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樓采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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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可有小道消息,聽說你前陣子回來過,怎麼沒來找我呢?太不夠朋友了吧!」殷堯用力捶了一下藍之搴的肩膀,語多責難。
他千求萬盼了許久,終於有了藍之搴的電話,於是,馬上丟下公司的會議赴約前往咖啡屋。
「這……我有我的苦衷,你就放我一馬吧!」藍之搴微微扯動了一下唇角,一副無奈的表情。
「為了女人,是嗎?這種事向我求教就對了,包你過關斬將、所向無敵。」
殷堯大氣不喘的吹噓著,逗得藍之搴直笑著搖頭。
「你那套留著應付荃荃吧!被我吸收去了,你還有什麼搞頭?聽說你如今在家裡頭當『孝子』,滋味怎麼樣?不賴吧!」藍之搴將殷堯給幽默了回去,在耍嘴皮子這方面,他可是不認輸的!
「『孝子』可不好當,又得換尿布、泡牛奶……我自認現在我已是一位超級奶爸了,說起這滋味,還真好呢!」
殷堯從不諱言他對仔仔的感情,即使在喜歡調侃他的藍之搴面前。
「想讓我眼紅、嫉妒?算了吧!沒效的。只要讓我一想起小孩子霸道無理的黏在你身上,把你當奴隸使喚,我就受不了。」
藍之搴不僅對女人如此,對小孩更是近鬼神而遠之。
原因無他,只是自幼在孤兒院長大,什麼樣的孩子沒見過,十幾年的歲月下來,自然而然讓他對小孩避之唯恐不及。
「我看,對你這木頭只有用狠招了。」
殷堯在他不察中,露出一抹讓人為之一驚的詭譎笑意。
「別忘了,我可是軟硬不吃,別再妄想能『吹皺一池春水』了。」藍之搴雖這麼說,但很明顯的有種落寞的神情堆上他的眉梢。
「可是,這種『多管閒事』的角色我還真想試試看,你不介意吧?」
殷堯俏皮的說,想看看他作何反應?
「你錯了,我可介意得很。拜託別再繞著這些話題,我找你出來是想要你的情報。」
「情報!」殷堯佯裝不懂。
「別裝了,難道你沒接獲『鯊魚』的命令?得了吧!你那幾個『無辜、單純、受害者』的表情,我早就背熟了,也看透了,可別忘了我們可同居過好幾個月呢!」藍之搴是指兩年前查「毒梟案」的那段時光。
也就是那時候,殷堯因緣際會認識了現在的老婆——孫荃。
「哎呀呀!我並沒說我沒有接獲『鯊魚』的命令,你別冤枉我呀!把我說的一文不值似的。」殷堯擰起眉心,眼眸中有股被人看穿的尷尬。
藍之搴搖搖頭,這就是殷堯使出的第一招步數:無辜!
「那能不能請你給個提示呀!」藍之搴忍住笑意,非常「客氣」的詢問他。
「我也不知道什麼提示,『鯊魚』只說,我只要將這卷帶子交給你就行了,至於內容,我可不知情。」
這是第二招步數:單純。藍之搴只好見一招拆一招了。
「是這樣嗎?那給我吧!」他伸出手要拿殷堯口中所說的卡帶。
殷堯神秘兮兮的看了一下週遭的一切,才小心翼翼地從上衣密袋中拿出一個被黃色塑膠袋密封的盒子,很顯然的,這應該就是他所說的卡帶。
「你瞧,就是它了,當昨晚它一入我的手中後,我一整夜都睡不好,兩眼猛盯著它瞧,險些變成鬥雞眼了,還好沒丟。」
殷堯一副「捨己為友」的委屈樣,這證明現在他已使出了第三招:受害者。
「真是難為你了,這杯咖啡就由我請吧!」藍之搴實在懶得和他那一日伶牙俐齒去打交道,乾脆犧牲一杯咖啡,看這小子會不會停止為難他。
「就那麼簡單?」殷堯一臉食髓之味的表情。
「你胃口那麼大,難不成還有什麼非份之求?」兩年了,就算當了父親,殷堯那古靈精怪的個性還是沒改;藍之搴真為孫荃捏了把冷汗,殊不知,看來文文弱弱的她,可把殷堯壓的死死的,這可是藍之搴所料未及的。
「沒什麼啦!只是我聽『鯊魚』提起,在你這趟任務期間,非得住進我家不可,這件事你知道嗎?」
殷堯假藉在喝咖啡之際,偷偷瞄了一下藍之搴的表情。
「怎麼?擔心我當電燈泡?放心,我對你們夫妻之間的閨房事一向不感興趣,當然,你若還是有什麼顧忌在,我可以隨便先租個地方安身,不會不識趣的。」
藍之搴若有若無的戲謔調侃著,讓殷堯紅了張臉,一時語塞了。
「想不到真讓我說中了。OK,我馬上去找房子。」
藍之搴見他沒反應,以為說中了他的要害,但這豈不是更好,他也免得跟殷凡天天打照面了;奇怪,他幹嘛那麼怕她?他搔搔頭,這才注意到一直放在心上的事原來就是這件!
