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輕薄狂徒樑上妻

第16頁 文 / 樓采凝

    不,她一定要挽救韋兒,不能讓他娶一個不該娶的女子為妻,即使他會因此而弧獨終生,相信大哥也會原諒她的。

    「姑姑。」

    不知何時,石韋已站在蕭如霞身前,神遊太虛的她卻毫無所察。

    「你來了。她呢?」蕭如霞頭也沒抬,雙目像一潭死寂的池水,直盯著她手中大哥的畫像。

    「在房裡歇著。」石韋毫不逃避的回答。

    「你這次是玩真的?」她微微桃起眼,很沉痛的看著他。

    「不僅是真而且誠。」他坦率的說,臉部表情乃是少有的正經。

    蕭如霞搖搖頭,「作孽呀!姑姑不是不成全你,但是那女人絕對做不了你的妻子,不僅我不同意,島上所有石家莊的弟兄們也不會同意。」

    「我的一生幸福用不著他們來作主。」石韋斷然道,糾結的眉心說明了他此刻的不耐,潛藏的意識中更有著決絕的態度。

    「那我呢?我能替你作主嗎?別忘了,你是我養大的。」她拍著桌子站起身,表情中有著無以復加的悲愴。

    「您是我唯一的親人,當然可以,但我知道您是愛我的,更不會剝奪我愛人的權利。」他僵硬的語氣突發而出,臉部緊繃的線條卻無法鬆懈,深邃黯淡的眼眸也變得疏離。

    「你還知道我是你唯一的親人,若我告訴你,她是你今生最大的仇敵,親人與仇敵間你選擇哪一個?」蕭如霞痛苦的吼著。

    「她絕不是我的仇敵,別把你們上一代的恩怨加諸在我們身上,這樣又對我公平嗎?即使爹的死真與夏家有關,也不關她的事啊!畢竟當時她還未出生呢!」他嗤鼻道,剛毅的臉上面無表情。

    「你知道了?」她詫異地高喊。

    「我並不知道,但光憑您那幾句對綾琦偏頗的言論我就能猜出個十之八九,除了爹莫名的死有關外,我已想不出別的了。」石韋抿起唇,緩慢理性的解釋,淹沒了蕭如霞激昂的驚呼聲。

    「這麼說,當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身份後,你還要她?」她難以置信,更承受不起一個肯定的答案。

    「沒錯。」果然是這樣的回答。

    蕭如霞沉痛的坐回了椅子上,神情肅穆的說:「我就不信當你知道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你還會執意愛她。」

    「你可以說,但我依然堅持我的立場。」不諱言的,雖然他也很好奇,但與綾琦相比,這些都微不足道了。

    蕭如霞眼光如炬地注視著遠方,肩膀微微顫動著,那種岔然摧心的回憶是終生都無法磨滅的痛。

    「當初你爹石浚與那女人的爹夏懷德及莊友牆為感情甚佳的拜把兄弟,當時夏懷德剛完婚,帶著新婚妻子朱亭香至石家莊做客,也使得我與朱亭香一見如故,繼而成了無話不說的手帕交。」說到這兒,蕭如霞已哽咽的語不成調。

    「接著呢?」他輕拍姑姑的背部,不忍她愁緒滿腸。

    「由於他們三人都極偏好雲遊的生活,因此就在十八年前的某一天相偕出遊,並在一處荒地上過夜,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當晚,他們三人竟發現在荒地的一個石洞內暗藏一張藏寶圖,按照其路線看來,藏寶的地點不是別處,就是咱們石家莊!三人當時興奮極了,於是連夜趕回。你爹先回莊準備,莊友牆與夏懷德兩人則言明隨後趕列,但利慾薰心的夏懷德竟違背諾言,在你爹回石家莊隔天,謊稱莊友牆因舊疾復發昏倒在半路上,你爹聞言一驚,攣領大批人手前往,並命夏懷德前去延請大夫。就這樣,你爹和莊內十數名大漢一去不返,當晚石家莊遭受襲擊,而我和你與幾名遺孤就在這片混亂中趁機逃了出去;我無路可去,只好來到琉湮島,這裡是你爹除了石家莊外僅存的產業,也是唯一隱密的地方。」悲慼的過往說得傷懷,蕭如霞忍住鼻酸地說完。

    「我不相信,難道您曾親眼目睹?」雖說他並沒見過綾琦她爹,但他直覺她爹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沒錯,我是沒親眼目睹,當時他們全都蒙上黑巾,但誘你爹去送死的人的確是夏懷德。」蕭如霞舊創末愈,淚水像洪水般傾洩而出。

