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劉芝妏
「先前韓巧儀回來時就向葉長老告密說宓兒在人類世界有跟人類做接觸。」
忿忿不平冷哼了聲,「韓巧儀那女人心也太狠了,也不想想看,單就宓兒私自闖到人類世界的舉動,就已經是犯下咱們族裡的一條重罪了,更不用說還指控宓兒跟別的族群有所接通,這……」金村搖著頭,沒有說下去。
「對啊,她簡直就是要置宓兒於死地嘛。」小慈在後頭接了一句,然後忍不住又哭出聲來。
靜寂的這一刻,只有小慈不時抽泣的聲音,聽在三個人耳朵裡,卻是更加的難過。「那個賤人。」神情稍微回復一些的祈標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一握拳,腳跟轉了方向。
「阿標,你要去哪?」金村在他身後喚著他。
「我去宮裡找我大哥。」祈標停了下來,但是沒有過頭,「問問看葉昌國他們究竟打算怎麼判處宓兒。」
「待會兒見到四大長老的時候,不管他們怎麼嘲諷,阿標,你可要忍一忍。」金村語重心長地叮嚀著,「別忘了現在宓兒有反柄落在他們手上,忍一時氣為上策,免得惹火了他們,這樣對宓兒更不好。」無聲的點點頭,又再往王宮裡走去的祈標,身體崩得更緊了。
「金村,你說宓兒這次會不會有事?」望著祈標寂寥又憂心的背影,小慈睜著哭了的眼問著環抱自己的金村。
重重地歎了口氣,金村不甚樂觀地將目光收了回來凝視著她,然後又歎了口氣,「現在我們也只能祈禱在四大長老壓力下,大王睿智的頭腦能夠幫宓兒將她的罪行減到最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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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見到死寂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飄走進來的祈標,整個人端坐位子上的祈笙就沉著聲問他。
大廳裡沒有見到四大長老那討人厭的鬼影子,但是祈標現在的心思完全不在他們身上,他現在只關切著一個人。
「我要見她。」
祈笙挑起眉冷嗤了聲,「你跟宓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回來時也是這種臉,你回來時也是這種臉,你們到底是怎麼啦?」他有些納悶地問。
「那張臉?宓兒她來時怎麼啦?」聽到老大形容她的口氣好像是不怎麼樂觀,祈標的心又開始揪了起來。
「還有怎麼啦?就好像看見一個活死人一樣,死死的走到你前面,然後聲音冷咻咻的告訴你說,她回來認罪了。」
「她……」被自己的悔恨重新刺殺一次,祈標又說不出話來了。
「阿標,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事?」祈笙一臉揣測神情地望著他,臉上的審視表情加重了許多,「你們在人類世界出了什麼事?」
輕歎了聲,祈標低頭靜默地沉思了幾秒。
「大哥,我可以見她嗎?」祈標正色地問。
「喔!喔!」雖然臉色不若以往的精神奕奕,可是祈笙的表情卻也不怎麼凝重,但是到自己的弟弟深的正經表情。
可是一旁的阿標仍是沉著一張臉,緘默不語。
「阿標,你會用這種口氣叫我,看來事情真的是很嚴重了。」祈笙挑起一道眉狐疑地瞪神著他,「你是怎麼欺負人家宓兒了?搞得人家一副快死掉的樣子。」
身心俱疲的祈標聽了他的話,霎時肩頭一塌,更是顯現出就算花費三天三夜也無法再燃起生命力的挫敗,「我這回完蛋了。」
犀利的眼神充斥在眼中,祈笙好笑地打量著他,打趣地問:「怎麼,你這次是罵了她還是打了她。」他不以為然地問,故作從容的聲音裡沒有一絲真實猜測性,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弟弟跟宓兒間的關係了,打他活到這把年紀,別人不說,自己的弟弟他可是再瞭解不過了。
這個祈標對誰都可以捨得下心破口大罵,甚至火大到極點時,動手動腳的送上頓拳腳大餐那都是相相當有可能。唯獨對宓兒,祈標是不捨打、不捨罵,平時只要碰到宓兒惹禍了,他責備的嗓門一提高,看到宓兒臉上那好副好像被欺負的人是她而不是別人時的委屈表情,祈標自己那天晚上就會無法入眠的責備自己一整夜。
說祈標會對宓兒怎麼樣,那真的是打死他,他也不信。
