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劉芝妏
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半晌,田宓兒又重提剛剛的提議;「阿標哥哥,那我們還要不要去看小芙跟小喜……」
田宓兒的話都還沒講完,祈笙的話就平空地響了起來,「不准,你們不准再偷偷地跑到人類世界去了。」
挫敗地掄起了兩個小拳頭,宓兒狠狠地揮向半空無物的空氣,「大王哥哥,『不准』你老是在偷聽我跟阿標哥哥析說話。」
「哈,哈,哈……」祈笙因為詭計再一次得逞而得意洋洋。
待聲音漸漸遠去,祈標瞧著田宓兒滿臉的不悅神情不覺地失聲笑了起來。
「宓兒,你還真是小孩子性子,老大說不去就不去嘛」見宓兒馬上就浮現的抗議表情,祈標伸手示意她止住話,然後挑了挑眉頭,「我們不是說好要做狐仙界裡最好的狐狸精嗎?所以老大不准,我們當然就不要再去羅!」他的眼光往東南的方向瞟了過去。
「啊?」後知後覺地跟著祈標的眼光望過去,田宓兒這才發現有個人正用最別腳的隱身術藏在兩人不遠處的那棵不怎麼大的大樹後面。
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見祈標警告的眼色,田宓兒趕緊又將唇緊緊地摀住。將身子重新偎進阿標的懷裡,用力地將他的頭拉下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貼近他的耳際,好奇地小聲問:「阿標哥哥,那是誰?」極目望著那個近乎透明的身影,她興奮地猜測著:「是不是韓巧儀?」
沒看見祈標搖頭,田宓兒開始自言自語地低喃著:「一定是那個母老虎,她最喜歡偷偷聽人家說話,尤其是我剛剛又惹火了她。」
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宓兒這麼不經心的貼進自己的胸前,自己的胸口就開始悶著彷彿喘不過氣來?
本來已經有些分心的祈標一聽到她的低喃,不覺地眉頭微頻著將田宓兒推開了些望進她的眼裡,「田宓兒,你剛剛又惹韓巧儀了?」
想到自己的失言,田宓兒就有些心虛地將頭垂了下去。
「人家是不小心的嘛,誰知道那些話就那麼順口地說了出來。」她努力地想表現出自己的無辜行為,硬就是擠了兩滴水珠到眼眶裡打滾,「阿標哥哥,誰教她那麼凶!」
啼笑皆非地看著宓兒不上道的表演功夫,祈標無奈地輕歎了聲。
「你也知道韓巧儀最會記仇了,她一定會找機會向你報復的。」望著單純地仰視著自己的田宓兒,祈標擔心地提醒著她,「小宓兒,你最近自己可要當心一些,別有什麼把柄落到韓巧儀手裡喔!」
「噓!」驚恐萬分地手一伸捂了祈標的嘴巴,田宓兒的眼眸還不住地往那棵樹的方向瞄著,「阿標哥哥,你別那麼大聲說嘛,萬一那棵樹後面真是韓巧儀那隻母老虎的話,那人樂也完蛋了。」一心只顧著要挽救她最喜歡的阿標哥哥別再禍從口出,田宓兒壓根也忘了她自己該降低嗓門的。
「你這個小笨蛋。」好笑又氣地將她的手從自己的唇上拉了下來,阿忍不住輕捏了捏她細嫩的漂亮粉頰,「如果那真的是韓巧儀的話,你自己那麼大聲說她是母老虎讓她聽見了就鐵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那被阿標握在手中的小手霎時又回到了自己的唇上,田宓兒開始覺得自己的性命堪憂了。
完蛋了!人類不是常說嘛,言多必失,這回可好了,自己鐵定死無葬身之地了。
「那怎麼辦?」她一臉無助地望著阿標。
本來想騙宓兒那樹後身影真是韓巧儀,但是看到她的小臉蛋開始有些青青白白地變著顏色了,祈標很善良的放了她一馬。
「樹後躲著的不是韓巧儀。」
「什麼?」宓兒楞了下,「那不是韓巧儀。」
若有所思地將眼神定住那個方向,祈標倏地手一揮,很快地,一道光影伴隨著一個細緻又清脆的女聲倏地閃了開來。
「奇怪,她不是我們狐仙王國的人。」很篤定的斷言著,祈標拉著又驚又懼的宓兒走向那棵樹去。
第二章
努力地跨著大步配合著祈標的步伐,田宓兒小聲又急切地說:「等……等等,阿標哥哥。」慌亂的腳下立時不小心地踏了個空,阿漂眼急手快地一手將她往前撲倒的身子給扯住回來。
「啊,宓兒,我竟然忘了你的短腿。」看見田宓兒一聽到自己又在取笑她的身就便開始嘟噘起來的唇,祈標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這麼說的。」他很聰明地先開口道歉。
