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番王將軍

第19頁 文 / 劉芝妏

    而這回隨她一塊兒現身的斯坦利手中捧著一個小小的巧克力蛋糕。

    倏地揚起眉,他心一震。

    「你……」

    「生日快樂!」

    「我從來不過生日的。」說完,他瞪了斯坦利一眼。

    多嘴長舌的傢伙,準是他故意向小闠透露,否則,島上沒幾個人知道這天是他的生日。

    「不過生日?唉,真是個大白癡,有那麼好的名目可以大肆慶祝,你還不好好利用。」許央闠將頰貼緊他稍顯粗糙的臉,緩緩迎向他的唇輕吻。「從現在起,不許你再浪費自己的每一天,聽到了沒有?」她將身心許了他,從今以後,只願他能長命百歲。

    即使她無法在一旁陪著他終老一生,可也不願見他「短命」哪。

    「命是我的,關你啥事。」呸,說得好像兩人即將要生離死別似的,他不喜歡她口氣中的訣別味。

    許央闠一愣,眼也不眨的望著他。他的話好耳熟呀,耳熟到……她冷不防地笑了起來。

    這不是她先前曾拿來堵小梅的話嗎?

    「你幹麼又忽然笑得一臉癡呆?」

    「你管我笑些什麼。」指頭輕劃過他鬍髭微冒的下頷,瞥見他嘴角稍勾,似有不平,她飛快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生日快樂。」接著她退開身,洋洋得意的示意也是一臉淺笑的斯坦利將蛋糕捧上來。「記得喔,從你三十二歲的生日起,你要開始過每一個生日。」笑容裡滲進了些許苦澀。

    許央闠這些天總覺得體力變得更差了,動不動就發熱、一身虛弱,想到這些變化也代表分離的日子愈來愈近,她更是不捨,更加珍惜與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急切的想確知他的未來不會是寂寞的。

    因為寂寞的滋味難忍、難償呀,想到他若點頭應允了,往後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裡,他的身邊將不乏人陪伴,不至於一個人孤零零的瞪著牆壁發呆,她的喉頭不禁有些酸澀。

    若有到了離別的那一天,自己必須異常堅強才行。沒錯,即使心碎了,她也會笑著離開他,因為,他不愛見女人總是眼淚汪汪的,嫌煩、嫌吵、嫌礙眼又醜陋……她要他只記得她的笑。

    「答應我,以後都要為自己過生日好嗎?」許央闠柔聲問。

    「無聊,過什麼鬼生日嘛,更何況,我又不愛吃這些甜得膩死人的玩意兒。」姜離斷然拒絕。

    他不喜甜,不像她,嗜甜如命,偏怎麼吃都肥不起來。

    「這個蛋糕是我親手做的,你還不賞臉?」

    「真的?」姜離詫異的瞪大眼,望望她,再瞪向那個巧克力蛋糕,將它捧過來端詳。「這鬼玩意兒是你做的。」

    「對呀,漂亮吧?」

    「哼!丑斃了。」不理會她噘起嘴抗議,他露出一臉恐懼。「能吃嗎?」

    「你不是百毒不浸?還怕被我毒死呀。」許央闠沒好氣的捶了他一拳,作勢要搶回他手中的作品。「拿來。」

    「休想。」眼明手快的撐高手中的蛋糕,他一掌平貼在她胸前,格開她忿忿不平的身子。「你又想幹麼啦?」

    「你不是不敢吃?」

    「那又怎樣?」

    「怎樣?我可以拿去餵狗呀。」她咬牙切齒地道,又再勾了勾他的手,想要奪回遭人嫌棄的作品。

    過分,枉費她辛苦的在廚房裡忙了好幾個小時,結果他大爺竟不想賞臉。

    「你又鬧什麼小姐脾氣?我只是說不愛吃,又沒說不吃。」姜離捏了捏她氣鼓鼓的頰,心疼的見她的臉在瞬間紅透了,他輕擰眉,極度不捨的替她揉揉。「唉,又使太大的勁兒了。」

    「沒關係,只要你賞臉,我就原諒你。」

    「我敢不吃嗎?你親手做的耶。」姜離嘴裡嘀咕,但驀然放柔的眼神浮起粲笑。「半個小時後,見我捧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你得快點救我喔。」

    「怎麼這樣……等一等。」許央闠伸手壓住他的手,責備的數落著,哪有人直接用手切開蛋糕的,而且蠟燭還沒點上呢。」

    「嘖!這麼麻煩。」

    她水汪汪的眼專注的凝望著蛋糕上的蠟燭,一根根小心翼翼地點燃它們。

    「這是在過生日哩,一切的麻煩都是被原諒的……哎呀,你別急著吹滅蠟燭啦,還沒許願呢。」

    「許什麼願?」姜離笑意盎然的棕眸瞅著她問。

    生活上,他常是幹勁十足的工作狂,可偶爾也愛放自己一段長假,任性的窩在島上過著無聊的日子,任時光如此流逝,雖曾覺得不滿,卻也沒精神去改變,由得自己怠惰,直到她竄進了他的生活,生命開始起了變化。

