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夜叉劫愛

第10頁 文 / 劉芝妏

    沒錯,有姊妹相伴的事實多少可以稍稍平復她依戀不捨的離別情緒。

    「過些日子我會去找你的。」她的哀傷逗樂了司馬決,尤其是瞿北皇那副快爆血管的表情讓他的唇角微微上揚。

    「什麼時候?」

    「你不是要結婚了?」

    「噢,對呀,你還答應要來參加我的婚禮。」呵呵,李竟窗猛地笑了起來。「我竟忘了耶。」討厭,平白浪費了好幾十顆多愁著感的細胞。

    不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小紜才會被她說動,願意先和她一塊兒飛到波士頓。

    「你唷。」司馬決促狹的視線緊鎖在瞿北皇臉上,唇角勾揚的弧度更高了。

    瞿北皇黑沉著臉一副吃癟模樣,罪年難得一見。

    「對了,小舅舅,阿梓將錢匯給你了?」

    「嗯。」

    李竟窗一驚。「什麼時候?」

    「昨天就入帳了。」坦白說,他也很吃驚。

    「喝,這麼快?!」怎麼可能?阿梓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便籌到了錢?這錢,她是打哪兒弄來的?

    是十萬美金,不是十塊錢美金耶!李竟窗驚詫的瞪大了眼。

    「嗯。」

    「小舅舅,你知道嗎?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擱在心裡,總想找個機會跟你說說。」她無法怪罪小舅舅的無心之過,不知者無罪嘛,可她真的很捨不得阿梓接下來得拚死拚活多久去償還那筆債務呀!

    「小窗!」勉強按捺下滿腔的壞情緒,瞿北皇黑臭著臉,出聲喝住她的掏心之舉。

    「呃?」

    「你當真是吃飽了太閒,雞婆成性了。」回到波士頓後,他不管管她哪行呀。

    她會意,但仍不放棄替原梓申冤的機會。「可是……」「叫你惦惦就惦惦,口水太多了?」黑瞳一瞪,瞿北皇朝她揮揮拳頭,以示警告。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是個現實的社會,無所謂誰較狠、誰較可憐,既然是交易,那兩造達成協議,誰都不能有所埋怨,即使阿梓是他自小就看著長大,幾乎視如親妹的女人。

    更何況,事實上……這筆錢最後會落進誰的口袋,還說不準,未來的事,誰敢大言不慚地妄加斷論呀。

    對這事,他另有預測,嘿嘿!

    第五章

    澳洲卑詩省

    比賽隊伍前一天才剛乘筏自湍急的艾拉霍河向前推進下一段賽程,一群人都已呈現疲態。

    自出發日起,騎馬、涉河、翻山越嶺,這一路來的艱辛,連司馬決這慣常耗費體力的人都歎為觀止,更遑論這些生活在城市的都會人,不到三天的工夫,幾乎已有三分之一的隊伍宣告棄權。

    「好熱唷。」在他耳邊丟了這麼一句輕怨,嘴裡嫌棄著熱浪迫人的原梓又蹦蹦跳跳的逕自取她理想中的景致去了。的確是熱!

    比賽行程儘是忽山忽海,才剛教翻越山巔的辛苦逼出熱汗,卻又立即讓沁寒襲人的河水給浸出了一身濕濡的涼意,而這些才只是前段賽途,可想而知,能堅持到被視為是賽程里程碑的巴托費爾山的參賽隊伍一定更少了。

    彷彿是鬼斧神工的巴托費爾山高度足足有五千尺高,連他都忍不住咋舌,不過……連想都不必想,當愈來愈少的參賽隊伍一程一程的往前推跋時,隨行在側的攝影隊成員絕少不了原梓那匹韌性十足的小野馬。

    「嘖,你曾不曾見過這麼美的山峰?」原梓像陣風似的旋過他身邊,又興匆匆的呼嘯而去。「我好怕待會兒底片會不夠噢。」

    這山峰真有那麼美嗎?

    將滑落寸許的墨鏡推回鼻樑,司馬決坐在一根斜畫過草叢上空的粗樹幹上,一腳懸空垂晃,他將身子撐靠在弓起的腳脛上,隔著黑漆漆的鏡片,沒依著她的讚歎去欣賞大自然的傑出之作,打量的視線幾乎是鎖在活力無限的原梓身上。她教人意外的事一樁接一樁,讓他似乎隨時都處在驚詫中。

    瞪著原梓熱心得過份的身影在其中一組比賽隊伍週遭竄前竄後,很偶爾地,跑得遠了些的她會記起他的存在而對他興奮地揚著小手,開心得眸子都笑瞇了,恍若兩輪彎月,並不時地將鏡頭舉起,拍攝眼前一幕接著一幕的絕佳畫面……她拍最多的,八成是那些屹立不搖只顧隨風擺搖的山川景色吧,他揣測著。因為大自然跑不了,無法迴避她過於旺盛的情緒。

    「喂,你要不要過來看看?」她第N次扯著嗓門熱情的邀約他共賞奇景。「有棵樹的樹幹竟然彎得像根枴杖呢。」司馬決只朝她揮揮手。

    「老天!這裡有顆長得像骷髏的大石頭耶。」

    幾不可感的一聲輕喟,他還是慵懶的揮手。長得像骷髏頭?呵,真虧她有這麼突出的想像力。

    原梓朗聲笑著,「哈哈,我看見有只小青蛙在打哈欠!」還拍照留念了哩,太棒了。

    老天,她連這種小事都給瞧進眼裡了?先是骷髏石,再來是打哈欠的青蛙,然後呢?幽浮登陸嗎?悄悄自唇縫中逸出歎氣聲,他差點想開口提醒她,她的拍攝重心應該是放在選手們的比賽過程吧!

