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蜜糖黑寡婦

第11頁 文 / 劉芝妏

    她無語。如果在平時,她說不定會推開他,也說不定會重新偎進他溫暖誘人的懷抱,可是她什麼都沒做,也動不了。

    仰望著他,彼此凝望的目光已然將心底的情慾悄悄燃起,她喟然低歎,而他俯身,輕輕覆上她的唇。

    輕吮輕移,他沒有藉機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加深這個吻,只是堅定的傳送著自己的關心與萬縷柔情。

    當他終於放她呼吸時,她的心跳停了。

    「你……這算什麼?」

    「定情之吻。」

    明知不該,她愁苦著臉,卻還是忍不住噗哧一笑,臉微紅。

    「別趁火打劫,我心情不好時可能會有暴力傾向噢。」

    「美女,我就在這裡,歡迎洩憤,別客氣。」

    「才不要,萬一將你打得非傷即殘,你獅子大開口的跟我索償,那我不是虧大了?」

    「頂多就是將你自己贈給我嘍。」見她重新邁步,他跟著走,捨不得垂下攬在她心頭的手臂。

    朝他睨了眼,羅敏若微紅著臉,沒撥掉他的手,反倒悄悄的朝他的胸壑又貼近了些。

    這一靠,已然將她心底的接受浮現檯面。

    她沒挑明,他已完全心領神會了。

    呵呵!

    「別笑得太開心,一個吻罷了。」

    她的臉更紅了。

    「你這是在下戰書?存心挑釁我?」

    「不是,我只是在提醒你,小心樂極生悲。」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沒聽過呀?」

    「俄只聽過最毒婦人心,小心你遇到的是個黑寡婦!」

    「這麼說,你會在做愛做的事時,邊呻吟邊咬我一口?」

    「你……說什麼……你、你少作夢了!」她心悸得都結巴了起來。

    「是哪一項不對?做愛做的事?還是你真打算咬我?」

    「閉嘴,我說不過你那張嘴,我認輸,這總行了?」

    見她總算轉嗔為喜,他甘心收兵,卻仍情慾澎湃的朝她傾身,出其不意的頂高她的下頷,飛快的掠奪一個香吻。

    「你!」

    「兩個美夢都不讓我圓,那好歹也得攢個安慰獎呀!」

    羞紅了臉,羅敏若連接都不敢接嘴。

    怕再爭下去,她今兒個晚上可能就會面臨人財兩失的窘狀了!

    「那林先生看起來還滿和氣的。」走著,他心平氣和的拾起話題。

    「一般人還真難以想像他私底下竟然這麼神勇,動輒就對家裡的糟糠妻拳腳相向哩。」

    「糟糠、糟糠,壞就壞在這兩個字,所以才會讓人糟蹋!」

    「嘿,降點兒溫度,小心你肝火太旺紅了臉,撩得我獸性大發,我又會忍不住捉著你一陣狂吻,那就不是只要一個吻罷了噢。」擁深臂勁,不讓她自懷中忸捏抽身。「她先生在哪兒上班?」

    「財政部。」

    「公務人員呀……」他沉吟半晌。「他的職務?」

    「還不錯,當個小主管。」

    「這麼行哪?」

    「是呀,標準的衣冠禽獸!」

    「說得這麼不屑,讓我不禁開始懷疑了。」

    「懷疑什麼?」

    「你呀,這麼氣憤填膺,你都沒想過替林太太做點什麼?」

    「咦?」他問這是什麼意思?眼微瞇,她避重就輕,「我都盡量開導她離開這種男人。」

    「就這樣?沒別的了?」

    雖然他的話頗漫不經心,可是羅敏苦的胸口猛然一抽。

    精明又奸詐的他該不會又瞧出了什麼吧!

    「例如?」

    「報復之類的舉動!」

    Shit,他真的看出了什麼?!

    「想是想,但我人單勢薄,又沒有皇親國戚可以撐腰,就算有一腔熱血,又能怎樣?」

    「你是說真的?」

    「對呀。為什麼用那種眼光看我?我氣歸氣,但是才不會知法犯法呢。」她先搶白。

    她不笨,有些事情是只能在檯面下進行的,就像……浮在她腦子裡躍躍欲試的整人計劃,可她知道言多必失,尤其不能在阿海面前自承不軌。

    他呀,表裡不一!

    幸好他決定努力成為她的情人,而不是敵人,否則她哪能敵得過他呀!

    「你當真無能為力?」

    「怎麼,你以為我是包青天,權力無邊?」

    「這你心裡有數。」

    他的細心與處處透著告誡的笑容讓她心生警惕。

    做,當然得做呀,不能因為他好像瞧出了什麼而打退堂鼓;可是她會做得不留痕跡的,絕不會留下把柄。

    陳淑苓有錯,錯在不該隱忍暴力行徑,但好歹是個無辜的受害者,而她的丈夫林永霖。該罰!

