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多情俠客癡情種

第4頁 文 / 樓采凝

    距離漸漸拉近了,她終於瞧清楚了,那是個白衣少女,由她那絕望哀勵的表情中,綵衣看得出挪女孩有著深切的痛苦。

    該死,再怎麼樣也不能尋死嘛!她冷綵衣失了戀也不過醉上幾天,哭上幾次,這女孩為什麼要那麼想不開呢?

    彷若瞧見有人往它的方向衝來,女孩兒驚恐地看著綵衣漸行漸近的身影,毫無預警的踞起了腳尖,「琳」地一聲往下跳,那姿勢就像尾飛躍而起,劃過天際的美人魚。倘若不是時間不對,立意不對,綵衣一定會讚賞她優美的跳躍姿態。

    嘿!但她可是求死啊!

    綵衣壓根沒想到自己會不會游水,諳不諳水性,在救人為第一的考量下,她也學那女孩,以一個非常美麗的弧度跳下了冗水潭!

    這鏡頭不僅嚇壞了其他遊客,更嚇壞了手拿兩支糖葫蘆,尋覓前來的冉力橋曰剛剛他趕至糖葫蘆小販處,糖葫蘆已真個精光,一支不剩,在他的要求下,小販只得匆忙回到住處再拿了一些賈給他,因此,前前後後浪費了不少時間。

    等力橋趕回酒肆,卻見不著綵衣的情況下,只得四處尋找,卻萬萬想不到,待他找到她時,迎接他的會是這麼個忱目驚心的景象!

    他將手中的糖葫蘆往後一周,奮不顧身地躍進潭中。

    水中暗藏著無數疾轉的漩渦,夾雜著混濁的水氣與雜質,力橋一時掌握不住棉線,心急如焚的他,宛如一隻被箭刺傷的困獸,心中飽受急湧的折磨與鞭笞。

    綵衣,你在哪兒?

    朦朧中,他隱隱約約瞧見在岩石旁躺著一個嬌弱的身影,礁石割破了她的衣衫,綠苔種住她的臉,力橋來不及撥開,隨即抱起她衝上潭面。

    水流拂去她臉上的青苔,他終於看清楚懷中女子的臉。

    天,不是綵衣!她是……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他條然將她往岸邊一欄,再度潛進水中,尋找綵衣的身影,老天幫幫忙,他絕不能失去她!

    漩窩愈來愈急,猛然,他發覺腳上似乎踢到個東西,低頭一看,是綵衣!

    他立即撈起她,將口中剩餘的氣息灌進她已近窒息的口中,慢慢往上滑行,但這樣的急救動作似乎無效,綵衣完全不接受他所灌輸的氧氣,即使到達了地面上,她依然氣息全無且緊閉著雙睜,沒有任何甦醒的反應。

    「求你醒醒,綵衣!」

    力橋不停拍打著它的面頰,該做的急救措施他全做了,然綵衣仍毫無反應。

    完全失去方寸的力橋,只能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希望能藉由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已臻冰冷的身軀。

    心神俱碎的力橋在他成年後已近十年末掉過淚的眼中,此刻卻蓄滿了心痛的演,他恨為何他與綵衣的緣份如此淺薄。

    難道鞏玉延在她心中的份量真是那麼重,重到足以讓她為失戀而不要性命?她為什麼那麼傻呢?

    恍然間,他似乎聽見有不少人在叫道:「這裡也輸了個全身濕淋淋的姑娘,誰來救她呀!」這讓他猛然想起自己第一個救起的女孩。

    悲痛異常的他原可以不管她,但不知怎地,有一種力量竟催促著他一定要救醒那女孩,於是他帶著沉痛的心思走近那位姑娘,先撫觸她的鼻息。還有一息尚存,他立即將她扶正坐直,背對自己,將體內的一股真氣輸入那女孩的體內……

    圍觀的人群愈來愈多,大伙都襟口不語,更默默析禱著這位年輕人能救活她,畢竟能救一個算一個,否則,一下子兩個年輕女孩命喪宏水,是一出多可憐的悲劇呀!

    慢慢地,女孩有了動靜,片刻後,在眾人的盯視下吐出一肚子的積水,幾聲劇咳之後,她又昏厥了過去。

    明白她已脫離危險,木然的力橋抱起綵衣就要離開。

    「等等,年輕人!你不管她了?」眾人叫喚住他,以為他們認識。

    「她已經沒事了。」他徒生一股很自私無理的念頭,為何沒事的人不是綵衣。

    「你難道就讓這姑娘躺在這兒?」大伙更是不懂了。

    「你們知道她住哪兒,就將她送回去吧!」這已是他所能做最大的極限了。

    「她不是我們村裡的人,我們都不認識她呀!」

    「那就隨你們處置。」

    但令他詫異的是,正當他要拔腿離開時,那一群少說也有三十幾個圍觀者卻逃的更快,沒有人願意接續他的善心,帶一個無親無故的女孩回家。

    眼看所有人盡做鳥獸散,唯一留在原地的人就只剩下他了。

    「天哪!綵衣,你醒醒好嗎?告訴我,我該怎麼辦?」雖然他也不認識躺在地上的姑娘,但他能無情到罔顧人命的地步嗎?

