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樓采凝
「嗯……」江純純掙扎了會兒,在看見來人後,立即被欣喜之色掩去原有的驚慌,她心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是上天可憐她單戀已久了嗎?莫司傲競選擇這時候來找她!
「別說話,別叫,否則我不會放過你。」莫司傲沉聲警告,悶悶低低的說著,就擔心隔房的小杏會聽見。
江純純猛點頭,就怕一個不依,莫司傲就甩袖離去。
「好,那我首先告訴你件事,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什……」意料得到的,莫司傲馬上勒住她的脖子,不讓她喊出聲。那股凶狠樣,讓江純純很難與他本人聯想在一塊。
「你……你一點兒也不……不懂得憐……香借玉嗎?」她痛苦的從喉間的縫隙中低吟出聲。
「憐香惜玉?」莫司傲冷冷的說:「當然懂,只是對像絕不可能是你。」
「莫司傲!」她有氣無聲的低吼道。
「我現在來找你,不是要來和你廢話。告訴我,你知道江純紋真正的死因嗎?」時間有限,他不要再和她磨菇下去。
「我姊姊的死不是意外嗎?」
她震驚,為何他現在要提起這件事?府衙至今仍未查出原因,她也一直以為是件不可避免的意外。
「不是,這個你拿去看吧!」他將府衙所立據的證明丟在她眼前。
莫司傲一手制伏住她,一手抖開紙張,呈現在她眼前,其內容讓江純純看得目瞪口呆、驚訝不已。
「懂了嗎?弓武殿堂的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連你姊姊這麼善良的女孩他們也不放過,你認為等到他們的目的達成後會放了你嗎?」
莫司傲句句說進了江純純的心中,驀地,她心底的惶恐加劇,顫著聲問:「那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很簡單,站到我們這一邊。你心裡清楚的很,即使我被迫娶了你,也不可能愛上你,你要這樣的婚姻嗎?醒醒吧!自救才是重點。」
莫司傲放鬆了桎梏在她喉間的手,轉身說道。
透過月光斜照在他側面上,此刻的他是如此的孤絕、冷傲,像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會任意屈服的,更何況是屈服於她手下!
江純純霎時明白了過來,這樣的感情當真是勉強不來的。
「我該怎麼幫你?」
莫司傲側身望向她,五宮中有著鬆了口氣的釋然,看得出江純純已採納了他的意見,「替我查出我義父被囚於何處?是生是死?」
江純純思慮了會兒,「好,我答應你,有消息我會通知你。但你也得答應我,要將害死我姊姊的弓武殿堂堂主逮捕歸案。」
「一言為定。」
江純純看著他英挺矯健的身軀再次攀窗躍出,剎那間清逸在月色之中。這樣的男人當真不屬於她。
不知是心死的解放,或是自我的解脫,江純純突然覺得好輕鬆。
畢竟自己從未得到過他的心,就連軀殼都不曾為她所有,失去了,也沒什麼好傷懷的,不是嗎?
※※※※※※※
「胭兒醒醒,聽我說句話,我就走。」
忍耐了三天,一從江純純那兒回堡後,莫司傲立即來到水胭房裡,細細端詳著她的睡顏,那抹清新如百合花開的幽然之姿。
水胭嚶嚀了聲,睜開惺忪的眼,當她凝住焦距看清楚眼前人兒時,登時愣住,久久發不出半句話。
他……已經三天不見他的人影了。
自從她賭氣的說出不要他來找她的話,他就當真煙滑雲散地宛如地上的塵土般,怎麼抓怎麼找也看下到他。
原以為他離開了這兒去找江純純,她傷心落寞了三天,三天未好眠的她直到剛剛才沉沉睡去。
想不到在她心死的當口,他又出現了!
「莫哥哥……」她心痛又悸動的喊著他。
「胭兒,噓——別出聲,好好聽我說好嗎?」他撫著她的額頭,極輕極輕地,宛如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那麼的哄著、寵著。
水胭點點頭,默不出聲,只是用一雙繚繞著濃情深愛的眼眸凝視著他。
莫司傲斜唇一笑,細細拂過她的眼,「別這樣看我,話還沒說,我的魂會被你勾了去。」
她聽話且嘴角含笑的閉上眼,靜靜聆聽著他的訴說,任自己的感情浮游。
「三天沒來看你了,怪我是吧?」
水胭搖搖頭。
「別騙我,瞧你那雙核桃似的大眼我就明白了。」他不捨的吻著她的眸,想必她又哭了奸久。
真該怪他,應該先和她談一談,解除她的心結後再去找線索的,只是怕時間不夠,他才斷然做出了先離開去調查的決定。
想不到這竟然害苦了她!
