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劉芝妏
小慈說的沒錯,小娟真的吃醋了?!
「你為什麼那麼關心她是不是我的表妹?」熊靖之故意淡然地說。
他在心裡竊笑這丫頭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在吃醋,她臉上佈滿酸意的樣子讓人看了直想發笑,瞧她眼睛紅腫成那樣,應該是哭得很厲害吧?真是個笨得徹底的笨姑娘,如果她腦子稍微靈光一些,早該看出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多濃了!想到這,他難以控制地加深心中的憐惜。
大熊沒有否認?!酸楚在巫束娟心中泛了上來,「原來她真的不是你的表妹!」像是在最冷冽的冬天被人沒了一盆冰水,她身子微抖,淚水不自覺地滿溢眸中。
感覺她不太對勁的神色,熊靖之收起了捉弄她的玩心,有些納悶地問:「誰跟你說她不是我表妹的?」誰說的又有什麼差別?橫豎你已經是有婚約的人了!吸了吸鼻,巫束娟努力的眨著眼,硬擠出無謂的表情望著他,「反正我今天主要是來求證的,誰說的都已經無關緊要了,大熊,我要走了。」再不走,她就會很丟臉的在大熊面前掉眼淚了,她在心中淒楚地加了句。
求證?熊靖之覺得很莫名其妙,他有說小慈是他未來妻子的話嗎?
「等等,小娟,你總得聽我把話說完吧……」
「什麼也不用再說了,我都知道了。」巫束娟不願意再望向他。
她都知道了?知道什麼?他都還沒有開始澄清一切呢!熊靖之開始感到大事不妙,「小娟,你……」
聽到他充滿焦急的聲音喚著自己的名字,有股突來的怒氣倏地衝破巫束娟心中盤踞不去的酸楚,「大熊,你這個花心大蘿蔔真的是很過分,明明就已經有了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了,卻又還惡意的拐騙我的心,害我那麼難過。」她緊緊地忍著不讓淚水滑下來,但是酸楚卻在鼻裡愈泛愈大。
不想不氣,愈想就愈氣,牙一咬,巫束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矯健動作返身竄到熊靖之身後,揚腳狠狠地往他臀上踢去,「給你一些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騙人家的感情。」她吸著鼻、低聲咒罵著。
「啊!」低喊一聲,給她這冷不及防地一個突襲,熊靖之的身子往前踉蹌了幾步,待他飛快的站穩後,他第一個念頭是——亂騙人家的感情?我哪有!
「小娟,你別誤……會。」
但他怔住了,他身邊哪還有巫束娟的人影,她消失的身影快得連他這等高手都來不及將她留下,就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她像一陣煙似的不見了。
她使了法術讓自己的身形在短暫的時間裡消逝無蹤?!「該死的,不是警告過她不准使用法術嗎?這笨蛋又不聽話了。」熊靖之低聲責怪著,正想一路跟去蘇家看看這個笨姑娘是否安然返家,但是人還沒走到大門,就被葉宏元給攔了下來。
「少爺,表小姐又發病了。」「什麼?」
倒抽了一口氣,熊靖之不安的望了望門外,巫束娟神色異常的走了,而小慈偏偏又在這個要命的時候發病!
「少爺,快一點,表小姐這次情形好像挺嚴重的。」葉宏元催促著。
當下一個轉身,熊靖之簡潔明快地向葉宏元下著命令,「葉伯,派兩個人好好跟著巫姑娘,確定她安安全全地回到蘇家,才能回來。」
沒有等到葉宏元應聲,熊靖之已焦急地往李佩慈所住的萱苑奔去。一衝進房看到躺在床上的李佩慈已經臉色慘白,而且呼吸聲愈來愈弱,他心驀地一沉。「少爺,表小姐她……」從小就一直跟在李佩慈身旁的丫鬟小英早就已經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成一團。「別慌,派人去請大夫了嗎?」
「葉伯已經吩咐阿坤去請大夫了。」小英低聲回答著。「小慈,你覺得怎麼樣?小慈……」
造聲喚著李佩慈都不見她有任何反應,熊靖之憂心忡忡地凝視著已漸漸陷人昏迷的表妹,心中正苦惱著,一隻白嫩纖細的手握著個小巧玲瓏的瓶子伸到他眼前。
「這個快點兒讓她眼下。」一個冷寂卻略嫌沙啞的嗓音在他耳際響起。「小娟!」接觸到那雙失了光彩的黑眼眸,熊靖之驚訝地抽了口氣,她不是氣得跑掉了?怎麼又回頭呢?莫非想再踢他幾腳洩忿?!
