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索情郎君

第13頁 文 / 樓采凝

    「熠駸,你不在家守著美人,跑來這裡尋這些魚兒開心,不無聊嗎?」樊溯低沉的嗓音中揉合一絲危險的慵懶。

    「近來亂黨稍稍收斂了些,已不像以往般猖狂,既然無人可抓,我當然無聊囉!但我絕想不到能在這兒看見美女。」熠駸不懷好意的眸光射向躲在樊溯身後的蔚晴,意有所指地說。

    她仰首與他對視,久久,她頷首致意。

    原來,他們是屬於同一種類的男人——一樣擁有非凡的外貌、霸氣的條件與致命的危險性,讓人無法漠視。

    對於她對他的示好表態,樊溯看在眼底,頓覺心頭悶悶的。

    「你才剛納妾,聽說她有傾國傾城之貌、閉月羞花之美,捨棄家中美人,來這裡讚賞庸脂俗粉,你未免也太不長眼了吧!」

    樊湖言下之意已很明白了,那就是「你快滾吧!」

    熠駸饒富興味地調侃道:「你將美人比喻為庸脂俗粉!老天有眼,不知是誰不長眼呢!難道你不怕美人生氣嗎?」

    「她?」樊湖冷眼看向蔚晴,遲疑地說道:「她天性冷漠,從不會將心事表現於外,即使有,也是淡然地看不出來,我還在猜她是不是不懂得怎麼生氣,世上究竟有哪件事能激起她的喜怒哀樂呢?」

    他表情無異,但語氣莊重,看得出他極重視她。

    熠駸心照不宣地笑了,但他並不打算就此撤手。

    樊溯居然也會為女人動心,這真是天下奇聞啊!他怎能平白無故喪失這難得可戲弄他的機會?

    熠駸轉移了目標,對著蔚晴輕言探問:「姑娘,尊姓大名?」

    眼光一直瞟向遠山的蔚晴愣了一下,久久才說:「小女子姓侯,侯蔚晴。」

    這兩個男人究竟在幹嘛?敘舊嗎?如果沒她的事,她想回宮了,小阿哥還在等她呢!

    她溫溫順順的語調更是讓樊溯嘗到了什麼叫「不是滋味」。

    熠駸看了樊溯一眼,按著又問:「姑娘,你可知我是誰?」

    蔚晴茫然地搖搖頭。

    她這種冷漠的回應方式倒是讓樊溯滿意。

    「你不認得我?」熠駸表現出不小的震驚,京裡少有人不認識他,尤其是女人。看來她真如樊溯所言,有著冷觀世事的個性。

    熠駸嘴角輕扯出一抹笑,難以想像在女人圈內暢行無阻的六阿哥,居然會將難能可貴的真心放在這樣的女子身上。

    樊溯曾向他表示,這女子挑起他的征服欲,到了手後,就不這麼新鮮了。但熠駸敢拿性命打賭,事實絕非如此。

    樊溯啊樊溯,你已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啊!

    蔚晴再次搖頭,「小女子向來以武學為重,未曾留意外面的世界,還請公子見諒。」

    「你別喊他公子,他乃德碩親王府的熠駸貝勒。」樊溯插了嘴,看不慣她老對他必恭必敬的。

    蔚晴聞言,看向樊溯,發現他的臉色冰冷得可怕!

    「六阿哥,我有個要求。」熠駸詭笑,閃爍的眼神不由得讓樊溯提高謷覺。

    「你說。」

    熠駸看著蔚晴,唇緣綻著一抹笑,「既然你不在意這樣的「庸脂俗粉」,那我接收過來,如何?」

    樊溯微震了一下,眼神陷入一片濃稠的幽暗中,他半合著的雙眼也同樣瞅著蔚晴,淡言道:「這得問她,她肯嗎?」

    雖然表情雲淡風清,但心思已昭然若揭——你敢?!

    「敢問侯姑娘,你皇宮內院住煩了,可否來敝人的寒舍小住?」熠駸燦然邪笑,笑中淨是對樊溯的挑釁。

    蔚晴垂首斂目,看不出情緒,緘默數秒後才開口:「我答應皇上進宮指導小阿哥的武藝,有職責在身,所以不能擅自離宮,還請貝勒爺見諒。」

    熠駸揚揚眉,別具深意地瞄了眼樊溯略帶得意的臉孔,「這樣吧!皇上也算滿寵在下的,明兒個我就進宮要人。」開開玩笑罷了,何必拿這種殺人的眼光瞪他呢!

    蔚晴猛抬首,卻顯得不知所措,他這話代表何意?她是人,不是寵物啊!六阿哥又會怎麼回應他呢?像丟玩具似的將灺送人,以維繫兩人的友情嗎?

    「六阿哥,你應該沒意見吧?」說是詢問,不如說是笑謔吧!

    「明日辰時,東山頭見。」樊溯瞬也未瞬地看著熠駸那似笑非笑的臉色,心中興起痛扁他的念頭!

