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霸夫記

第8頁 文 / 劉芝妏

    憑她素來可圈可點的身手,若非手下留了情,又怎會傷得比許伶伶還難看呢。依他研判,兩個女人交手時,她鐵定是只擋不回得多。

    「小杏果,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呀!」

    「不知道!」眼露怨色,她應得字字鏗鏘有力。

    「小杏果,你不說,我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竟將小杏果的臉抓花了,雖然這無減她的妍麗面容,可畢竟是神經密佈的血肉之軀,這麼抓抓咬咬的,還是會痛的。

    媽的,坦白說,見小杏果傷成這樣,他的心酸了、疼了,若不是看在阿契夫婦倆的面子上,他真想親自替她討回公道。

    「那女人當真沒說?」她才不相信。

    怎麼可能?像許伶伶那種心機深沉的狐狸精,打死她她也不相信那張善於搬弄是非的嘴巴半點消息也沒露。

    「奇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騙你有好處可以收嗎?」眉眼一挑,想到哭哭啼啼的許價價嗚嗚咽咽的告完模糊不清的狀,終於被強行請走時,阿契臉上又紅又白的尷尬神情,他心情驀然轉向。

    「無妨啦,我們可一點都沒有指望過她能為我們開疑解惑的。」神色一軟,諸葛極承帶著哄笑的催著她吐實。

    看得出來,若不是因為十汾,連阿契也無法忍受許伶伶的矯揉作態,更別提平素就不善言笑的拓跋一瞧見她的來勢洶洶,早就不動聲色的踱向角落的椅子,坐得像個老太爺般,存心來個不應不理,當個不沾是非的旁觀者。

    聽出他話中的感覺似乎是較偏到自己這一國來……抿抿唇,苗杏果不甘的啟開唇瓣,咕噥出爭鬥的原委。

    「她把我的箍箍踩爛了啦。」都是那女人的錯。

    可諸葛極承又是聽得一頭霧水。

    「菇菇?」什麼菇菇?

    「你給我的那只固定髮絲的箍箍啦,她不但故意將它自我手中撞落,還一腳將它踩成三截。」

    一愣,他失聲叫了起來。

    「就這樣?」

    「不只是這樣而已。」他的驚詫苗杏果哪會不懂,可是,連三歲小孩都該明白,會惹得她如此憤慨的原因絕對不可能是這麼單純。「如果她是無心所造成的錯,我可以原諒她,可是,那個壞女人是存心這麼做的。」一想到那一幕,她咬牙切齒,愈說愈快,胸口未滅的火氣又揚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她是蓄意的?」漫不經心問著,但他心裡已信了一大半。

    「因為,她踩壞了那只箍箍後,還賊賊的對著我笑。你說,她這種舉動不過份嗎?如果她真是無心、真對自己的行徑心生愧意,幹麼衝著我笑得這麼奸詐?」就因為她明白的表現出她的心存不善,苗杏果才會氣成這樣。

    原來如此。低吁著氣,諸葛極承邊聽邊搖頭晃耳。

    「她這麼壞呀?」真傷腦筋,看起來村子裡來了個真正的麻煩精。

    小杏果雖愛鬧、愛吵,可她單純,而他也制得住她。但那許伶伶……

    「怎麼,你不信我的話?」嘖嘖舌,苗杏果半瞇起眼。問得很是酸澀。「對你們,她的心眼大概收斂不少哦?」

    雖然還摸不著頭緒,但,憑女人的直覺,她幾乎可以肯定那狐狸精淬了毒物與火藥的尖銳箭頭是衝著她來的。

    問題是,自己連她的眼睛鼻子都還沒瞧清楚,又何德何能有這本事去惹火她?

    「小鬼頭,我知道你還在生她的氣,可氣歸氣,別壓低了自己的格調,更何況,這種冷嘲熱諷的嘴臉實在跟你不配。」倏地抒眉,諸葛極承又想起另一樁叮囑。「還有呀,以後別動手跟她打架了。」

    「可是……可是,她真的是欺人過甚。」

    「你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平時不溫馴倒也算了,還老愛動力動槍的,教人看了就怕你。」努努嘴,他甚表不贊同的搖著腦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吸口氣,看在十汾的份上,忍一忍嘛。」

    「為什麼要我忍耐?」

    「因為她是客人,而你好歹也算是個小小的主人,懂嗎?」調笑的濃眉一勾,他忽然手扯了扯她的髮絲,俯身湊近她的耳畔,語帶暖昧。「別老斜著雙眼瞪我,你被她的利爪抓傷,我也心疼。」