    身邊多了個逐漸教他傾心以對的人兒,他已經心滿意足,再不知足,就未免過於貪心了。

    「看看你想要什麼嘍。」笑瞇了眼,她摟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俯上身往他的唇親了又親。「誰像你這麼貪心,成天就只想搞這些無聊的把戲。」

    「人生本來就很無聊,不找點事情做,不就無聊到死了?」

    「你喲,理由一堆。」

    「別管我怎麼想,你許個願嘛,今天你是壽星,你最大喔。」

    一抹賊笑疾掠過棕眸,他微使勁,雙手環緊她貼坐在他大腿上的俏臀,往自己下身磨蹭,一語雙關。「就算我不是壽星,我還是最大的。」

    「啊,你當真是飽暖思淫慾呀。」紅著以頰,她噘起嘴拍他的手。「不准對我毛手毛腳,你得先許了願,吹了蠟燭才行。」

    「哼,哪來這麼冪糷痗菄漸秅曈W矩?」見她有些不悅,鼓起了紅頰,他歎了歎,滿臉無奈。「一定得許願?」

    「對。」

    「好吧。我希望有一天你這煩人的傢伙別再老纏著我,別總是惹得我吹鬍子瞪眼睛,扯著嗓門罵人,那就天下太平了。」

    聞言,她微怔,帶著探問的口氣追問:「你真是這麼想的?」

    「對啦。」

    傻了幾秒,許央闠眨眨眼,努力斂下在眼眶中瀰漫的水氣,復而苦笑著應道:「別急,說不定你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現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儘管她臉上仍舊帶笑,姜離心底卻浮現出一抹不祥的念頭。

    「隨口說說,什麼意思都沒有。」談笑著,她突然將蛋糕捧至兩人身前。「來,嘗嘗我的手藝。」

    「拿開一點,你還沒說剛剛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說了只是隨口說說嘛,你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吹毛求疵了。」許央闠拿過一根叉子,略微緊張的切開蛋糕。「嘴巴張開來,我保證它就算不美味,也絕對毒不死人的。」

    姜離陰鷙的目光瞪著她,雖然順從的張口吞進她喂的蛋糕,但他心緒不寧的嚼著,探索的眼光須臾不離她蒼白的臉龐。

    他才沒那種凡事追根究底的無聊習慣,可是,她方纔的口氣真的讓他心一緊。

    會不會真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而他竟沒有察覺到?

    ???

    料想不到的是,姜離的生日才剛過不到一個星期,麻煩又沾上了許央闠。

    這不是她闖的禍,但不幸的與她牽扯上關係。

    雖然許央闠聽進了他的警告,已經許久沒再玩跳海的死亡遊戲了,可是此利年僅十三歲的妹妹妮妮上回見了她自崖邊跳下後一直躍躍欲試,這天,她有樣學樣的自一處海岬跳下,結果頭撞到崖壁,被人救起來時已陷入昏迷狀態。

    驚聞此訊,姜離幾乎氣炸了。

    還沒見到她的面,暴跳如雷的他已然失了理智,囑人將她的東西收拾好,送上飛機,一心一意想立即將她遣走,免得他會失手傷了她。

    無端招禍上身,許央闠有些傻了眼。

    「我說過,不准你再這麼玩命的。」

    「可是我沒有呀。」這真是天大的冤枉,面對他的狂怒與指控,她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你先做了壞榜樣,妮妮又怎會有樣學樣呢?」

    這……這什麼跟什麼?簡直是欲加之罪嘛!

    「我不知道她會學我呀。」

    「不知道?哼,出了事情,你以為一句不知道就可以為自己脫罪?」

    脫罪?!

    「為什麼我要為自己沒有犯的罪行脫罪?」

    「你還敢狡辯!」若她不吭氣的任他咒罵幾句,他的心火自然會煙消雲散,心中的恐懼也應該會逐漸褪盡;但她卻偏不,一臉無辜的質疑著他。

    她的確無辜,可她不知道的是,他又氣又慌呀!他怎能不氣?如果他在早先時沒有制止她繼續那麼做,說不定這會兒躺在醫院的人就不是妮妮,而是……想到這裡,他腳底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為什麼執意要將罪名強扣在我頭上?」許央闠不解他何來如此大的憤慨。

    「因為我高興。」冷著臉,姜離恨恨的磨著牙,怒眼轉向杵在門邊的斯坦利。「你叫麥克給我盯著她上飛機。」

    「上飛機?」低喃著,她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問:「要去哪兒?」

    當他固執起來時,就像頭蠻牛般聽不進任何抗辯,縱使她據理力爭又如何?

    「還能去哪兒?你給我滾回你家去好好的反省反省。」姜離臭著一張臉對她下命令,然後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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