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劉芝妏
巫束娟噘著嘴,輕哼了聲,不置可否。
「還有,今天在城裡又是誰伸手從朱霸傑手中將你給救了?」熊靖之繼續舉證。
「可是上回我第一次在城裡碰見那隻豬八戒時,你沒有出現。」好像抓到他的小辮子似的,巫束娟趕緊大聲的說著。
「你那次可沒有生命危險哪,你不是自己使出法術脫困了?」一想到從別人口中聽來的消息時,自己心頭的那一把火就無法熄滅,熊靖之不禁怒由中生,「我還沒跟你算帳呢,你就先怪罪到我頭上來了。」
「誰教你不在那裡嘛,我還能怎麼辦?讓他吃足了我跟媚兒的豆腐?」巫束娟委屈地說。
又是我的錯了!挫敗的板著張臉,熊靖之覺得自己有股無力的感覺——對自己受盡委屈但有苦不能言的無力,「小娟,你以後見到朱霸傑避一避好不好?」
「為什麼?我又不怕他。」巫束娟不解的問。
「雖然你不怕他,但他那個人會記仇的,而他背後又有個知府大人的父親撐腰,我怕他跟你耍陰的,你的生命會有危險。」熊靖之靜下氣來,試圖為她分析利害關係。
熊靖之的話讓巫束娟很感動,「大熊,你在擔心我的安全?」
「對。」熊靖之倒也沒有閃避這個問題,語氣明快的承認了。
此時,在這個冷清的夜裡,巫束娟絲毫沒有感覺到半點涼意,因為心窩都暖成一片了,一切只因為熊靖之承認他關心她!
「那好吧,我以後盡量不要去犯他就好了。」她快語的說,只是又加了一句,「但是,如果是那豬八戒欺人太甚的話,那就不能怪我喔。」
「反正你避著他就是了。」
「嗯。」
之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又靜了下來,伴隨著兩人的肌膚相親是此時此刻彼此的呼吸聲、吹拂過林梢的風聲、及田邊的蛙聲跟不知名的蟲鳴。
「大熊,這晚風吹在臉上好舒服喔,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她輕輕地問。
「有啊。」他柔柔地答。
不自覺地將臉靠在他的頸項,沒多久巫束娟就呼呼沉睡了,連因為睡得太熟了而差一點仰身倒滑下去都沒醒,要不是熊靖之眼明手快,快速地將她重新拉回來,然後將她的手插入自己胸前斜覆的衣襟裡,用手扣住,不然就算她跌滑到地上恐怕都還不知道醒呢。
「真是個單純的傻姑娘!」熊靖之低哺著,第三次她又滑了下去時,他長歎了聲,停下了腳步,小心地將她的身子自身後拉到胸前溫柔的摟抱著。
「我們到了?」隨著他的搬動,巫束娟很自動的偎進他的胸前,微睜開惺忪的眼,但她連熊靖之的臉影都沒瞧個仔細,又再度陷人深深的睡眠中。
「還沒,再睡一會兒吧。」
明明知道她聽不進他說的話,也感受不到他的溫柔以待,但是熊靖之還是忍不住在她的額上輕輕的落下一吻,若非怕自己一吻就不肯停,因而吵醒了小娟,他還真的會無法控制的將唇停在她那紅艷誘人唇片上。
望著她睡夢中甜美的笑臉,笑,不覺地也在熊靖之臉上泛了開來,「小巫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開始就對我下了蠱,害得我自從見了你以後,滿腦子想的都是你。」他柔聲的低噥著。
見此情景,知趣的還浮在天際的月老,也柔柔地將綴點的光芒綻得更光亮了。
第八章
蘇家大宅的院子很快的閃過一條人影,快得連護院的武師都沒有發覺到。熊靖之輕聲地躍上了巫束娟住的那幢房子的屋頂,然後小心地掀起一塊瓦片。
「也不知道那個笨姑娘有沒有乖乖養傷?」想到了她好動的天性,熊靖之馬上推翻了自己的低哺,「八成是拐著一隻腳還到處亂逛。」他迫不及待的搜尋著房裡的動靜。
就像前幾日一樣,巫束娟毫無所覺的雙手捧著頰,怔怔地瞪著放在桌子正中央的大罐,那個自市集裡「強買」回來的大罐。
「爹、娘,怎麼辦?我忘了當初馬玉蒂說的解咒方法了,她是說要在很高的高度扔下去還是別的方法?」
映人熊靖之眼裡的是巫束娟一臉無奈又黯然的神色,而那股揪心傷疼的神情讓他中邪般的有一股想衝下去將她護衛在懷裡的衝動。
但他很勉強的壓抑住自己的衝動,「現在出現對小娟又有什麼幫助呢?」
神色陰霾的凝視著巫束娟,熊靖之知道她再一會兒就會將大罐端放在床內的枕邊,預備就寢。
但是,今天巫束娟的睡前步驟有不一樣的改變了。
只見她站起身來將大罐端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她去哪兒?這個時候她不是該上床睡覺才對嗎?」
心中在暗自嘀咕著,熊靖之疑惑地望著她順著迴廊走向不怎麼亮的另一側,想著他該不該跟過去,看她需不需要幫忙?