「哼!」冷冷一聲,孩子氣地瞪著他,田宓兒很用力地自他手中將自己的小手給抽回來,而且向旁邊走了幾步跟祈標拉開距離,別過臉不看他,腳下卻還是朝著兩人原先前進的方向走著。
「小宓兒……」
「閉嘴!」高傲地再冷哼一聲,田宓兒不肯將眼光移向他。
「小宓兒。」
聽到祈標又再喚一聲,宓兒乾脆將腳步停了下來,旋身靜靜地望向他。
「我下次去人類世界時幫你帶一大盒你最愛吃的那種巧克力?!」他小聲地賄賂著說。
「不希罕,我自己去時會帶。」絲毫不為所動地將他建議的貢品駁斥回去,宓兒拿著眼角瞥著他。
「那……一大束玫瑰花好不好?你最喜歡聞的香水玫瑰?」祈標很馬屁地貢出第二項貢品。
這個呆子就不會想到近一點的胡嬰花?氣惱地瞪了他一眼,田宓兒不吭地緊閉住唇。
無可奈何地又輕歎口氣,祈標被冤枉、而且可憐著自己的口氣,埋怨著她。
「我以前也這樣笑過你,你都不會怎麼樣,怎麼最近我不小心一時忘記了,隨口說出來糗你的話,你聽了都狠狠的給我吃一頓『排骨』,為什麼?我真覺得自己好可憐哦。」他自哀自憐地說,連表情都很配合地哀怨起來了,「連最近老大捉弄你時,你都開始對他使用起暴力來,真是可怕!你以前都不會這樣耶。」好像是心有餘悸地作勢猛拍著自己的胸口。
「那當然羅,因為我現在不一樣了啊。」宓兒簡短又直接地說。
「哪裡不一樣?」
「拜託,阿標哥哥,你跟你的老大難道都沒發現一件事嗎?」不敢置信地哼了一聲,田宓兒又開始氣,嘟嘟地鼓著雙頰。
「發現一件事?」祈標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們狐仙王國哪天不是會發生一大堆的事情?又何止一件事?」看見自己的話讓宓兒的臉色更是漲紅,兩頰也鼓得更高了,他聰明地收住了揶揄的口氣。「好吧。」他努力地正色問著:「是什麼嚴重的事?」
恨恨地從鼻孔噴出一大口的氣,宓兒很生氣地指責著他們的有眼無珠,「難道你們都沒有注意到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年被你們撿回來的那女孩了。」
「這……」納悶地抓了抓腦袋,祈標滿頭霧水地問:「這有差別嗎?」
「笨豬。」生氣地衝著他吼了一句,田宓兒相信世界上最笨的人就是祈家的兩個男人了,尤其是眼前這一個。
「你看清楚。」嬌小卻勻稱的身體很快地在他眼前旋身轉了個圈子然後停了下來,宓兒一臉「你懂了嗎?」的期盼神情望著他。
祈標的嘴很合作地微張也開來,一臉訝異及討好的神情點著頭說:「真的耶,小宓兒,你沒點明我都還真看不出來呢,你的腳真的有長長了不少耶。」帶著欣賞的眼光,祈標萬分讚賞地猛盯著宓兒那雙漂亮又修長的玉腿,「看來以後真的不能再笑你的短腿了。」
「天哪!你這個大白癡。」氣結地跺了跺腳,田宓兒不再跟他廢話一大堆了,反正結果雞同鴨講,徒然讓自己氣得會加速老化而已。
莫名其妙地偏著腦袋望著她的背影,祈標跨了幾步就跟上了正在前方小跑步的田宓兒,他用著不算小的嗓音在低喃著。
「宓兒!宓兒!」見她沒有回應,祈標更納悶了,「小宓兒,你怎麼又在生氣了?」
田宓兒聽了更是心頭怒火猛冒,他竟然還在責怪自己亂發脾氣?
「豬!」沒有抬頭停步看他,田宓兒簡單明瞭地大喊一聲。
「小宓兒,你到底在氣什麼?」微上前幾步,阿標一個旋身面向臉鼓得都可以打韓國大鼓的田宓兒,背著身子走在她前頭邊審視著她不悅的神色邊納悶地問:「你不說你到底在氣什麼,我們怎麼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不想說了。」隨便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田宓兒懶懶地說。
「為什麼?」
「不為什麼。」
「為什麼?」往後的腳步停了下來,阿標堅持要她的回答。
「因為說什麼都太晚了,我已經決定要生你的氣了。」咬牙切齒地說完話後,她一把將身前的阿標往旁邊一撥,「走開啦,你擋著我的視線了啦。」
「小宓兒……」他再一次嘗試要跟她講道理。
「走開啦。」理也不再理他地繞過他的身邊,田宓兒已經看到那個倒在地上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