    這種日子才過三天,他就覺得無聊了。

    雖然是挺悠哉的,什麼都不必做,只要「隨侍」在她附近,簡直比度假還要像度假,但他覺得自己墮落了,竟連個怨氣也沒放就當起個大孩子的保母,還有更教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竟沒打算要落跑。

    而這與他的承諾及信誓一點都無關。

    「司馬決,你再繼續坐在那棵樹上,小心它變成吃人的樹精姥姥將你給生吞活剝了,還不快過來。」跟著隊伍愈行愈遠,回頭瞧見他仍動也不動,原梓將手放在嘴邊圈成小喇叭,喊得驚天駭地。

    她的口氣還真像是在叫喚小嘍囉,司馬決冷哼一聲。

    若沒記錯,她今年應該已經二十五歲了,又是出生在富豪之家,怎麼會坐視不管自己那張沾滿塵灰與風霜的臉蛋?更別提扯開嗓門有損形象地四下驚呼著隨時有的新發現……攝影真有那麼重要?嘖,連他都有點看不過去了。

    再怎麼說,還是乾乾淨淨的她比較討人喜歡……喝,他在想什麼?!

    「司馬決?!」她的聲音又嚷了起來。

    極力的搖晃著腦袋,司馬決意圖晃散方才竄過腦海中的那抹驚嚇。

    許久沒涉足澳洲大陸了,記得以前這兒的太陽熱度還不至於將人給曬得神智不清,難不成臭氧層的破壞力已早一步燃燒了這兒的太陽?

    「司馬決!」兩人相距遙遠,原梓乾脆停下腳步,專心地揮手要他歸隊,「你在等我們派車去接你過來嗎?」

    不,他只是在等自己的腦子能夠清明一些!

    司馬決呀司馬決,你是瘋了,還是中暑了?接下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再胡思亂想了。他在心中不斷告誡著自己。

    「怎麼了?」瞧他老杵在那根樹幹上,像坐化了似的……忽地,原梓拔腿就往回跑,「你還好吧?」

    沒等她衝過來,司馬決自樹幹上一躍而下,步伐沉健地迎向她。

    一則是因為責任,另一方面是因為……反正也沒別的重要事情可做。他的工作就是顧著她,不是嗎?

    接下來的幾天,他會好好的顧著這個標準樂在工作中的狂熱份子。

    但僅止於此。

    ???

    僅止於此?!

    墨鏡後的黑瞳倏然圓睜,司馬決將原梓從頭到腳瀏覽一遍,輕屏住氣,忍不住又仔細地打量著她,然後再慢慢地將沉澱在胸口的氣悄然傾吐。

    原梓穿了件寬大的襯衫,沒扣扣子,只簡單地用衣角綁了個結,行動中隱約露出只堪堪能裹住胸部的小可愛,模樣很俏麗,打扮很年輕,週身洋溢著青春氣息,甜甜的微笑在唇畔綻放,卻在有意無意間隨著言行舉止散放著一股挑逗的意味。

    沒錯,他的眼瞳沒瞎,腦子沒燒掉,她的行為就是挑逗。

    這女人又在玩火了不成?

    難不成她捺不住性子,開始對他發動攻勢了嗎?

    司馬決看得眼冒凶火,直想衝過去親手將她的衣裳剝得一乾二淨,再親手替她身體裹上一層密密麻麻的布料……不不不,這樣做太便宜她了,在將她裹得像顆蠶繭之前,他會先修理她一頓。

    不只是他看得噴火,一旁有個叫道格的外國佬也看得鼻血差點就淌了下來。

    「唷,原梓,你今天怎麼穿得那麼辣呀?」嘖了嘖舌,他迫不及待的移動腳步接近她。

    打活動一開始,他就將目光鎖定在原梓身上了,若不是她那面無表情的跟屁蟲始終不離她三尺遠,她早已是他的囊中物。想來,她今天這麼穿是故意的,嘿嘿,他看得出來她的用意。

    今天待在卡本特湖畔聚駐地的工作人員並不多,不是身負重任地跟著比賽隊伍繼續賽程,就是全埋頭忙著自己手中的後備工作……這麼一推敲,她的動機簡直是呼之欲出了。哈,道格一直認為自己傲人的出色長相,通常都能夠在第一眼就吸引了所有女人的注意力及興趣,而原梓當然也不例外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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