殷堯神遊太虛回來,「你說什麼鬼話呀!我是這種見色忘友的人嗎?再說,我家別的沒有,就是房間多、筷子多、碗盤多,多你一個人吃不垮的。」
「你打算讓我吃筷子、碗盤?噢,NO,我忘了告訴你,我可沒學過特異功能。」藍之搴亦詼諧的幽他一默。
「要死了,兩年不見也學會抬槓了,想來,我們殷家以後可不會無聊羅!」殷堯話有玄機。他暗忖:最好你當上我的妹婿,這樣好歹我也大你一截,多爽呀!(天,原來他極力撮合藍之搴及殷凡,就是為了他的自大心理,這種朋友,這種哥哥,唉!不要也罷。)
藍之搴笑而不語。
「什麼時候搬進來?」殷堯急問道。
「後天吧!」他輕描淡寫的帶過。
「為什麼要到後天?現在就可以。對了,你的行李呢?」殷堯雙眼搜尋著四處,就是沒瞧見藍之搴的隨身行囊。
「你要我拿著大袋小袋的來這種地方見你?你想也知道,我可沒這麼拙。」藍之搴嘴角隱著濃濃的笑意。
「真看不出來,現在你也學會罵人不帶髒字了。」殷堯認輸了。
「跟你學的,這叫做『青出於藍』吧!」他笑了笑又說:「我剛才把東西拿到飯店擱著,順便已訂了兩天房,所以,後天晚上我一定會去府上拜訪。」
「何必那麼麻煩,我現在陪你回去拿行李,順便把房間給退掉。」
藍之搴壓住他欲起的身體,「不用了,就讓我先靜個兩天,有個心理準備吧!」
「我家是神精病院,需要心理準備?」殷堯假裝狐疑的問道,他哪會不曉得讓藍之搴退卻的是什麼?
「時間不早了,咱們後天見。」藍之搴起身了。
「那就一言為定!」殷堯也眉開眼笑了。
「絕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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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飯店,來到房間,這是飯店內最隱密的一間房,除了視野好,能將樓下的景物及進出的人一覽無遺外,更令他滿意的是,屋裡的陳設能將他躲藏蜷伏的角落遮掩得非常好。
找個好位置坐下,他從風衣口袋中翻出了一個小型錄音機,別看這東西精巧得毫不起眼,它可是高科技下的產物,而且,也只有它才能讀取「鯊魚」給他的機密命令,且聽畢後,它亦有自動將卡帶銷毀的功能。
按下PLAY鍵後,藍之搴閉上眼,靜靜凝聽著從裡面傳出的各個細節及注意事項,大約三分鐘後,一陣類似乾冰的煙霧從錄音機裡頭裊裊揚起,藍之搴這才取出那只已報銷的卡帶扔進了垃圾桶。
想不到明晚就有任務了,而且還是個化裝舞會!
舞會!他已不知有多久沒跳過舞了,在他腦海裡,除了華爾滋、探戈、倫巴、DISCO外,像現今流行的什麼NEWROCK、霹靂舞、機械舞,甚至麥可傑克森的拿手舞——太空漫步,他全都不會,像他這麼個老氣橫秋的人,怎麼去參加那種充滿朝氣的化裝舞會呢?
說穿了,就是「鯊魚」找他的碴,準不會錯的。
「鯊魚」甚至在卡帶中叫他明天去惡補一天舞蹈課,免得明晚穿幫,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反正是「化裝」舞會,不是嗎?又不知你是何方神聖,就算出了糗也沒關係,大不了他看情況不對,一走了之不就得了。
問題是,這場舞會及他所要查的「販賣未成年少女」的案件又有何關聯呢?該不會這舞會只是虛設的名目,實際上他們正在從事某種交易吧?
罷了,明天走上一遭不就成了。
靜靜躺上床旁的沙發上,這是一處隱密性極佳的角落,相信即使有人闖進,也是他先看見來人。
手上扣著一支五二○手槍,他這才安穩的漸漸入睡。奇怪的是,在夢境中,他所見的是一位臉上戴著粉彩蝴蝶雙翼面具的女子,她踩著輕快的舞步在舞池中輕盈飛揚,而站在她對面的男子他一直看不清楚,彷彿似曾相識,當他倆轉了一圈,那男子的正面突然納入他眼裡——一個狂妄的鯨魚面具!
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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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藍之搴走進浴室拍了拍他稍顯紅腫的雙眼,他知道昨晚他睡的並不安穩,稍有動靜聲響他就會醒來,而另一原因就是那場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