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樓采凝
「您好美啊!?」小月走近她,看著她那完好的側面。
藍融趕緊摀住臉兒,被她誇得有些不習慣,「快別這麼說,別人聽了可是會取笑你的,快去工作吧!我不想耽誤你。」
「好,我這就去。」離開之前,她仍是不捨的回頭望了藍融一眼,最後才快步跨出門檻。
藍融摸摸自己的臉,走到鏡前,心想就算真是美一邊,那也沒用嘛!
望著眼前的藥罐子,她笑歎的又拿起塗抹在疤痕上,算是對那位好心的十一少一個交代吧!
再將身上服裝整理了一下,她走出房間,遇上了管家張順,於是向前詢問:「張管家,我想做點事,有沒有我可以做的事呢?」
「少夫人。您是開玩笑嗎?我們哪有事能讓您做,您快回房歇著,或是想去哪兒散步,我叫小月陪著您。」他的反應可是和小月一個樣。
眼看是沒辦法了,她便說:「不用了,我回房好了。對了,九少昨晚出去還沒回來,你知道他上哪兒嗎?」
「哎呀!還不是去怡紅院……」他連忙摀住嘴,嚇得臉都綠了,「少夫人,奴才是胡言亂語的,您可別跟九少說呀!」
怡紅院!她心一沉,但仍不露痕跡的道:「放心,我不會的。」
無神的轉過身,她徐步往回走,可腦海都盤旋在「怡紅院」三個字上。他為何要去那種地方?那兒的女人才是他喜歡的吧?
摸摸自己的臉,她自卑的心態已愈來愈重。
就這樣隨意走動著,她看見了間柴房,走進裡頭,裡面的乾柴堆積如山。留在這兒劈柴吧!
由於她有武功,做起這工作倒也不累,只不過手心直接與粗糙的柴面接觸,有幾個地方都擦出了傷痕,然而這樣的痛又怎能敵得上當她得知他去恰紅院時心口上所揣著的疼呢?
※※※
藍融這一劈柴就劈了近十天,這十天來她都躲著小月,天未亮便溜來柴房,就是不希望讓她伺候。
然而這陣子她也沒再見過任子毅,偶爾聽見丫環與小廝間的交談,才得知他這陣子都是住在恰紅院。
想著想著,她居然分了心,斧頭一偏,竟往她的手砍下!
所幸極早回神收了手勁兒,才不至於將手給剁了,但傷到的食指依舊是血流不止。
「你在做什麼?」任子毅趕緊走了過去,抓起她的指頭食在嘴裡,而後撕下衣角一塊布為她包紮上。
可知他這十天來,是為躲她那對含水似蒙的委屈大眼,才到恰紅院去,巧的是紫煙在這十天剛好被一位大客戶給買了下來,一塊兒到北方定居。他也只好每晚暫睡在她以前的房裡。
什麼時候他居然變得如此狼狽?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意外見著他,可知她心底有多雀躍?
「我怎麼知道?就是將府邸一寸寸給翻開來找啊!」任子毅氣得猛一抬眼,可下一瞬間他卻傻住了。
天……她臉上的刀疤居然整個浮了上來!
他不可置信的逼近她,而後伸後撫向那疤痕,細細的拔開它,卻瞧見下頭初生的嫩肉!
「你別這麼碰我。」被他瞧得心生緊張,她趕緊別開眼。
「別動。」任於我一手緊扣住她的下顎,另一手繼續著拔離傷疤的動作。
「呃——」她呆呆的愣在那兒,不知他為什麼要一直動她的臉?
藍融極度不好意思的垂下小臉,頭一次被他這麼近距離的撫摸著,她的臉兒早已止不住的漾出層層紅霞。
「老天!」任子毅的眸子突地一張,逸出了聲聲喟歎。
「怎麼了?」藍融被他這麼應嚇了一跳。是不是自己的臉在塗抹了那罐藥之後更形惡化了?
忍不住,她顫抖的伸出手撫向自己的臉,可這一摸,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搞的?居然變得變這麼光滑!;
她趕緊衝出柴房,來到前面的小池塘,俯身一瞧,這才相信她的刀疤真的消失了!天!那位十一少帶來的藥真的很有效!
