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樓采凝
她就是名聞千里的「懷香苑」花魁甄隸兒。
「舞得美極了,再來一曲吧!」
眾人的歡呼聲不絕於耳,酒酣耳熱的同時,大家部只願沉浸在這片刻的聲色享受之中。
「隸兒多謝各位大爺的賞光,但隸兒累了,能不能就舞到這兒呢?」她柔媚的撒嬌軟語,簡直就像蜜糖般,酥軟了在座男人的身軀。
「那就不用舞了,誰要咱們的心肝寶貝隸兒累了呢?來我這兒歇會兒,喝杯酒潤潤喉吧!」一位大爺忙不迭地奉承著,多希望待會兒能被她看上眼。
「美人兒,來我這兒吧!我這可是陳年花彫,絕不會虐待了你的小喉嚨。」另一位也不甘示弱的說。
「咦,你這是什麼意思?好像我這罈女兒紅是假的似的。」
「本來就是,上品和劣品還需要比嗎?」
「你這傢伙,找死啊!」
瞬間在七嘴八舌中,大伙都摻上那麼一句……「隸兒姑娘,別理他們,愛吵讓他們去吵,來我這兒吧!放心,我很會憐香惜玉的。」其中一人淫笑道,那模樣不用看,光聽聲音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各位大爺,你們再這麼吵下去,教隸兒怎麼抉擇呢?乾脆今兒個就免了吧!」每次唯有拿出「罷工」這一招,方能制止這樣無秩無序的場面。
果然,瞬間鴉雀無聲,彷彿剛剛那股嘈雜的聲音均是空穴來風,隸兒嫵媚萬分的掩嘴一笑,「這才乖嘛!」
她斂起笑意,丹鳳眼瞟過他們每個人,眾人正襟危坐,知道此刻是注定有沒有雀屏中選的開鍵時刻。
她丰姿款款的走下階梯,嬌艷的身子迎風擺盪的繞過他們每人之間,那股一掃而過的蘭花香味,幾乎薰例了他們的神智,就差嘴角沒掛上一串口水罷了。
唉,男人本性!
當她走過一個坐在右前方,從一開始即目不轉睛盯著她瞧的男人身邊時,她駐足了。
隸兒大膽的將她的玉臂繞過那男人的後頸,更在眾人的驚呼與垂涎中將那人的腦袋深深按在自己的雙峰間,俯在他身上,嗲聲嗲氣的說著,「這位大爺,打哪兒來的?就你吧!」
驀地,四周響起一陣陣失望的歎息聲!並在老鴇的招呼下紛紛離座,獨留下隸兒與耶位幸運的男人。
楊清風手撫她的細白手腕,托住她的腦袋往懷裡一帶,就著她的耳輕輕說著:「幸好你沒忘記,這一夜可是我花大把銀子買來的。」
「一萬兩銀子是值得隸兒一夜的。」她對自己的美貌非常自得的說著。
「石韋每每與你共度春宵,他付得出這筆巨款嗎?」他意有所指的畫過她雪白的胸線,語氣曖昧不明地道。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隸兒跳離他的身軀,眼含警示的意味。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兒不平衡罷了。」他又一把將她拉回身上,粗魯的覆上自己的唇。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他,你認識他?」隸兒收回自己的唇,抽空吐露著。
「我嫉妒他。」
「為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那忿然的臉。
「因為他比我有女人綠,而且不用花錢,自然有女人奉上身體。」他望著她,眼底暗藏著波濤洶湧的恨意。
「你是在諷刺我嗎?」她瞇起眼,想與他保持距離。
「我只是勸你,像他那樣飄泊不定的男人有什麼好的,不如跟著我,我保證給你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他凝著笑意,眼光不規矩地逡巡著她的全身上下。
「我的事你不用管。」她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何必呢?他現在可是帶著別的姑娘搭上畫舫逍遙享樂去了,你又何必在意這種男人。」楊清風設下陷阱,慢慢引誘地不自覺的跳進去。
「你說什麼?」隸兒不相信!她所認識的石韋不可能只鍾情於一位姑娘,他的畫舫也未曾有哪個姑娘能幸運乘坐的。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我想你應該知道他的落腳處,咱們可以一塊兒去找他倆,你的目標是石韋,而我的是那姑娘,必要時我可以幫你。」
「那姑娘是誰?與你又有何關係?」
隸兒亦非泛泛之輩,她小心謹慎的防衛著楊清風。