    第六章

    跟阿嬸的惡夫一樣,陳淑苓的惡夫也貪愛杯中物。

    「酒這玩意兒,當真是害人不淺。」她心裡在歎。

    沉潛了幾天,活像FBI臨時僱員的凌敬海總算稍稍放鬆盯梢的目光了,這天,羅敏若拎著半打海尼根,口袋放著預備偷加在他杯子裡的「贈品」,她又跑來拜訪好幾天都沒有音訊的陳淑苓。

    她真的很擔心她,怕她家的惡夫下手太重,將她打死了!

    所以羅敏若下定決心要以私刑伺候,整整那惡夫。

    按門鈴時,她的整人意志相當堅定,不達目的絕不甘休;但前來開門的陳淑苓不像往常那般帶著濃濃的悲傷,反倒是神情十分複雜的出現在她面前。

    「嗨,沒打擾你吧?」「小敏,你來了。」

    連聲音也隱約帶著一絲雀躍。羅敏若微愕。

    而且陳淑苓也不像往常般客氣卻又帶著退縮的笑容邀她進去坐,反倒是一小步跨出門口,任門虛掩,擺明了想就地聊天。

    羅敏若一陣緊張,「怎麼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話?

    看出羅敏若的一頭霧水,她又踏了一步,還不太放心的回眸朝屋內張望。

    這一點,跟平時的陳淑苓沒啥兩樣,羅敏若稍微鬆心了。

    「他在裡頭?」「嗯。」只是羅敏若又起了疑雲重重。

    在以前,別說兩個女人站在門口聊天,陳淑苓光只是來應個門,那惡夫就會揚聲「關切」了,可是從按門鈴到現在,她站了好幾分鐘了,連個屁都沒聽他放。

    屋裡靜悄悄的,而那惡夫在屋裡?忽然,羅敏若渾身輕悸。

    「你老公在裡頭?真的?」該不會陳淑苓其實已經崩潰了,她其實已經……殺夫?!

    老天,難怪她的反應這麼異常!

    「他躺在床上休息。」

    床上?緊張的氣息完全凜在羅敏若胸口了。

    「是不是他不讓我進去?」她提心吊膽。

    萬一陳淑苓果真殺夫,那……倏然吐氣,她下了決定。

    她不會去報警的,如果陳淑苓真的殺了那惡夫,她決定視而不見;頂多就是跟阿海求援。

    他鬼點子多,又是口才流利的金牌大律師,應該可以靠一下,當當狗頭軍師什麼的!

    「不是,他心情不好,我怕他無理取鬧找你麻煩。」陳淑苓忽然笑了,笑得有點緊張兮兮。「跟你說喔,前幾天有人來我們家拜訪。」那惡夫在家,而且還活著!

    坦白說,羅敏若真的鬆了好大一口氣。

    「客人嗎?」心一鬆,她笑得很甜。「是誰?」無論那惡夫多罪大惡極,也不值陳淑芬因為殺他而去坐牢。

    「不認識?是林先生的朋友?」陳淑警搖搖頭。

    「我們都不認識他,長得很體面也很客氣的一位先生,他說是你的朋友,有事想找阿霖談一談。」屋裡傳出幾聲物品輕砸的響聲,陳淑苓微驚的往外又站了一步。「我在廚房泡茶時耳朵豎得長長的,但還是聽得不怎麼清楚,只知道有扯到阿霖主管的名字,他好像很生氣呢。」

    「那位客人?」

    「不是,是阿霖啦。」她又笑了。「他臨走時還在我面前警告阿霖,以後敢再對我大呼小叫或是動手動腳,會有人出面替我說幾句公道話的。」

    「說?」

    「正確的字眼是阿霖再動祖,就會有人替我主持公道!」

    羅敏若聽得瞠目結舌,「他威脅他?」

    「嗯,雖然他是笑著說,可是我有看到阿霖在偷偷吞口水哩。」坦白說,當她察覺到這一點時,心裡好爽。

    平時都是阿霖在作威作福,難得一次見他被嚇成鵪鶉,她真的是打心底偷笑。

    她做不到的,有人替她辦到了。

    老天爺終於睜開眼了!

    「你說那位客人在撂狠話時,是笑容滿面?」

    「笑得像個天使。」極難得,她朝她頑皮地眨眨眼。「他一進門時也對我笑,但跟他給阿霖的笑容一比,舒服多了。」

    「你喜歡他的笑?」她有些不信。

    陳淑苓心中的盲點開始展現初陽了?而且她的眼裡已經可以看進別的男人了?!

    「那麼帥的男人朝自己笑,誰不喜歡呀;即使我已經可以被叫成歐巴桑了,還是有長了雙眼睛。以後我兒子若也有他那副健康的笑容,不再笑得畏畏縮縮,我就心滿意足了。」像想到了什麼,她輕抽著氣,「還有噢……」

    「還有?!」瞪大眼,羅敏若毫無自覺的摀住胸口,心臟快不行了。沒猜錯的話,這個正義凜然的笑臉超人鐵定是阿海。

    老天爺,他對她下警告,自己卻知法犯法?明知道以暴力相向是絕對不可行的,至少也不能明目張膽的上門修理這種殺千刀的惡劣敗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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