「我……我是想念你,怕你去了江純純那兒,就一去不回了。我……」
「別說。」莫司傲以食指抵住她的唇,緊緊將她納入懷中,揉著她軟如綿的嬌軀,「我不會不管你的,怎可能一去不回呢?這三天來……」
「別說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相信你,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水胭依樣畫葫蘆,截下他接續的話。
只要他回來,讓她看一看,那就足夠了!
「我是去找了江純純。」他極快速的一句話,讓水胭的笑容凝在臉上,逐漸變得茫然與飄忽。那麼快,他就要娶她了嗎?
「別誤會,我是找她談正事,她已答應不逼我娶她了。」見她臉色乍起白霧,莫司傲急促的說出。
「她答應了!為什麼?」
水胭難以相信,因為誓嫁莫司傲已戍了江純純終其一生的目標了,她下可能放棄,況且她現在手操蕭堡主的生死,怎會輕言退出呢?
「因為我已找到了小杏殺害她姊姊的證明。」
「想不到她這種人還滿重姊妹情份。」水胭不敢相信刻薄粗俗的江純純,也會擁有這份善心。
就拿當初來說吧!江純純老是誤導其姊與莫司傲之間的感情來傷害她,當時江純純訴及江純紋的死一點也沒傷感的流露,倒是慶幸之色微漾。
莫司傲輕輕笑說:「她不是顧及姊妹情份,而是深怕自己步入江純紋的後塵,在求自保的情況下,不得不配合我們。」
「莫哥哥……」
一抹酸楚突然襲上鼻間,水困忍不住又淌下了淚。
「怎麼又傷心了?」她遽然的轉變,讓莫司傲措手不及。
「對不起……」水胭輕拭了下眼角的水影,「你為了我,做了那麼多,我還不信任你,以為——」
「別說了,我也是自私的為了自己,因為愛的人是你,我又怎會娶別人呢?」他為她拉攏薄被,在額際輕吻了下,「好好睡吧!明日我要見到一個充滿朝氣的胭兒,不是落落寡歡的胭兒。」
「你陪我。」
「好,等你睡了我才走。」
莫司傲輕輕為她按摩著眉心;水胭輕噫了聲滿足的氣息,允諾地合上眼,在他溫柔的撫觸中沉靜的睡去。
今晚的夢是香甜且無負擔的。
莫司傲灼視著她沉靜柔美的面容不曾稍離,壓下心中倏揚的激昂,忍住想吻她的衝動。他從未想過,他冷凝封閉的心會因為這小東西而再度熾熱激發、悸動難抑!
多麼想知道從前的她是怎麼樣的天真爛漫?
八年前的她又是如何以一個稚齡女童的身份攫住他的心呢?
是個疑問,雖已不復記憶,但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現在,他倆都有著一顆牽掛於彼此的心。
※※※※※※※
其實當莫司傲剛進堡的剎那,齊友湟已察覺了,只是他未喚住他,直到莫司傲由水胭的房門出來,他才在黑暗中喊了他:「小莫。」
「齊叔……你還沒睡?」
三更半夜的從水胭房裡出來,又被她父親抓個正著,還真是糗大了!
「你一連三天不見人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怎能睡得安穩呢?」齊友湟的臉上並無責難,倒含帶下少關切的線條。
「很抱歉,由於時間急迫,我一心想找出答案,一點也沒發覺,恍然間已過了三天。」莫司傲飽含歉意,他當真是忘了一切。
只為了能盡快找出他要的線索,以防真得走上娶非愛之人一途。
「有結果了嗎?」
莫司傲點點頭,帶著釋然的表情,「有,還好有了。」
「那就好,回來看胭兒?」他暗示性的瞧了下水胭的房門。
「齊叔我……」
莫司傲急著想說些什麼,卻被齊友湟搶先了一步,「也對,該去看看胭兒了。她這三天茶不思飯不想,我真擔心她會撐不下去。」
他非但不怪莫司傲,反而贊同他的做法;這也難怪,小倆口已心意相屬,他這老頭還閉塞個什麼勁兒,再說,莫司傲這個半子可是他八年前早就認定的,再滿意也不過了。
這三天來胭兒的愁苦,他這做爹的全看在眼裡,又不能做任何無意義的勸慰,因為他知道就算是說破了三寸不爛之舌,也沒有莫司傲現身來得有用。
他更是相信莫司傲一定能擺脫那些桃色糾紛,重回水胭身邊;可以想見的,倘若他不是有這種能讓女人趨之若騖的實力,他那眼高於頂的女兒怎會在童稚之齡就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