此刻的情況弄得一頭霧水。
「是的,我這就去叫春圓過來。」
簡易匆忙地走出寢宮,彩兒卻滿心懊惱地說道:「這一切當真不關春圓的事,你為什麼要叫她過來呢?這麼做實在是太不合情理了,我……我不希望你任意牽怒別人……」
「這刻怪你,是你不願意跟我坦白,我自然得從別的管道得知。」
衛亞漢冷著張臉,目光仍注視著她那雙滿是傷口的小手。
還記得他身中劇毒被人扛回來,那時的他雖已是神情恍惚,卻仍非常清楚的察覺到整個宮廷中每個人的疏離,唯有彩兒,唯有她不在乎他身上的毒,甘願留在他身邊照顧他、等著他青醒,這種感覺怎能不讓他心頭泛酸?
「可是……」彩兒正要據理力爭時,簡易已將春圓帶來。
「春圓,對不起,御他……」見著春圓,彩兒可是滿腹內疚。
「沒關係的,我知道閰帝是為了什麼事找我。」春圓趕緊走向前,對衛亞漢屈膝跪下,抖著聲說:「閰帝,您已經清醒了,真是太好了!」
衛亞漢斂下眼,「這些會是彩兒的功勞。對了,我問你,我出征的這段日子,你是怎麼服待彩兒的?」
「我……」春圓抿了抿唇,垂下腦袋,「請閰帝恕罪,我…………是我沒盡職照顧你雲姑娘,是我膽子小,只能任由妍宮人和琉宮人指使,是我沒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姑娘做著成天做不完的事,還請閰帝饒我一命吧!」說完,她拚命磕頭。
這模樣看在欒兒眼底,還真是心痛,她立刻衝上前,緊緊抱住她,「春圓,你別這樣,這根本不關你的事,就算你想為我出頭也沒用的,真的不怪你……」說著,她抬頭看向衛亞漢,「御,就看在這幾天我照顧你的份上,饒過春圓吧!」
衛亞漢眉頭一凝,說道:「可以,只要春圓將這些天來妍宮人和琉宮人兩人的罪狀一天說清潔,我就饒過她。」
「你能不能別追根究柢?事情過去就算了……」突然歷經這一幕,彩兒直覺頭暈目眩了起來。
「不行!欺負我閰帝的女人,又怎能不弄清楚呢?」
「難道她們就不是你的女人嗎?」彩兒揪著破碎的心反問他。
「你……」衛亞漢閉上眼,隨即轉向春圓,「說!」
春圓絲毫不敢遲疑,立刻將事情說出,「是這樣的,閰帝率軍出宮之後,兩位宮人便開始命令雲姑娘做事……」
「做什麼事?」他目光驀然一暗沉。
「命雲姑娘為她們洗衣裳,還到柴房劈柴……夜裡還得輪流在兩位宮人的床邊煽涼,直到她們人睡,雲姑娘才可回下人房休息……」
「下人房?」聞言,衛亞漢拳頭猛然緊握,額際青筋暴起,渾身還發起顫來。
「御,你就別再問了,你才剛復元,如果動了氣,那可不好……」彩兒性情溫和,不希望將事鬧大。
「好,我懂了,春圓,這一次我訧饒過你,你下去吧!」
「謝謝閰帝!謝謝閰帝!」春圓抬起頭對彩兒一笑,這才趕緊起身離開寢宮。
「簡易,傳我的旨意,立刻將琉宮人、妍宮人降為僕役!」火冒三丈的衛亞漢立刻下令。
簡易眸光一亮,欣喜說道:「遵旨!」那種人是該給她們一個教訓的。
簡易一離開,彩兒立刻道:「為什麼要做得這樣絕?你就饒過她們,再給她們一次機會吧!」
「你別再說了,自己是個大夫,也不將手上的傷治療一下,見你如此,我怎能放心?」他瞇起眸子專注的凝視中還加強了耳語的魔力。
「我的傷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會處理。」聽著他軟語慰藉,彩兒心底一陣感動,可才轉首,卻頓覺一陣疲憊襲來,讓她整個人眩了一下!
「怎麼了?看你臉色那麼差,是不是累了?」他趕緊扶住她。
「沒關係,我沒事。」彩兒有氣無力地說。其實她是真的累了,你累、你累……如今御既然已經清醒,她是不是該放心離開了?
「還逞強!來,這兒讓你躺。」他指著身旁的位置。
緩兒揚睫看著他,驀然笑了,「不,我還是回去吧!如果你有什麼異樣,一定要喚簡護衛來叫我。」
她不想因為他這暫時的溫柔而改變好才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她也明白他對她好,不過是對她的感恩。
終究他是高高在上、眾星拱月的閰帝,而她始終是在一旁閃爍著微弱星芒,一點也不起眼的星子。
「好吧!你趕緊回去歇著,我不會有事的。」雖然不捨她離開,但他憂心她的身子,也只你勸她回房歇著。
彩兒於是對他點點頭,這才拖著疲憊的步代緩緩走出去,看著外頭微淡的星影,她不禁又想起了自己。
自己就像那淡渺不起眼的星星,由於御的身旁此刻只有她,他才會注意到她,等哪天其他的星星出現,她又將被排擠於人後,再也見不著她傾心的月亮。
緩緩步回下人房,她整理好簡單的行李,而後去找春圓,當春圓知曉她要離開時,立刻大大的反對!
「雲姑娘,您開玩笑的吧?」春圓瞠大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沒有開玩笑,東西都準備好了。」說話間,她已經淚流滿襟。
「雲姑娘,您很愛閰帝,不是嗎?」春圓趕緊拿出手絹,為她輕拭頰上的淚。
「可我不想與人分享心的人,見他夜夜在別的女人懷中,我會……我會心痛而死的。」彩兒閉上眼睛,已不願再去想那樣的畫面。
「您真的是很愛閰帝。」春圓不禁感慨。這宮裡其他女人只要搶著得到閰帝的寵幸與爭那種虛榮,哪有什麼真心呢!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他乃一國之君,這些都是免不了的,怪就怪我愛上了這麼樣的一個男人。」彩兒低下螓首,對春圓微微一笑,「這段日子真的很感激你的照顧。」
「我哪有照顧您,我還對付您呢!」春圓對彩兒可是滿腹愧疚。
「快別這麼說,你我認識,就是緣分一場。」
彩兒隨即從衣袋中拿出一張紙,「這上面全是御接下來該食用的藥單,你一定要幫忙看著,絕不能有什麼閃失。」
「那您為什麼不留下來看著閰帝用藥?」春圓不解地追問,「這樣您是不是更放心?」
「話雖沒錯,可是……」就怕她再待下,會更加不捨離開他。
「我看您還是別走吧!」春圓急急握住她的手,「現在妍宮人她們已經被眨為僕,沒人敢再欺負您了。」
「我知道,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則。春圓,倘若是你,你願意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嗎?」彩兒凝望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我……」春圓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當然也不願意了,但若對方是像閰帝這麼優秀的男人,那我……」說著,她居然臉紅了。
彩兒全看在眼底,笑道:「可我不行,我真的沒辦法欺瞞自己。」
「所以您寧可放棄?」
「嗯!寧可放棄。」她深吸了一口氣,直覺夜裡的空氣涼涼的,直入她的心脾,充滿難過的心也是這般的冰涼,不帶一絲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