    「為什麼這事您從沒告訴我?」石韋一時哽咽無語。向來他只知道父親死得冤屈,卻不知還有著這個故事。

    「你爹臨終前挺著重傷趕來琉湮島,囑咐我別讓你報仇,怕你陷入冤冤相報的苦海中,因此我也就一直對你隱瞞這件事。」

    「姑姑,您可曾想過,爹不讓我報仇雪恨的原因,或許他知道此事另有隱情,又來不及解釋,只能動你放下屠刀,以免錯殺無辜。」石韋總認為事有玄機,絕不像姑姑所想的那麼簡單。

    「我瞭解,你正為她──理由脫罪,卻無視於自己親生父親的冤情。」

    蕭如霞犀利尖銳的諷言譏語,讓石韋深感心如刀剮。

    「不是的,姑姑──」石韋真不知該怎麼解釋。

    「你別說了,反正我是不會讓她繼續留在島上,除非她死。再說,當初我帶著石家莊僅有的十餘戶人家前來琉湮島避難,他們心中所存的怨懟並不比我少,你想,他們會放過她嗎?」她淡淡的說,但其平靜語氣中所摻入的脅迫性卻更為駭人,這不禁令石韋惶惶難安。

    「我可以帶她離開。」在他偉岸卓絕的表情中有著堅定不移的冷肅。

    「你變了,韋兒!」她顯得痛心疾首。

    「你應該感受得出來我是認真的。」

    他專注的神情使蕭如霞頓覺他就像一陣掌握不住的風般,就要離開她了。

    「我不會讓你走的,除非你不要我這個姑姑。」黔驢計窮了,她只能以自身來要脅他。

    「夠了,姑姑!下船至今我還沒休息,這問題咱們以後再說吧!我先告退。」石韋認為再多說已無益,不如讓彼此先冷靜一番吧!

    蕭如霞閉上眼轉過身,「你去吧!不過,我希望你盡早給我個交代,否則我真不知怎麼在石家莊的同伴面前自處。」

    石韋不語,緊鎖眉心地盯視著她的背影良久,才緩步離開。而蕭如霞則片刻不得閒的立即計畫著對付綾琦的法子。

    傍晚,是琉湮島的霧氣特別濃濁的時刻,這是不是也意味著綾琦此刻的心境,無奈又善感。

    她將雙腳浸泡在方才丫鬢端來的熱水裡,那種麻木疼痛的感覺霍然消失了,她真的很感激石韋的細心,否則,在這人生地不熟又充滿敵意的環境裡,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自處。

    但她依舊擔心他與他姑姑之間的談判到底進行的怎麼樣了?是否她父母當初真的做出什麼罪無可逭之事?

    心頭猛來的一團亂,搞得她快崩潰了!

    「腳傷好些了嗎?有沒有舒服點兒?」

    溫柔的嗓音劃過耳際,石韋瀟灑俊逸的面容立即呈現在她眼前。他蹲在她身前,舉起它的腳,輕輕擔弄按摩著踝骨處。

    「你回來了!談得怎麼樣?原因何在?是誤會嗎?」見了他,她急促的問出心中的疑惑,再不弄清楚,她真會被這個謎團所吞沒。

    「瞧你緊張的,問那麼多,不怕我耳朵長繭。」他笑睨著地,特意的偽裝,不願帶給她煩憂。

    「我本來就緊張嘛!」她噘起小嘴,低著頭有點兒傷感。

    「好,那我告訴你,沒事了。」他俯下頭,親吻著她微鎖的眉心。

    「沒事嗎?」她瞇起眼看向他,彷若想從他漫不經心的表情中找到某種可讓她信服的理由。

    「別淨往死胡同裡鑽,有我在,什麼也阻止不了我們終生廝守的心。」他溫婉一笑,看著她的眼光蓄滿柔情。

    「這麼說還是有問題囉?」她就知道他騙她。

    「小女人,我真服了你。」石韋點了下她的鼻尖,撫觸她腳踝的手勁兒也變得異常溫柔。

    他的手慢慢移向她的腳趾,一個個逗弄著它們,惹得綾琦紅了臉蛋,無法抑止一時氾濫的情潮而嚶嚀出聲。

    石韋趁勢攬緊她,一手勾進她膝內,攔腰抱著她回到溫暖的床榻,細細逡巡她的臉,兀自陶醉在她美麗無瑕的五官上而閃了神。

    雖說他自信滿滿,但姑姑的執拗並不亞於自己,有關這點,實在令他有點兒招架不住,但他真的不能失去她,絕不能……將頭埋入她胸間,他品嚐著她滿身馨香,此生只願沉溺在她的溫柔裡,將所有的煩憂隨之遠揚。

    而他形之於外的威猛森冷卻也強烈對比著柔情無限,足以賜給綾琦一股震懾的撼動;天知道,她多想伸手去撫觸他那剛毅的下巴,及帶給她無限激情的唇線。她驀然害怕的想,自己竟然如此懷念起他霸道卻不失柔情的佔有,她甚至懷疑是否她已沉淪於男女間的激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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