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樓采凝
「唯語……」
「別說了,我得走了。」唯語發現自己似乎來錯了,他不該老提這種敏感的話題。
「等一下!」燕楚眸中突然掠過一片詭光。「能不能過來一下,我有樣東西想請你幫我送回府中。」
「這……」唯語猶豫了一會兒。
「只是樣小東西,不麻煩的。」他的語氣沉重了些。
唯語不疑有它,跨上前,手扶著欄干,「好,我會想辦法替你送回府中。」
就當她伸出手時,燕楚一個快動作將她箝制在手,兩指隔著木柵欄扣著她的頸窩,狂聲大喊:「來人,快來人——」
獄卒聽聞,立即衝了進來,當他們瞧見這幕景像時,震驚地下巴差點掉了下來!此時的唯語,頭上布帽已脫落,一頭烏絲直瀉而下。
「去,去把熠侵給我叫來,否則我就殺了他的女人!」燕楚露出了猙獰的面孔,陌生得令人駭然。
獄卒見狀,拔腿就逃。
「燕楚,你……」唯語難以相信,他怎麼會轉瞬間變了個人!
「別動!你這個賤女人,這是你自找的。」
燕楚雙指扣得更緊。
唯語苦不堪言,呼吸及漸急促。
「放開她!」粗暴的喊聲、冷悍的面孔,精銳的黑瞳,熠侵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站在地牢門邊,他的身後除了穆犖外,尚有一批護衛菁英。
「可以,除非你鬆了我的腳鐐,也放了我。」燕楚放肆狂笑。
熠侵凜著臉,衡量了一下跟前的情勢,「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同意?」
「她在我手上,你不得不從。」燕楚笑看了一眼被他脅持在手的唯語,凶狠的本性畢露。
「聰明,若讓自己的女人死在你手上,這事傳揚出去,我的確丟臉。」熠侵狂肆的眼牢牢地盯著唯語,眼中已閃出淡不見影的怒意。「這種女人我自有家規處置,不勞你費心了。」
「你答應和我談條件了?」燕楚眼露喜色。
「穆犖,去松他的綁。」
熠侵一聲令下,穆犖已進入牢中為他解開了腳鐐。
燕楚小心翼翼地抓住唯語的手腕,不敢有一絲鬆懈。他謹慎的命令她一步步往門邊挪移,直到他出了牢房將她整個人桎梏於手中。
「叫他們統統退下!」燕楚喝聲道。
熠侵使個眼色,護衛隊菁英立即靠過站去。
燕楚則利用這空檔閃出了地牢外!此時正值三更天,又是個無月之夜,他慶幸地暗自淺笑。
熠侵也跟著走出地牢,沉著聲說:「我的人全在地牢內,現在面對你的人只有我,你可以放了她吧!」
燕楚機警地看了眼熠侵,自知此刻若不妥協,倘若真激怒了他,自己也得不到好處。「成交,後會有期!」
突地,他將唯語往熠侵身上一推,趁隙縱身逃離。
穆犖正欲衝出追捕,卻被熠侵喚住。「別追了,他遲早會露出馬腳,我還等著看好戲呢!」他瞄了眼懷中臉色慘白的佳人,唇角綻放一抹別有意味的詭笑,徐徐又說:「你帶著他們下去吧!我有幾句貼心話想和我的女人談談。」
「是。」穆犖看了一眼唯語,搖搖頭,退下。
頓時,寧靜詭譎的夜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的喘息聲;熠侵端起唯語的下顎,語意輕柔地道:「好久不見了。」
「熠侵……我知道……我錯了。」她羞窘地垂下螓首,不敢面對他鋒芒內斂的雙眼,太懾人了。
「錯?有嗎?不過是會會舊情人,我做人一向慷慨大方。」他難解的溫柔目光卻醞釀著雅淚光束,唯語明白,他不是真的不在意。
「別……」她梗凝無語。
「難道我說錯了什麼?」熠侵斂回柔目,表情中暗隱著幾許痛心。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女人會罔顧他對她通融的情分,膽大妄為的喬裝進入地牢就是為了見燕楚!
他更恨自己,為什麼會因為她有孕而害怕自己一時把持不住傷了她,而強迫自己整天埋首於公事上,逼著自己躲得遠遠的!
天哪!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自己作繭自縛!她心裡有的還是只有燕楚一人,他什麼都不是!
他該恨她的不是嗎?為什麼到最後連恨意也一點點的被他心中那份不知名的感覺啃噬掉,漸漸在心底深處消逸了。
「你不是誤會,我只是基於……基於……」唯語語塞了,她不知該怎麼去解釋這份糾葛不清的感覺,但她對燕楚真的只是感激並非情愛呀!