「她是我們夏府的千金,我乃奉主人之令將她抓回去。怎麼樣,這筆交易考慮得如何?」他隨意扯了一個天經地義的理由。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他會去哪兒?」她旋過身背對著楊清風,正在深思熟慮他話中的可信度。
的確,除了「風城五傑」外,石韋從不對任何人道出有關「琉湮島」之事,而隸兒之所以知道,乃是在去年的某一天,石韋在她這兒醉得不省人事,於是她在為他寬衣時,基於好奇,偷偷翻了他的衣袋,這才發現有一封署名他姑姑的傳書,上面提及了他從小生長的地方──琉湮島。
只不過,琉湮島究竟在哪兒?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楊清風由她明顯下安的臉色看出她在說謊,「你可以不說實話,但千萬別忘了,男女之間的感情事很雖說,說不定等你想說的時候,石韋已愛上咱們家小姐,不再在意你了。」
他的確非常懂得如何挑撥一個人的情緒。
「你……好,我說。」
終於拗不過她對石韋的愛意,也無法想像她完全失去他的後果,於是她趨向前,就著楊清風的耳邊將她所知道的一切盡訴了一番……
「琉湮島──嗯,很好。不管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有個名稱就好辦多了,我一定會把它揪出來。」楊清風走向她,眼神曖昧的卸下隸兒的半透明披肩短紗,「這麼美的肌膚,今晚勢必要有人愛的,」
他輕輕啃嚙著她的玉膚滑脂,「把所有事都撇到一邊吧!現在此刻只有我們兩個。」
不愧是風塵女子,隸兒也馬上融入他所給予的激情中,整個人攀上他的肩,盡情揮灑著縱慾下的汗水。
再過一天的行程就可抵達琉湮島,湊巧在這個時候,石韋正好接擭寧風的傳書,上面將綾琦的身世與家庭背景均調查得很詳盡,原來她是鎮江夏府夏懷德之女,自幼因其母生她時難產過世,而遭到不平的待遇。
她姓夏,當初石韋就曾懷疑她與夏家的關係,只是她那雙粗糙的雙手一直阻礙了他這方面的想法,原來她承受過那麼大的委屈。
他並非刻意想調查她的底細,只是既然愛她、在乎她,他就不能完全處於懵懂無知的狀況,再說,她一再的隱瞞也引發起他想一探究竟。在瞭解了她的無奈、她心中的痛後,他才能對症下藥,解除她內心的隱憂。
「就快到琉湮島了,算了算,我也將近半年沒回來了。」
看見綾琦站在甲板上,望著無垠的海面,石韋笑了笑,靠近她說道。
「你是住在那兒的?」不僅他好奇她的成長,她也一樣。
「不錯,我是在那一片風光秀麗的島上長大的,也應該說是我姑姑帶大的吧!」說起往事,他眼瞳微黯,似乎有什麼難言之處。
「她還在島上?這麼說船主也是那島上的人囉?」
「你說船主嘛!他是島上的人沒錯。」他沒說謊,他就是船主嘛!「而我姑姑,她一直都住在島上,她為了我終生未嫁,我已把她當成自己母親一般尊敬。」這也是為何他每隔半年必回島一趟的原因。
看看她老人家,確定她身體安康,他才能放心的再去從事他四處飄泊、愜意自在的旅遊生活。也幸而島上有父親留下的產業,這讓姑姑的生活不虞匱乏,而石韋也僱用了幾位忠僕與丫鬢在島上陪伴著她。
綾琦詫異萬分的看向石韋,這世上有這般重情重意的親人還真難得,想想自己,唉!她該值得慶幸的是和父親之間的恩恩怨怨已消除,她不該一直活在過往,要面對以後才是。
「她一定是個非常慈祥的女人。」綾琦稱羨不已,此刻她突然想起了奶娘,不知嫂嫂可有為難她,她安全抵達她弟弟那兒了嗎?
「想家了?」石韋敏銳地發現她的落寞。
「我……」她欲言又止。
「放心,總有一天,你會回到鎮江的。」他會帶她回去的。
「你又在挖我的話了,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麼?」她防禦性的回過頭,害怕他那雙能洞燭一切的眼睛。
「關於你的一切。」雖然他已清清楚楚了,但他依然希望能由她口中說出。
「我乏善可陳,沒什麼好探究的。」她自孜保護得非常好。
「為什麼說到這種話題,你總是表現的拒人於千里之外,難道我就那麼難以信任嗎?」他好笑的瞅著她肅然的臉色。
「我知道我不該,可是,我不能不對每個人都提防。」
她身受父親重托,身上又帶了那麼重要的一樣東西,再加上楊清風窮追不捨的想捉到她,無形中,令她對所有人產生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