「快點讓她服下去吧。」巫束娟神情黯然的說。
「這是什麼?」
「靈液,是用千年雪蓮以靈水煉成的,療效很好,能治百病,她病得那麼嚴重,這一瓶靈液兩個時辰服用一次,分兩次服用。」「小娟。」
「服下它,她的病應該就會好了。」巫束娟聲調死寂的說著,將瓶子強行塞進熊靖之握著自己的手中,她這才又再一次的轉過身去,沒有再望熊靖之一眼。而熊睛之無法立刻追至她的身後將她留下,因為李佩慈的臉色愈來愈慘白,呼吸也漸漸的變淺了……
第十章
提心吊膽的挨過了大半夜後,熊府裡的人才又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或者是床上,宅子裡慢慢地恢復平靜,而李佩慈原先的慘白臉色也在服下兩次靈液及眾人擔憂的注視下穩定下來,呼吸漸趨平緩,臉色也愈見正常。
夜一分一秒地過去,而仍坐在李佩慈床畔的熊靖之,出神地望著熟睡的她,腦子想的卻全都是巫束娟離去時的神態。
「沒想到小娟竟然只為了誤會我跟小慈的關係,就直衝到這裡來求證,還差一點哭了出來。」想到她強忍住淚的那一幕,他就覺得不捨,「要不是今兒個陰錯陽差陪小慈上城裡去給小娟撞上了,恐怕我還在猜測小娟的心意呢!只是,這便姑娘『恰』歸『恰』,心地倒也善良,都已經那麼傷心、那麼火大,見小慈命在旦夕,還不計前嫌的拿出靈液來挽救她的命,待小慈清醒後是該讓她好好的去謝謝小娟才是。」
心中陣陣襲上甜苦帶酸、百感交集的紛亂思緒,熊靖之沉在其中無法自拔。
而因為想得太專心了,所以那兩道急促的腳步聲自遠而近,他並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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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人直直地衝進熊府大門,沒來得及跟守衛在大門邊及院子裡巡邏的同伴打聲招呼,就直奔向葉宏元的房間。
「葉伯、葉伯,你睡了沒有?」他們的聲音裡有掩不住的緊張。
年紀雖然已經一大把了,但葉宏元的動作仍是快速得很,他迅速將房門打開,望著緊張的直視著他的兩人的兩張滿頭大汗的臉孔。
「怎麼?出了什麼事?瞧你們急成這樣?」葉宏元審視的眼光輪流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不甚滿意地聽著兩人還喘著氣的呼吸聲,「不是教你們護送巫姑娘回蘇家?怎麼兩個人都神情不對的回來了?」話畢,他猛皺著眉頭。
「阿仁,不會是巫姑娘出了什麼事吧?」見兩人都不說話,葉宏元馬上說著自己的清測。
「是。」「不是。」
林剛賢跟梁尚仁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回了不一樣的答案。
葉宏元臉色一沉,「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看著兩人中似乎比較冷靜的梁尚仁,「阿仁,你說,是出了什麼事?」
「我們一路上遠遠的跟著巫姑娘,但是不料……」說到這,梁尚仁頓住口。
望著兩人臉上的懼意,葉宏元倏地領悟了,「被巫姑娘發現了?」
梁尚仁跟林剛賢兩個人極其不願地同時點點頭,憑他們有武功底子的身手竟然會被一個不識武功的姑娘家發現,這傳出去多丟人哪。「然後呢?」
「那巫姑娘一發現我們兩個的行蹤就突然加快了腳步,原先我們只是想,她是不是因為跟少爺吵架了,又知道我們在保護著她回去,所以她才使上性子,想甩開我們,但是……」
「她不知道你們是少爺派去保護她的?!」沉著聲音,葉宏元接了一句。
聽到葉宏元突然一沉的聲音,他們兩個不由自主地都吞了幾口口水,怯怯地說,「對,我們想追上去解釋,哪知道她反而受到驚嚇。」
受到驚嚇?!葉宏元開始揣起一顆不安的心了,「阿仁,那巫姑娘沒受傷吧?」
林剛賢跟梁尚仁兩個人的嘴巴同時被封住,眼光充滿了愧意。
見眼前這兩個粗莽武師的神情,不用他們回答,葉宏元自己就已經可以猜得出答案來了,「天哪,巫姑娘受傷了?這若是讓少爺知道……」他焦急萬分的問,「阿仁,巫姑娘傷得嚴不嚴重?」
「不知道,她掉進獵人在林子裡設的陷阱,本來我們想去救她的,但是又怕她一驚之下,讓她自己傷得更重,所以就只好待在一旁,等她自己從那坑裡爬出來,然後我們再繼續跟她回去。」林剛賢講得心虛不已。
獵人挖的陷阱坑洞?想到那削尖的刺木、反勾的鐵線……葉宏元聽得嚴重的心悸不已,「你們繼續跟著她直到蘇家?」兩個人同時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