但是……祈笙喘了口氣,伸手將胸前好幾顆因為太吃驚了,而自嘴巴裡跌落出來的牙齒給撿了回去,然後拉了拉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
「對不起,阿標,我這幾天沒有睡好,你能不能再說一次?」他聲音和善得令人起疑。
「大哥!」
「我不能相信這是事實。」在椅子上動了動,祈笙挺直身軀,震驚的眼神射向祈標,「你真的出手打了宓兒?阿標,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大哥,我都煩死了,你還在那裡說笑。」皺著眉頭,祈標沒好氣地說。
「我在說笑?你開玩笑,你再重複一次,我真的沒聽錯?。」祈笙的聲音開始有那麼一回事的凝重起來了。
不耐煩地詛咒了一大串,祈標疲憊的身體又癱了下來,「大哥我真的已經很後悔,後悔到幾乎拿刀砍了自己的手。」
「拿刀砍自己的手?」冷嗤一聲,祈笙語氣與眼光都是萬分地不屑,「你該做的是將自己的蠢腦袋給砍了,單單砍手有屁用,我怎麼不知道父王曾經教過你如何出手打女人。」他輕蔑地加了這麼一句。
「我那時候真的是氣瘋了才會失去理智的。」祈標懊惱地說。
「氣瘋了?太好了,那你打完了那一掌有沒有高興許多?沒有大腦的笨傢伙。」甩也不甩他,說完後,祈笙又是用力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了。
「大哥,你們對宓兒怎麼判刑?」
「反正你打也已經打過了,宓兒都恨死你了,你還管她那麼多。」祈笙幸災樂禍的數落著已經夠失魂落魄的祈標。
「我要見她。」怔怔地,祈標衝口又是麼四個字。
「她不要見你。」輕輕鬆鬆地,祈笙一點沒有同情意思地將他的要求打了回票。
好像是被人狠狠地在心臟揍了一拳,「宓兒說的?」
「我說的。」
臉上的表情倏地變得凶狠,祈標踏重步走到狐仙國大王的面前,臉上的表情堅決而且有著不顧一切的衝動。
「為什麼你不讓我見她?」不待祈笙回答,他又固執地再重複一次,「我一定要見她。」
「確定?」祈笙語帶嘲弄地問。
「老大!」粗聲地吼了一聲,祈標威協地用身體擋著他的去路,「就算我必須踩過人的屍體才能見到宓兒,我也不會後悔。」
「踩過我的屍體?!」嘟噥地重複著弟弟說的這一句話,祈笙不可思議的眼神好笑地望著神情沒有一絲躊躇的祈標,似乎他打算說到做到的樣子!
惡狠狠地又朝他逼近一步,祈標的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握成拳頭,「大哥?」
迅速地將臉往王宮側廳別了別,雖然還是有些不悅,但是祈笙很聰明地不去惹毛眼前這個即將發火的狂獅,「宓兒在會議廳旁邊的小房間裡。」
「四大長老呢?」腳步已經往那邁去了,祈標突然想到另外四個到現在都還沒見到的鬼影子。
「先前就被我給請回去了。」雙手盤放在胸,祈笙輕描淡寫地說。
聽到他的話,祈標停下了步子,有些猶豫的轉過身去望著琿站在大廳的祈笙,只有祈標知道自己的大哥做出舉動,所會付出的龐大代價。
「他們不氣死才怪,那宓兒的事?……」祈標遲疑地問。
「我怎麼知道她的事該怎麼辦?我又不是那個辦事不力的人。」連貶帶刺地,祈笙用鼻孔睨視著他。
祈標知道現在如果有人能救得了宓兒的小命,除了自己一向腦筋聰明得無人能比的大哥外,別無他人。
「千錯萬都是我的錯,這樣子行了吧。」好像溺水的人猛力地揪著自己手中的浮板,祈標的臉佈滿了祈求,「大哥,你有沒有什麼計策了?」
「我?」輕哼了一聲,「我又不是神仙,我有什麼辦法?我只不過是即將一具屍體的小小狐仙而已。」驕傲而冷淡的瞟了他一眼,祈笙不滿地說。
活該,誰教你剛剛威協恐嚇我!外表冷漠高傲又嚇人,內心卻是時常充盈著童稚心懷的祈笙是什麼都可以吃,但是絕對不吃虧的。
聽到祈笙報復性的回答,祈標似乎見到了一線曙光,大哥一定已經想到辦法幫宓兒脫罪了!
「大哥!」感激地叫了聲,祈標心裡有些激動起來了。
毫不接受他滿心悸動的感謝,祈笙不耐煩瞪了他一眼,嘴裡喃喃地嘀咕一句,「真是個傻瓜!」語畢,他便看也不看祈標一眼,就往大廳另一個門走去。
自己現在可沒有空理會這個笨蛋弟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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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田宓兒倚縮在床畔那個一動也不動的嬌小身軀,祈標就沒由來得心中一陣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