任子毅來到她身後,看著她興奮、開心、雀躍的神值,這才想起她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這時表現出來的便是她這樣的年齡該有的活力。
就不知她還這麼年輕,是如何學得一身武功?雖然不算精湛,可是已經很不簡單了。
「瞧你開心的。」他想說幾句好聽的話,可吐出來的依舊是這般冷冽。
藍融回過臉,對他羞赧一笑,「我真的沒想到,是真的沒想到呢!」
他的視線瞟向她包著白布的指頭,「天色已不早,你跟我回去了。」
「不,我的柴還沒劈完呢!」她突然起自己的工作,又趕緊站起,快步走向柴房。
「你夠了沒?」他一把拉住她,不注意卻抓到她疼痛的手指。
「啊!」她疼得逸出淚。
「還好吧?」任子毅心頭一緊,趕緊握起她的手,檢查傷口。
「還好……」對於他這抹形之於外的溫柔,藍融心頭漾出一絲甜蜜的感覺,可她隨即搖搖頭,勸自己別再癡心妄想了。
一個連過去都沒有的人,又如何乞求未來呢?
「別任性,你在下人面前還是少夫人,可別把我的面子給丟了。」冷下聲,任子毅雙眉不禁緊蹙。
「可你不是已將我貶……」
「我說一就是一,別跟我強辯。」他實在受不了她這種死腦筋。
「我……我懂。」她點點,其實心裡一點兒也不懂。
「那就走吧!」於是任子毅走在前面,藍融則像小媳婦似的跟在他身後,活像夫唱婦隨的模樣。
有數名下人與他們擦身而過,當驚見藍融那張白淨纖麗的小臉時,都是張口結舌,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可大家對這情況也只是好奇卻不敢多問。
可以想像藍融由一個刀疤女變成大美女的消息,不消三天定會傳遍整個揚州城。
對於這種情形,藍融倒是變得更害羞,更不敢見人了。
任子毅才回頭,就見她垂著腦袋在走路,差一點就撞上眼前的紅柱。
「小心!」他緊急拉開她,因為動作一快,兩人的唇就這麼赫然擦過。
「呃……謝謝。」藍融愣了下,臉上的紅暈也更深了。
直到進了房間,她仍處於迷惘中,連自己是怎麼坐上椅的都不清楚。
「今晚我要睡在這裡。」
任子毅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她的心一顫,連身子都彈了起來,「你說什麼……你今晚要睡這兒?」
「沒錯,你幹嘛那麼緊張?」任子毅雙手環胸,笑看她一副憨柔的反應。
「我是想你……你今晚怎麼不去怡紅院了?」她揚起眸子,偷偷瞄著他那張變得難看的臉。
完了!她又問錯話了。
「你知道我去恰紅院?說!誰告訴你的?」他逼向她,望著她帶著法意的眼。
「沒人告訴我,是我偷聽來的,可我不知道是誰說的。」藍融趕緊解釋,就怕他遷怒他人,那她就罪過了。
「哦?偷聽?這麼說你很關心我的一舉一動羅!」他肆笑再靠近她,而後掬起她的下顎,眼對眼的直視她泛紅的小臉。
「我……別……」她習慣的摀住右頰,怕他取笑她。
「你的臉已經好了,就別再怕讓我看了。」他拉下她的手,仔細瞧著她那白裡透紅、吹彈可破的膚質。
她明顯的呆滯了會兒,渾身禁不住發出陣陣抖顫。
「怎麼那麼怕我?妻子服侍丈夫就寢是應該的。」任子毅話中帶著柔軟,是那麼的沁人心脾。
藍融閉上眼,不敢面對他的好,就怕這只是她的幻覺,總有一
C天他會離她遠去,這份好只是對她容貌恢復的新鮮感而已。
「那我要怎麼做?」她羞怯的問。
「嗯……瞧你沒經驗的樣子,不必你做什麼,就陪我睡覺吧!」
他撇唇笑看她震驚的神情。「怎麼了?這麼意外?」他挑起眉。
「沒……」藍融的聲音明顯帶著顫抖。
「那就睡吧!」任子毅先行為自己寬衣,只著內衫的他看來是既精神義粗礦,幾乎令藍融呼吸困難,他徐徐躺下,而後對著她說:「來,睡我旁邊。」
「我要睡在床上?」對於這樣的情形,她真的不太確定呀!
「當然,要不然我還讓你打地鋪嗎?」此刻的她竟憨柔得讓他發不了脾氣。
「我知道了。」她想了想,這才緩步走到床邊,以顫抖的手指輕輕解開自己的衣領。
「怎麼那麼久?我都愛困了。」
聽見他不耐的嗓音,她這才快速將衣服褪了,而後背對著他躺下。
一瞧她那顫慄的身影,他深吐了口氣,強壓卞想摟住她的念頭,閉眼睡去。
對她如此,已是他最大的寬容,他又怎會給她纏綿熱情呢?只不過這麼做只是將自己逼上一股無法解釋的熱欲中。
聞著她香郁的體味,襲鼻而來的都是她悠揚的髮香,這一股股屬於少女的迷人氣息,使得他底下粗實的慾望愈來愈強肆。藍融也不好過呀!知道他就貼近她的背後,讓她想忽略都難,真不知今晚要如何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