「基於那份刻骨銘心的感情是嗎?哈……可見你一點也不想懷有的我的孩子。」因這個認知使得熠侵的心狠狠地被螫了一下。
「不是,你別亂揣度。」唯語心神俱傷地猛搖頭,白皙的小臉幾乎晃掉了僅有的血色,但她不甘受冤枉,她愛腹中的孩子。
「我沒亂猜,你看見燕楚時興奮的表情我還記憶猶新,怎麼可能會錯意?」在他眼陣深處閃過一絲危險的鋒芒。
「什麼,你看見?」
唯語倒吸了口冷空氣,故作平靜的表情已顯得空乏無力。
驀地,他瞇起足以殺人的雙瞳,「少把我當白癡來戲弄,你有幾斤幾兩重,腦子裡在打什麼主意,我可是一清二楚。」
迷濛的淚已在唯語的眼眶搖搖欲墜,尷尬與難湛的情緒同時湧上她的心頭,「你早知道我會來地牢?」
不可能的,這事只有她和采兒知道啊!
「你以為你身邊有個多嘴的丫頭有這種通天的本事,能知道我將燕楚押在地牢內這等軍機大事?」
他嘴角泛起冷笑。
「你是故意要試探我?」唯語難以置信地想逃,卻顛簸了幾步,摔上地牢旁的草坪上。
她亂了!慌了!這事怎麼會演變成這般難以收拾的地步?
「少偽裝成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對於水性楊花的女人來說,你可真是高手,可惜我再也不會上當了。」熠侵陰鷙的眼凝住在她臉上,森冷的笑容令人抖瑟。
「你可曾上過我的當?」唯語突地反問。柔柔的臉龐復上一層淒然。
熠侵一震,登時刷白了臉。
「我知道你不曾,從來就不曾,也不敢奢望自己有本事讓你上當,否則,你也不會獨自把我留在淨霈居數日,連來見我一面都懶得施捨。」
她那醉人的呢喃滿是情挑,讓熠侵心中一陣緊束,但他抿緊的唇卻絲毫看不出喜怒!
「所以你就耐不住寂寞,跑來找舊情人一解寂寞之苦羅?」他似乎根本不為她的話語而感動,依舊是冷酷無情、堅硬如冰的語調。
但又有誰知道潛藏在他心底那份與日俱增且不該產生的感情,已嚴重侵蝕著他的心臟,他必須由傷害她的過程中求得安心。
唯語被他犀利的言詞狠狠地戳了一刀,霎時肝腸寸斷;她吃力地站起身,徐徐走向前,毫不忌諱地拉住他的手。
此刻,在他四肢百骸流竄的,是她指間滑動的一股撩動。
熠侵深吸了口氣,故意忽略掉這種熾人的感覺,冷言冷語道:「被我說中,打算身體力行了?」
「熠侵,不管你信不信,我要告訴你,我……我愛你。」唯語已撇開所有,將萬斛柔情傾倒而出,只希翼能求得萬分之一的溫柔。
好不容易將心中的話語原封不動地掏出後,唯語眉睫輕垂,靜待著他的反應。
熠侵先是一陣錯愕,隨即一笑置之,「你只因為害怕我的處分,居然販賣自己的感情?還是你想為我的慷慨大方做一番響應?老實說,你的回饋我沒什麼興趣。」
他的一番無情之語仿若將她打至痛苦的深淵,將她貶為一個極力對他巴結討好的女人!
唯語站在原地無創地發顫,臉色刷成一片慘白,原有告白的勇氣已蕩然無存。
他根本不相信她!
「為什麼?」她異常狼狽地喊出口,淚盈於睫。
熠侵蹙眉不地冷睇著她,眼神猶如刀鋒,「少在我面前賣可憐樣,你那些騙男人的招數就不會換一換嗎?我看了倒盡胃口。」他的眸突然轉黯,竄過一道譏消的冷光,「或許,你拿另一種東西來回饋我,我會同意按受。」
此刻他活像是只被人激怒的狂獅,每接近她一步,唯語便一陣膽戰,「你別嚇我!」
他瞇起眼,眼光平淨是慣有的幽冷縹緲,「我不會嚇你,只會好好愛你。」
抓住她的手臂,他倏然拔高身形,逐風疾騁,不一會兒工夫已到淨霈居。他將她拋上炕,徐言道:「你剛剛不是抱怨我棄你太久嗎?冷落佳人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我現在就來贖罪。」
唯語只能像驚弓之鳥般,定住身不敢稍移。他話語溫柔,動作卻出其粗魯,黑黯的眸射出
亮得讓人不敢逼視的冷芒,一股極劇的暗潮正迴盪在他倆之間。
他只手抓住她的衣領猛然一扯,盤扣驀地全掉落在炕下,須臾,肚兜已飄然落露出她因孕而特別圓潤飽滿的酥胸。
唯語急著抱胸企圖掩身,臉色醉紅如火。
熠侵魅惑地瞅著她,嘴角邪惡地上揚,「難怪有人說懷孕的女人最有韻味,果然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