還在猶豫不決的當兒,就見她施施然地回來,手裡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熱水,直直地端進房裡,放在床邊的地板上,然後族身取下掛在牆上的毛巾,將它扔到熱水盆裡……
熊靖之倏地睜大了眼,熱水加毛巾,她想幹什麼?
像是回答他腦子裡的問題似的,巫束娟將毛巾往裝滿熱水的盆子一扔後,然後快速地將上衣脫了下來。
「老天,她預備要擦澡!」霎時,臉倏然紅透了的熊靖之一轉身,很君子地將臉別開,然後他猛地倒抽了一口氣,眼睛直盯著走廊地板所映射的光線!
這笨姑娘要脫光衣服竟然都忘了要先關上門,萬一剛好哪個運氣那麼好的登徒子打這兒經過……
「天哪,她笨得連這種事都會疏忽?」氣得腦子都快充血,掌上一個使勁,熊靖之朝著門就是一記掌風襲過去。
這舉動讓門板咿咿呀呀的擺動,引起了巫束娟的注意。
熊靖之控制力道故意不將門給關好,他要讓這個笨姑娘自己去上門閂,要不然門只是虛掩著並沒有上了鎖,那還不是一樣的危險!
只見巫束娟穿著粉綠色的小肚兜走向房門,笑著數落自己的大意,但語氣裡一點都沒有責怪自己的意味。
她將門關上,帶上閂,但想到了熊靖之會有的帶怒表情,她忍不住又笑了。
「想不到我竟然白癡到忘了關門,如果大熊這個時候在這裡的話,鐵定又會被他狠狠地訓上一頓。」
聽到了她自嘲的話,熊靖之有些咬牙切齒的低聲說:「知道就好,穿得那麼少,還不趕快洗澡,待會兒會著涼的。」他只顧著用憤怒的眼神盯著她,倒忘了得將視線移開才算是泱泱君子的作為。
身子不自覺地顫了下,巫束娟像是聽到熊靖之說的話似的走向盆子,在熊靖之以為她要脫去小肚兜而移開視線時,又見她突然傾身越過盆子將那大罐取了過來,把它放進那熱水盆裡。
「也順便幫爹、娘洗洗這個大罐吧。」熊靖之聞言以為她會先清洗那個大罐時,巫束娟又令人跌破眼鏡的站了起身,三兩下就將她身上的衣服給剝個精光。
動作快得熊靖之連眼都來不及眨地愣在當場,眼睛發直地直盯著她凹凸有致的身軀,連小口的氣都不敢喘個一下。
老天爺、這是什麼情形?!
在終於能將緊張的口水給吞下喉嚨裡時,熊靖之總算是君子的將愛戀不已的眼光及因為情慾的倏漲而發紅、發燙的臉移到高掛在天際的那皎潔的明月身上。
將雙手交叉放在腦後,身子平躺在屋頂上,他盡量去回想著以往的童年生活、這些日子流浪飄泊不定的生活及葉伯昨日提到鋪子裡的生意……總之,他什麼都拚命地往腦子裡塞,就是不去想剛剛的那一幕。
但巫束娟那光裸細嫩、滑不溜丟的嬌美身形完全徹底無礙地印在他的腦子裡。
尤其是她肩上那一塊形狀像顆心且色彩血紅的奇特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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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能控制住全身有些思起「春」來的「春意」後,熊靖之這才又將眼光透過那片瓦片的空隙望了下去。只見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都已經被人給偷看光的巫束娟,已經將小肚兜給穿了回去,這會兒正細心謹慎地擦拭著那個大罐。
「真是的,身子都給人看光了才在擦大罐。」熊靖之很寬宏大量的原諒了自己無心中佔了人家姑娘家便宜的錯,只是口頭上盡義務似的還是念了幾句。
他實在是很想現身下去親口念給她聽的,但是想想,還是作罷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姑娘家的裸體,但卻是第一回起了那麼大的波濤浮動,到這會兒,熊靖之的臉還紅燙得可以煮熟好幾顆生雞蛋呢。
擦完了大罐,巫束娟將它放回枕邊,端著那盆髒水走了出去,幾分鐘後,揉著微帶惺忪睡意的眼,蹣跚地走了回來,將門掩上。
「還是忘了上門閂!這個笨蛋,要跟她說幾百次才聽得進去,怎麼那麼粗心呢?教人家如何能放心的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