    聞言,苗杏果臉一紅,原先的氣焰驀然減弱。

    「誰……咳咳……誰,誰理你呀,全村裡的男人就屬你最油嘴滑舌。」諸葛最討厭,明知道他只要擺出一副滿是萬縷柔情、心疼成一團的神情,她縱有再重的氣惱也會延續不下去。

    「如果她不是十汾姐姐的表姐,我一定剝掉她一層皮,順便將她的骨頭剁一剎,賞給阿茂他們家的狗狗打牙祭。」說不定,連阿茂他家那只從不挑嘴的狗也不屑啃那狐狸精的骨頭。

    「這麼狠?」聽得出她的怒氣開始消褪。

    「是她自找的,以後,她就算是被人綁去浸豬籠也是活該。」看那騷樣就知道她骨子裡一定挺淫蕩的,遲早也會跟村裡的某個男人一拍即合勾搭上的。

    她敢摸著心口發誓!『

    「喂喂喂,替自己留點口德行嗎?」長臂一攬,諸葛極承兜過她的身,往那個干扁扁的屁股上賞了記火鍋。「她不像樣,你也別學到她的醜樣。」

    「我也不想這麼咒她,可誰叫她踩壞了我的寶貝箍箍。」一想到絕無僅有的一隻箍箍就這麼沒了,苗杏果的心又在抽痛……

    「壞了就壞了,要不還能怎辦,將她吊死以下報復?」兜回她的身子,他略帶厭煩的擰了擰她一的小鼻子,見她忿忿的將小臉一別,不覺一失笑。「笑一笑,不過是個飾品罷了,有必要那麼大仇恨嗎?」

    「那不只是個飾品!」苗杏果不滿的強調。

    什麼不過是個飾品」那是他送她的第一個禮物。雖然是她強討來的,但畢竟曾經是屬於他的物品。

    「哦?」諸葛極承一愣。「它還有什麼功用?」這倒是挺叫人玩味。

    當時是因為那個夜市擺攤的女學生強力推銷,他才勉這其難的挑了個髮箍,本想順手送給小小,但來不及轉送,他們兩人就被拓跋帶回這洪武年間,可怎麼它功用良多而他不知道。

    更甚至,它陪著他跨越漫漫時空,來到這古裡古氣的時代,輾轉送到了小杏果手裡,竟教她發掘出它的別有所長?

    「它還可以……呃……還可以將頭髮全都套在額頭上。」

    「哈哈,這就是它唯一的功用。」

    「所以說,它不只是個普通的飾品而已。」嘴一撇,苗杏果強辭奪理,見他眼中閃著促狹,不覺臉泛潮紅,不肯再言。

    諸葛是男人,又是個放浪不羈的浪蕩子,要他了悟那只髮箍的重要性是難了,可她就是該死的在乎那個硬討來的小禮物。

    總而言之,她決定要開始憎恨許伶伶那個狐狸精!

    第四章

    穿著極薄的衫子,許伶伶不畏寒意,神態傭懶的倚在窗前,望月輕笑。

    「沒想到,這裡的男人個個都讓人喜歡。」唇畔點笑,蕩漾過劇的心情將血脈掀起澎湃的熱度,實在熱極,再將薄衫褪到肩上,忍不住又是笑出一陣狐媚。

    當然,眼下那幾個傢伙……像極力親近的顏大貴啦,哼哼,簡直是癡人說夢,這些普通的男人她才不會看上眼,憑她的條件,要找也得找個構得上份量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像當家的那幾個男人!

    只可惜,長得又帥又酷的拓跋錄早被人霸走。那徐佑笙夠精又夠刁,在她眼皮子底下應該討不到便宜。而寒契,她最喜歡這種雄赳赳、氣昂昂的男人,但,他身邊已經有了十汾那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的死丫頭,所以也別指望能在他身上撈到什麼好處。幸好,撿來挑去,還有個人模人樣的諸葛極承。

    依她這兩天下來的觀察,這諸葛極承在這兒的地位似乎也挺高的。

    雖然他的身世挺教人疑惑,神秘兮兮的,後她打聽了半天,誰也不知他究竟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只知道拓跋某將徐佑笙帶回來時,他也一併出現了。剛開始的身份是頗為曖昧不明,但是幾年下來,他替兩大頭頭扛下大半打點村裡的瑣碎事項,已是個與他們平起平坐的角色……

    只除了老是賴在他身邊的苗杏果那鬼丫頭,讓人看了就打心裡覺得礙手礙腳,直嚷著心煩。但,無妨,像那種嘴上無毛的酸丫頭一點也不成對手,憑自己的姿色,三兩下就足以壓制下她了。

    而身邊少了個鬼丫頭窮打轉的諸葛極承呢,簡直就是囊中之物。

    看來這次累得半死的進行應該多少會有點斬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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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嘎、吱嘎、吱嘎,原始的吊繩鞦韆隨著滲滿幽歎的涼風輕晃擺搖。

    背斜倚著垂掛鞦韆的粗繩,無意識的隨著清風晃搖,苗杏果望著前方,視線的焦點一片茫然。

    她的心陷入了一團無邊無境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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