    「幹嘛?」熠駸心知肚明,這話可是他為「冰美人」問的。

    「決鬥——」

    第六章

    自橫山回宮後,樊溯便不再糾纏她,兀自待在「溯澐宮」內。

    他在等,等著蔚晴自動去找他。

    他可以感受到,當他向熠駸下戰書時,她眼底似乎閃過一抹鬱暗,她該會為他擔憂、掛心吧?

    然而,他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月淡星稀,甚至東昇重現,卻仍不見她來到!眼看離約定時刻就只剩下半個時辰,他浮躁的心緒也逐漸加深,變得混沌不清了。

    是他錯估了她嗎?

    在她心裡,他只不過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惡人,她恨不得他此去就別再回來了?

    多種的揣測、無數個疑問,使他一夜不得安眠,直到遠山雞啼的第一聲響起,他才完全放棄等待。

    拿下牆上的金穗魚骨劍,正要出宮,卻意外的發現她就站在宮門口,遲疑地不知該不該進來。

    「是你?」樊溯心頭雖是振奮的,但他掩飾得很好;面無表情的五官裡,卻多少能看出他著實鬆了口氣,一掃方纔的陰鬱與晦澀。

    「我……你……你能不能別去?」關懷之語她說不出口,但從她憔悴的面容裡,樊溯可看出她也是失眠了一夜。

    「為什麼?」他語調輕緩似雲。

    「我不希望你去和貝勒爺決鬥。」她向來就擁有一抹飄忽的氣質,此刻淺蹙眉心的嬌顏更令人動容。

    樊溯癡迷地望著她,低語濃膩得像枕邊呢喃,「你是擔心我還是熠駸?」

    「啥?」他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他不懂嗎?

    不懂她的心已漸漸為他撤了防,出現了一股連她都想像不到的眷戀。但她擔心日後他會棄她如敝屣,這也是為何一開始她便學著藏心的原因。

    她試著把心藏起來,不為他所動。

    然而,經過了昨夜,她不得不承認,她始終沒將心安置好,而它早已蠢蠢欲動地飛到他身旁,想守著他,祈求他平安。

    「說!你是擔心他還是我?我一定要知道。」樊溯潛意識地繃緊身子,將她的答案看得極其重要。

    蔚晴沉迷在他魔魅的淺笑中,又怎能否決自己早已暗暗對他動了情呢?

    「你。」

    聲音極細極低,但樊溯卻聽得很清楚。首次,他笑得狂放又恣意,幾乎有著昭告全世界的衝動——她在乎他!

    終於,她習慣於他的霸道,承認她對他的依賴。

    「那我就算死在熠駸手上也無怨了。」他無所謂地說,風流倜儻的邪肆笑容再度漾滿整個俊臉。

    「胡說。」她急忙伸出手指,抵住他的薄唇。

    樊溯卻乘機一口含住她的手指,輕輕嚙咬吸吮,弄得她滿臉通紅不敢再看他一眼。

    待他鬆口,她連忙走向屋角,因他這過分的親密令她方寸大亂。

    以往,他是曾對地做過更露骨大膽的行為,但那只是建立在掠奪上,即便情迷意亂,也非發自內心。

    但如今,他倆之間的關係似乎有所轉變,多了份她無法解釋的東西,是情愛?是依戀嗎?然而,他對她呢?她不敢想,也沒把握。

    「為什麼不敢看我?難道你說的全是假話?」他蹙眉不悅地說。

    他緊攀住她的肩,語氣咄咄逼人,神秘的雙瞳閃過一絲冷訊。

    他介意,他介意她不曾為他展露歡顏,讓他放不下心。

    「你怎麼了?」她望著他古怪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

    怎麼了?樊溯緊緊地閉上眼,高傲如他,怎會為了一個女人喪失心志?不應該如此的。

    他只是要征服她,怎麼將自己的心也賠了進去?但……他已無法抽身了。

    「你這是絕對的服從嗎?」猶記得,這是他當初對她提出的條件之一,她是在履行約定嗎?

    「你不喜歡?」她是在學習服從他,還有認識生澀的愛啊!

    樊溯逸出冷笑,魅惑地瞅著她。「我懂了,你這麼做只是想早點離開宮裡,脫離我的計策,是嗎?」

    「你為什麼這麼說?」她的小臉浮上迷惑。

    「難道我說錯了嗎?」樊溯的眼神是慣有的幽冷淡緲,詭怪的性情似又重現。

    他唇角那抹似有若無的譏諷和嘲弄的微笑,奪走了她原以為已平靜的心跳。

    他頓了一會兒又說:「你根本不是擔心我,我若輸了正合你意,倘若我贏了,你的虛情假意正好派上用場,你冀望我會因感激而放過你,是不是?你很聰明,但是太異想天開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飛快地吻住她,飢渴又狂野,火熱地翻攪著她的慾望,所有的意識全潰散在他狂野的探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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