    葛然,他想起師父曾說過,在近開封的熊耳山有個雪沁窯,窯內常年結電凝冰,將綵衣送到那兒,應該可以保存它的身體才是。

    但這個姑娘呢?

    力橋微搖首,棄她於不顧他做不到。算了,就帶她一同前往吧!相信綵衣要是夭上有知,她也會贊同他這麼做的。

    力橋雇了輛馬車速往熊耳山,為了把握時間,他運向辰雲說明的時間都沒有,一心︵想安頓好綵衣,因為他相信只要她的軀殼不死,她一定還會有醒來的機會。

    到了山腳下,他又請了常年居住於熊且山,且熟悉山路的錢個大漢,用竹子搭起的榻,扛著綵衣與那位不知名的姑娘,前往山林深處的雪沁窯。

    想找到雪沁窯是很容易,但要進去的話,可就是難上加難了,窯洞外有百年、層圍堵在口,除非有非常雄厚高深的內力,否則,想要鑿開這堵冰牆,可謂是異全天開,天方夜譚呀!

    「這位公子,你當真要進去?」扛竹床的其中一人間道。

    力橋看了看綵衣,「我非進去不可。」

    「我在這兒住了近二一十年,從未見過這堵冰牆開過,更沒瞧見有人能擊開它我看公子,你就死心吧!人死不能復……」

    「綵衣沒死,你們誰也不能觸她霉頭。」力橋雙手一揮,厲聲喝止道。誰也不能說他的綵衣死了,她只是睡著了,魂魄散了,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在場的幾位大漢個個面面相覷,直覺這位年輕人必是受了強烈的刺激,或是他真的愛極了這位姑娘。

    另不過他們扛著約有兩位姑娘呀!他愛的叉是哪個呢?

    「那麼我們就將她們兩位放在這兒,接下來的工作,軌得靠你自己了。」既然他們的忠言對他來說是逆耳的,他們也不便再勸他什麼了。

    力橋從腰際拿出一錠不算少的銀子交給他們,「謝謝你們,放心吧!這冰牆難不倒我。」身為風城丘妙兒之傳人,他不會去師父的臉,再說,綵衣目前的情況也不容許他失敗。

    「那麼祝你好運了。」

    眼看力橋執迷不悟,大伙收下該得的報酬後,只能搖搖頭走下山去,但願一切真能如他所說的那般容易。

    力橋未做任何遲疑,他立即盤腿端坐在窯洞正前方,雙拳緊握置於膝,兩眼輕閉聚凝神……緩緩地,一股般的白霧煙幕自他天靈蓋升揚而起,緊握的雙拳也逐漸泛起紅光,可見他已將十成十的內力聚集在它的雙掌間,蓄勢待發。

    終於,他將體內的氣息調至最有利的狀態後,如同雷霆萬鈞的一掌理冰層中央,也就是它最脆弱的地方。突然,有如山洪爆發的轟然巨響衝上天際,碎冰殘水也飛機直闖方圓幾里外,有更多的冰屑擊在他身上,但他依然不為所動的調整自己的氣息,將它回歸於零。

    此時,窯內封鎖多年的寒氣款款飄搖至洞外,也打醒了力橋因體力透支而昏昏欲睡的大腦。

    「綵衣!」他迅速轉身,尋找剛才他已將她暗藏在岩石後的身軀。

    還好,她並未受到冰刮。

    緊接著,他將這兩個女孩兒挪進洞內,自己則靠著綵衣的冰冷身軀睡著了。

    倚在洞牆邊的女孩,輕煽了下羽睫,怎麼覺得好冷,難道這兒就是陰朝地府?記得她跳進水裡,不諳水性的她立即抽痛了腳筋,迎面襲來的大水,一波一波的灌進她口中,接下來的一切,她卻什麼都不知道了。

    徐徐地睜開了跟,她又冷又渴,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臂,她虛脫的完全動不了了,微微動了下,全身的疼痛隨之而來……她還會疼,難道她並沒死?集中精神!女孩告訴自己,倘若要救自己,軌不許再這麼病厭厭、渾沌不清了。

    於是她強迫自己抓住眼撞中的焦距,一定要看清楚此刻她身在何處,還有沒有希望獲救,還是她根本就已被人數了?

    終於,一頁頁雪白的畫面從她眼前飛越而過,這是哪兒?難道這就是地府著名的寒冰煉獄!這麼說,她還是死了,只是不知道這裡是第幾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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